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二正好喝進去一口酒,聽見這話哇一口全噴在了李明偉臉上。李明偉也是條漢子,一動沒動,他緊盯著大侄子,


    “小剛,你再說一遍,咋的?你太奶又回來了?”


    大侄子帶著哭腔,


    “嗯哪,回來了,在咱家院子裏躺著呢,板板正正的。老叔,你趕緊回家看看去吧。”


    李明偉擦了一把臉,嘴裏念叨著,


    “媽的,誰噴我一臉酒?


    那啥,二哥,我先回家看看,下次咱倆再喝,這次記我賬上。”


    吳老二心有疑慮的揮揮手,不知道為什麽,他有點不安。按理說,小剛他太奶無論如何自己是回不來的。這裏麵有啥說道?


    此時還在替別人操心的吳老二不知道自己的鬧心事馬上就要來了,當天晚上正在裝修的紅星大市場燃起了一場大火,好多商戶提前存放在市場裏的東西被燒毀。


    第二天早上焦頭爛額的吳老二正在和商戶們解釋著,


    “你們放心,火災絕對是意外。我代表市場方承諾,照價賠償你們的損失,一分錢也不會差。”


    吳老二看著散去的人群他狠狠的跺了一腳,


    “真他娘的晦氣,又往裏搭了一大筆錢。”


    “二哥,別生氣。有市場在就是有金山銀山在,你還在乎這點損失?”


    吳老二接過了李明偉遞過來的煙,


    “你奶咋樣了?”


    李明偉用指甲摳著那個怎麽也摳不掉的眼屎,


    “你說真怪了,愣是沒找到是誰幹的!連警察都來看過了,沒找到啥線索。誰會無緣無故的把我奶從墳地裏挖出來呢?”


    這對難兄難弟正在惆悵間,李明偉的大侄子用八十邁的速度衝了過來。李明偉看見後站了起來,大侄子跑到跟前就剩喘氣了,


    李明偉猶豫了一下,扶起了大侄子,


    “你...。”


    “嗯呐,老叔,你趕緊回家看看吧。”


    李明偉哐當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尼瑪,欺人太甚。”


    吳老二看著李明偉用一條腿蹦著往家走,他心裏一涼,腦門上的汗不受控製的往下淌。肯定是得罪人了,莫不是昨天晚上的大火也是因為...?


    後半夜還沒睡著的吳老二輾轉反側,他和李明偉一定得罪了同一夥人,不用問那...。


    “哐哐哐”


    “二哥,不好了,市場那邊又著火了。”


    隔天下午陳衛東被從看守所裏提了出來,回到派出所後辦案民警和他說明了情況,


    “李家人說是李明偉為了要回門市房才把他們家老太太挖出來陷害你的,他們投案自首了。我們也對李明偉進行了罰款和批評教育,你就不要再打擊報複人家了。”


    陳衛東起初沒說話,琢磨了一會問警察,


    “警察同誌,問一下。他們陷害我之後就得了個罰款和批評教育?如果他們栽贓我的事情坐實了,我將得到什麽處罰?”


    民警看陳衛東有情緒,也按照那個年代警察一貫的態度回複了他,


    “坐實不坐實那是兩碼事,什麽罪名你可以去問法院,我沒有義務跟你解釋這些。要不是你們這幫人唯利是圖...。”


    警察的話還沒說完陳衛東就走了,不用跟他們客氣,沒有必要也沒有用。這人世間的公道啥時候是靠旁人給討回來的?


    派出所門口,蔡誌勇他們早就等在那裏了。在車上郝勝利有些感慨,


    “哎,這年頭,對付流氓的隻能是另外一個流氓。那個吳老二給咱們傳話了,門市房的問題都好說。但是按照麵積大小給每家補償七千到一萬三是必須的,


    在這個基礎上能談的話咱們就再過去一次,要是談不了的話他這個市場也不想承包了。”


    聽見這話大夥都笑了,陳衛東照著蔡誌勇就懟了一拳,


    “瞅你都把人逼成啥樣了?行了,這件事就這麽辦吧。補錢的時候找律師,簽合同,不能再像上次一樣了。”


    李明偉家這幾天被折騰的不輕,他奶下葬之後兩次被人家挖出來擺在院子裏。報了案也找不到人,街坊四鄰都在議論著他家是不是有啥說到。


    今天上午李家人下了狠心,找陰陽先生重選了一塊寶地。找陰陽先生也是逼不得已,他們家是少數民族,按理說他們有自己的神。但是沒辦法,此地的鬼太訥了。


    折騰了一大天的李家人終於能安心的休息了,半夜李明偉起夜,剛一出門就被絆倒了。他借著月色回頭一看,啊~~~~~~~~~~~~~~~~。


    東站的事搞定之後陳衛東的心裏安定了不少。按照上一世的軌跡,這個紅星大市場以後也會拆遷。之後會在原地建起一個商業綜合體,


    這個商業綜合體未來可是東站的地標之一,以後的東站也不叫這個名字了,叫悅城廣場。這些都是後話,現在的棉紡廠正在麵臨著一場轟轟烈烈的改革。


    棉紡廠的大禮堂坐的滿滿當當,書記呂平在台上滔滔不絕的講著,


    “未來的一段時間內,我們廠將進行深刻的改革。猛改,大改,翻天覆地的改。同誌們,不改不行了,再用老思想看世界我們將被淘汰。


    上級主管部門為了方便指導監督我們改革工作的進程,特派工作組進駐咱們棉紡廠。下麵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紡工局的盛主任。”


    在一片掌聲之中,盛琳隻是站起來微微點點頭,並沒有要說兩句的意思。呂書記隻得接過話頭接著講,在台下的陳衛東用手指撚搓著衣角,


    看來他一直等待的時間終於到來了,棉紡廠進入了改革,興盛,盲目擴張,自大,狼多肉少,繼續改革,倒閉,這一進程。


    他要做的是看著棉紡廠像上一世那樣走入死局,然後在關鍵的時間點把它救活,當然,不可能是白救。所圖甚大的他把銳利的目光掩藏在眼底。


    第二天艾苗來找自己,說是借叉車上的一個油封零件。陳衛東笑著拍拍艾苗的肩膀,這小子果然是靈透的,沒用多長時間竟然學會了開叉車。


    有人告訴陳衛東說工作組要來一車間視察,他隻能把艾苗打發走後去應對工作組。工作組是帶著設備廠家來的,要安裝新型的紡織機了,


    盛琳用英語和廠家工程師作了說明,專家開始規劃機器位置和場地。此時的盛琳想去找口水喝,她剛轉身要往辦公室走,一個毛毛躁躁的人和她撞了個滿懷。


    盛琳輕呼一聲向後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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