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若何在風語殿幻陣之中的情景被所有人看在眼裏,老婦人驚歎道:“老身踏破風雲都找不到,原來花雲風的兒子就是他。”


    “老祖宗,你讓我把他抓來,是為了複仇嗎?”風飛揚問道。


    “老身聽說他在神木宮中展現了半妖體質,才有所懷疑,沒想到事情成了真,這小子果然和小小賤人是一對。”老婦人看向月千影身旁的月雲裳。


    月雲裳搖著頭,哭喪著臉兒望了望師傅,又看向老婦人,說道:“不。這不是真的。”


    風飛飛不解地問道:“祖母,你說的一對是什麽意思?”


    “妹子,就像你和我一樣。”風飛揚回答道。


    “難道他們是一對親兄妹?”風飛飛看見老婦人點了點頭,她臉色微變,心感不妙,祖母和月雲裳的生父有仇,自己的好事還有戲嗎?


    “不是。”月雲裳對著老婦人叫喊著,“他怎麽會是花雲風的兒子?他明明是附身在花雲知的身上!”


    月千影掖住這個站起來又複跌倒的徒弟,含情脈脈地望著她,心疼的皺起眉頭安慰著她。


    她一把推開師傅的手臂,向她叫道:“你騙我!你也在騙我!”


    “不!”月千影激動地說道:“你聽我說,裳兒。”


    月雲裳慌忙捂住兩隻耳朵,搖著頭情緒略微激動地叫道:


    “我不聽,我不要聽,你就是個騙子!”說著她癱坐地上,悲聲哭了起來。


    她腦子裏全是師傅在雷刑陣之中和她說出的那些話。


    兩個月前,當喬若何在颶風陣中絕食以待時,月雲裳和她師傅分別被精石製成的鐵鏈束縛在雷電高柱上,老婦人要將她們施以雷電之刑處死。


    可是一個月以來,風飛飛聽得喬若何在絕食夢裏呼喊著兩個女子的名字,一個是哥哥的新娘葉淩霜,另一個就是被施雷刑的月雲裳。


    她和喬若何有了幾次接觸,對他產生了好感,同時也希望對他所牽掛的人施以恩惠,以讓他感激自己。


    於是便對這月雲裳上了幾分心,加之她自己本身心地善良,老祖宗吩咐了不準送吃喝給這些階下之囚,可她兀自違背老祖宗的安排,每隔一日都會為她們師徒兩人送來漿果以充饑。


    有了風飛飛的善心饋贈,月千影漸漸恢複了化形之力,雖然暫時無法掙脫雷刑陣,但每日裏都會為月雲裳輸送雷靈力,以讓二人能夠抵禦雷電苦刑。


    一個月前,兩人已經能夠輕鬆應對雷刑陣的雷電之力,再過一個月,師傅就能脫身而出。


    這在一個月裏,風飛飛照常為她們送來飯食,月千影雖對她起了殺意,但在月雲裳勸說每日還須她的果籃之後也消了殺心。


    從這一天開始,月雲裳便開始每日裏詢問她的身世,因為她從小就是師傅帶大的,師傅隻告訴過她,她是撿來的,卻說不明白她是在哪裏撿到的她。


    十多年的相處過程中,她能感受到師傅對她的疼愛,早已經把她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女兒。可是一提到她的親生爹娘,師傅就朝著她發怒,摔法寶,踩丹藥。


    小時候她不懂,以為隻是自己單純的把師傅惹生氣了,是她的不對,每次她惹她不高興了,就一個人跑到星月山上待到晚上看著滿天的星辰發呆一整晚。


    可是當她懂事了,她知道師傅的生氣並不單純是因為她,而是她的爹娘和她的身世。


    她在十五歲的時候連續追問師傅,師傅不肯說,她就絕食。可月千影哪裏會慣著她?用法術定住她,強行喂食。


    她以生死威脅師傅,可是月千影輕輕施展法術就能卸了她手中的利刃。


    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她在師傅的飯食中下了宗主新研製出來的無色迷魂藥,放倒了師傅。當著她的麵,用自爆符指向自己,威脅她若不說出來就會傷害自己。


    薑終歸還是老的辣,她就算中了迷魂藥,仍然是化形修為,輕易就能製住她,讓她動彈不得。


    終於,師傅看到她終日茶飯不思,修為不進,法術不練,每日裏就是想方設法從她這裏套出她的身世。


    於是,月千影離開了星月山,一來是為了躲避徒弟的糾纏,二來是尋找那個男人的生死。


    四年後,十九歲的月雲裳再一次和師傅形影不離,被困在雷電柱上一同受刑 。


    她撕心裂肺地每日向師傅質問離開的原因,以前小時候沒有得到的答案。


    月千影不說,她何止絕食,她還歇斯底裏地說出一些難聽入耳的話。


    師傅討厭喬若何是吧,那她就在她麵前好生形容一下她和他今後相處的女子:


    “我會和他生十個孩子,五個男孩和五個女孩,你不喜歡他,我偏要這麽做。”


    何止是生十個孩子,她還在形容她和喬若何如何如膠似漆,如何翻雲覆雨。


    已經成年的月雲裳,在星月山宗門中執行過不少高階任務,她懂得人情世故,懂得人心所想,更懂得她師傅心中隱約的痛,雖然不是很明確那疼痛是什麽,但是她能找到惹惱她的導火索。


    不出她意料,這導火索引爆了,有效了。月千影憤怒地認真地再度質問她:“你到底和那小雜種有沒有過?”


    “有沒有什麽?你說清楚。”月雲裳不知羞恥地反問道。


    月千影紅了臉生氣地把那種男女之事說得明白,月雲裳先是承認有過。終於把師傅惹毛了,惹得她激發自己體內的雷電靈力和金屬性靈力,破開了一道雷電柱的禁製,雖然還不能完全脫身,但已經解了左手之困。


    架不住這個徒弟連番旁敲側擊地說個不停和羞辱她個不停,她在一瞬間的煩躁之時,說漏了嘴:“你和小雜種都是一個爹生的。”


    月雲裳聽到這句話,難以置信,喬若何是師從神木宮的凡夫弟子,她從小就沒有見過這個人,又怎麽會莫名其妙和他成了親人?


    她愛他,是男女之愛,不是兄妹之情。


    她連番嘴炮子架在師傅眼前,對她進行連番轟炸,月千影既說漏了嘴,說開了這件事。


    以她的豪爽性格 ,她終於不用再苦苦隱瞞了:“你是不是去過月萬萍那賤人花園附近的輪回門?”


    月雲裳知道師傅終於要和她說了,連忙點頭稱是。


    “你見過花雲風?”師傅問道。


    “我見過,喬若何也見過。”


    “你是附在了月百羽身上?”


    “不錯,喬若何是在花雲知身上。”


    “那就對了。”月千影語重心長地歎了一口氣。


    “什麽對了?”月雲裳問道。


    “你是花雲風和月百羽生的女兒。”


    月雲裳瞠目結舌,沉默了半晌沒有言語。


    直到她聽到師傅說到下麵一句話,她內心崩潰了,心裏的愛河決了堤,噴湧傾泄而流,直到愛河幹涸,一滴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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