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璿瞪眼看向喬若何,厲聲道:


    “你若求我,我就饒了他們。否則我若回去,定教他們生死抵命。”


    她這一句氣話徹底激怒了喬若何。


    仿佛失了心智一般的他,瞬間閃至身前。


    掐住她的脖頸,將她推到火焰柱上,喝道:


    “你若敢傷他們分毫,我殺了你。”


    林青璿原本已經燒過火的後背青袍,


    再一次貼住牢柱,瞬間著起火來。


    可她喉嚨都快被他捏斷了,顧不得那許多。


    隻能拚命用雙手去掰他手指。


    沒想到這男子手中力氣極甚。


    無論如何,那手掌都是紋絲不動。


    她感到牢籠裏的火焰柱,快要把自己身後的青袍燒光。


    如果不向他求饒,隻怕羞於見人。


    眼中淚水溢出,張嘴說道:“我說的是氣話。”


    喉嚨被扼,那聲音極小。


    但喬若何也聽得清楚。


    但見她雙麵通紅,氣血凝於眉間,聚在眉心那紅痣之上。


    隻怕再不鬆手,她就要死在眼前。


    旋即放開了手掌,轉過身去,不想看她那般襤褸模樣。


    林青璿輕咳了幾聲,急忙撲滅了袍上火焰。


    將衣裳倒置過來,橫披在身上,遮住前後肌膚。


    “你如此對我,於心何安?”林青璿問道。


    “你以家人之命要挾我,難道我還要感謝你嗎?”喬若何回首答道。


    “家人?”林青璿搖頭道,“是啊,他們是你的家人,我又是你的什麽人?”


    “林師姐,還請自重。”


    “你以為我在說什麽?”林青璿反問道。


    見喬若何轉過身去,不再理會自己。


    她忽然退了一步,笑了起來。


    那笑聲中卻有三分淒意:


    “你可知道,我們雙修之事已傳遍四國。


    五宗七門都知道我林青璿。


    要和你喬若何舉行雙修大典。”


    喬若何歎了一口氣,說道:


    “林師姐,你曾當眾說過你拒絕的心思,不必再度重複。


    我也並沒有高攀之意。


    若不是師傅相逼,我不會答應。”


    林青璿聞言,崩緊的臉色瞬間塌了下去。


    她原本還想以進為退。


    現在聽到他居然說他也不會答應。


    一時愕然,追問道:“你不答應?難道我不美嗎?難道我配不上你嗎?”


    喬若何也是一怔。


    他沒想到一向自視頗高的繁花穀大師姐。


    竟會如此問話。


    照著她以前的性子,不是應該重複那句:


    ‘你算什麽東西?也配和我雙修?’


    才對嗎?


    如今話風調轉極快。


    倒讓他不知如何作答了。


    林青璿等他說話,半響,等來了一句:


    “大師姐,如你所說,的確是我配不上你。”


    她要的哪裏是這種回話?


    一時間,羞憤難當。


    拳掌緊握之時,


    長指甲嵌入到了皮肉之中。


    都快要溢出血來,


    可她仍舊感不到半分疼痛。


    她欲向他吐露他的身世真相。


    以及她為何又想聽從師命的原由。


    奈何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若是真的一點不假向他說了出來。


    豈不是坐實了她嫌弱慕強的心思?


    雖然這心思本身沒有錯。


    可卻不能在此時此地向他低頭。


    “喬若何,你別自以為是。


    要不是為了遵從師命,


    我堂堂繁花穀大弟子,


    又怎會委身於你?”


    聽林青璿這般說著。


    喬若何倒有幾分釋懷,這才是她的性子。


    “林師姐,還請你勿要傷我家人性命。


    待我們出了此地,我自當在師傅和宗主麵前告知心意。


    我與你都是互無情愫,不宜結為道侶。


    雙修就此作罷。”


    “你以為你是誰?說不雙修便不雙修。\"林青璿怒道。


    “現如今天下修士,將在五日後聚於神木宮極木殿前。


    就算你我都不願意,還敢違了宗門之意嗎?”


    “有些不可能的事情,不試上一試,豈知最終結局?”


    聽喬若何說得如此堅定。


    林青璿瞧向他的目光,倒有幾分走樣。


    便在此時,牢門之外,有個人聲叫嚷起來:


    “不好了,山上著火了,快去救火。”


    幾個腳步聲快走快息,又安靜了下來。


    喬若何正疑惑盯著牢門之時。


    忽然有人從身後抱住他。


    驚愕之餘,方才要回過頭來。


    忽聽得牢裏灰牆上一陣轟然之聲傳來。


    霎時間,岩湖之上灰塵四散。


    一個女子跳到牢籠之前,驚聲道: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倒是打擾二位親熱了。”


    灰牆上有一個七尺大洞。


    正是陰山教土遁術掘出來的地道。


    說話之人不是黃鶯鶯又是誰。


    喬若何回首見著林青璿竟然抱住自己。


    林青璿抱住喬若何的瞬間,手中有一件綠芒法寶。


    正要拍入他心脈之中。


    探一探師傅向她所說之事是否為真。


    哪知黃鶯鶯的出現,讓她無法得手,這便轉為擁抱。


    喬若何猛然將她搡了出去,“並非你看見的那樣。”


    “她本就是你的未婚妻,你們愛怎樣便怎樣。”黃鶯鶯笑道。


    “更何況我與你隻是萍水相逢,你這麽著急向我解釋做什麽?”


    喬若何又哪裏是想向她解釋什麽。


    隻是下意識地要與林青璿劃分界線罷了。


    可這一句話倒是讓林青璿上了心,不由得多看了黃鶯鶯幾眼。


    同一時間,牢門被人踹了開來,那獄卒喝道:


    “哪裏來的賊人?膽敢私闖我焚天教內牢。”


    黃鶯鶯手起法落。


    一道黃石符籙擲了過去,瞬間把牢門堵了起來。


    “沒有時間了,快跟我走。”


    她說著便從腰間取出一把火焰鑰匙,插到了一根火焰柱上。


    進了火牢,又喚出一把黑影劍。


    當當數聲響,斬落了喬若何和林青璿的手鐐腳銬。


    三人飛入地道中,飛遁而出。


    飛了約莫兩炷香時分,終於鑽出土遁道。


    來到一座零星散著火焰的山脈裏。


    喬若何沒有見著黃鶯鶯身邊那兩個化形修士。


    但想若與她一對一鬥仙。


    興許有機會從她身上奪回鎮魂木的法寶碎片。


    以便他回到喬家村解了家人之圍時。


    也同時救回神誌不清的阿爹。


    “黃姑娘,蒙你三番四次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盡。”喬若何拱手道。


    黃鶯鶯笑道:“我救你,自有我的道理,你倒不必謝我。”


    “黃姑娘,還請將法寶碎片歸還,這東西對我至關重要,大恩大德必將回報。”


    黃鶯鶯瞟了林青璿一眼,道:


    “這東西說起來是她的,你們兩個若能順利完成那雙修大典,我這東西還給你們又有何不可?”


    喬若何聽得不明所以。


    他與林青璿之間的雙修不是神木宮主持的嗎。


    又與她何幹?


    “黃姑娘,我等不了那麽長時間。你若不肯歸還,那就別怪我動手了。”


    喬若何說著便擺出鬥仙的陣勢。


    掌中火焰攢動,就要和她分個勝負。


    黃鶯鶯倒是也不吃驚,


    一柄黑影法器在手,便要與他試上一試。


    林青璿一時不知該幫向哪邊,


    忽聽得山頭上傳來鬥仙之聲。


    聲震灰山,三人同時看去。


    但見金光漫山頂,火光照八方。


    他靈識探出,居然發現一個熟悉的靈力就在鬥仙裏首。


    停了鬥法之姿,問向黃鶯鶯:“誰在鬥法?”


    “還能是誰?不就是那個紫衣女子,和焚天教的長老起了衝突。”黃鶯鶯說著看向喬若何。


    “你可別吃著身邊的,又惦著山上的。”


    說完回首,但見喬若何已然疾速飛往山頭而去。


    兩個女子對望一眼,隻能跟上他的身影。


    他知道月雲裳是純金屬性功法。


    闖到這焚天教的地盤,豈不是羊入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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