李燕芬和齊雲慢悠悠地走在小路上,看著遠處一望無際的田野,齊雲內心很是迷茫。


    她不知道自己這樣的生活要持續多久,但是每一次跟林清月待在一起的時候,她總覺得林清月一定有辦法,她身上總是有一種魔力,一種天不怕地不怕的魔力,一種讓她很安心的魔力。


    “媽,我們真的還要對大嫂這麽好嗎?嫂子都虧了多少了!”齊雲還是不服氣,她不想把這麽一鍋湯都給孫英。


    李燕芬抱著湯鍋,香氣彌漫,訕訕道:“我也不想,但是月月這麽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轉頭看向她的女兒,滿眼愧疚,“你也沒有享受多少好日子,長大了就是照顧你大嫂,齊越也是,早早出去供你大哥讀書,說到底還是媽沒本事。”


    李燕芬連忙扭過頭,不讓齊雲看到自己的眼淚,“但是媽能看出來,月月是個有主意的,你上次去醫院檢查,醫生不也說你身體好多了,媽看著你哥的日子也好起來了,就放心了,你大哥他們過成啥樣是啥樣,媽不想管了!”


    齊雲眼眶也紅紅的,“媽,你說這話感覺像是......媽你不得看著我結婚生小孩啊,不然你能放心嗎?大丫二丫你也得看好!大嫂那樣肯定不讓她們上學。”


    李燕芬抹了抹臉,“好!媽看著你結婚!”她就是想齊江鶴了,當年他在的時候一點苦沒讓她吃,他臨走前最後一句話就是:他放心不下她。


    孫英看見李燕芬端著一大鍋東西進來,趕忙湊過去,“媽,這是啥啊!”


    李燕芬閃身躲過她的手,冷聲道:“不是腳崴了,還跑過來幹啥?”


    說完端進廚房,拿了個小碗盛了一點,“你妯娌給你燉的湯,說是專門給孕婦喝的,晚上不要喝太多,明天你接著喝。”


    齊雲嗤了一聲:“沒見嫂子懷孕的時候大嫂送點什麽過去?”


    孫英現在有湯喝懶得跟她計較,陰陽怪氣道:“你嫂子現在發達了,看她哥那樣就知道家裏不差錢,哪像我手上能有幾個錢,家裏還有兩個小丫頭!”


    齊雲看著她厚臉皮的樣子,旁邊的張巧妹還賴著不走,她看著就煩轉身進了屋子。


    張巧妹看了一眼齊雲,扭頭道:“這小姑子也太沒禮貌了吧,就這麽對大嫂的?”


    孫英白了一眼齊雲的房間:“切,理她幹啥,對我一點也不好。”


    李燕芬沒聽到這些,她盛完湯就進屋了。


    張巧妹在旁邊饞得流口水,李燕芬也真是的,沒看見自己也在這嗎?不說給她盛一碗。


    “這什麽湯啊?這麽香!”


    孫英不緊不慢地端起來喝了一口又放下,“說是專門給孕婦喝的,林清月還怪有心的。”


    張巧妹看著這刺眼的一幕,孫英也是個沒良心的,自己每天過來陪她解悶,也沒說她給自己喝一口。


    孫英當然給她喝,現在林清月肯主動送湯過來,以後說不定還能送其他好東西,她今天要是給張巧妹了,那以後那些好東西都得給她一份,她才不傻!


    “晚上好冷啊,我進屋了,你坐一會就回家吧。”孫英端著進去,獨留張巧妹一個人坐在院子裏。


    啊!孫英你個賤人!我好心來陪你,你倒好用完人就趕她走!


    張巧妹看了一眼廚房那個方向,轉身走出齊家將門扣了起來。


    路上,冷風鑽進長袖裏,張巧妹縮了縮手,罵道:殺千刀的,她看孫英能得意到什麽時候!


    四時俱可喜,最好新秋時。林清月帶著齊蛋蛋做了些壽桃花餑餑,後山的野菊花開了,齊越早早就采了些給林清月泡酒。


    重陽節到了,林清月中午做了一大桌子美食叫齊家一大家子和她哥來家裏吃,還請了一堆朋友,都是熟麵孔。


    黃豆燜豬蹄、蜜汁烤雞翅、蔥油雞、蒜香排骨、紅燒肉、肉沫豆腐、炸豬排、臘腸土豆片、茄子卷、白灼青菜、胡蘿卜炒玉米粒、南瓜蒸百合、酒釀冰豆腐、牛奶粳米粥......


    將一部分打包好後,又讓他們拿回去吃,一人還給了一個茱萸香囊,茱萸不多所以就就隻給長輩做了,包括齊江鶴的那一份,算是孝敬他老人家了。


    孫英在林清月家吃完,回去又提著飯盒子開始吃,忍不住酸道:“這林清月是真發達了,你們看看她家的夥食,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齊雲看著她滿嘴的油漬,出聲提醒:“大嫂你就少吃點吧,小嫂子都說了吃多了,到時候生孩子受罪的是你。”


    “胡說,我給我兒子補補,能有多大事!”孫英白了一眼齊雲,繼續吃,直到自己實在塞不下為止。


    李燕芬下午回來想著不用做飯了,把中午的吃食熱一熱,沒想到回家就看到桌子上的殘羹剩飯,隻剩下幾塊點心和那碗孕婦不能碰的酒釀冰豆腐。


    張巧沒也跟著吃了不少,如果不是因為孫英實在吃不下那麽多,她也不會分給張巧妹的。


    “你把這都吃了?你晚飯還吃嗎?”李燕芬忍下那口氣,這是孕婦,是孕婦!


    孫英摸了摸肚子,想了想,“吃點吧,剛剛吃的紅薯糕有點膩。”


    “吃吃吃!還吃!也不怕肚子撐爆了!吃膩了就喝點水!這一大桌子都讓你造了,你還能吃!你看看你身上的肉,有多少是給你娃的,我看都是你吸收了!”


    李燕芬忍無可忍,孫英真的是無數次跌破她的下線。


    孫英委屈得很她這麽做還不是為了兒子,為了李燕芬抱上孫子,為了齊家的根。


    大丫二丫從學校回來看見媽媽流眼淚了,急忙跑過去,關心道:“媽媽,你怎麽哭了?”


    二丫伸手給孫英擦擦眼淚,孫英還是委屈巴巴地看著李燕芬,“不是我想吃,是你孫子想吃,我能有啥辦法?要不我就不生了!”


    還威脅上她了?李燕芬這輩子就沒受過威脅。


    “你愛生不生!我從來都沒有說硬要你生個兒子,大丫二丫是女孩我也照樣喜歡!你們本來就過得難,你偏偏還要生,這一胎本來也是你們自己商量的,別賴到我頭上!”


    李燕芬轉身就進廚房開始做飯,她不能讓她女兒孫女餓肚子。


    孫英還在外麵哭著,張巧妹大丫二丫都哄著她,齊雲回來就看見這一幕,歪歪嘴,也不理會孫英,哪想孫英哭得更大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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