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祥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四天了,將近一百個小時,除了穿堂的氣流聲以外第一次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


    起初他是興奮的,終於看見了脫困的希望。但是轉瞬他又想起了什麽,陳祥在黑暗中攥緊了雙拳,口水從牙齒的縫隙噴濺而出,


    因為太激動,他無法說話。但是有人替他說了,可惜這個聲音的辨識度極低,分不清老少,也分不出男女,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但我沒有義務回答你。我要問你幾個問題,你可以選擇不回答,然後繼續受折磨。如果你回答了我的問題,我會給你食物,還有你心心念念的“嗎啡”。”


    聽見嗎啡兩個字,陳祥全身繃緊的肌肉仿佛條件反射一般放鬆下來。但是腦子裏的興奮幻覺讓他有一瞬間的愉快,但也僅僅就是一瞬間。


    “先給我東西,不然我什麽也不會說...”


    黑暗中沙堆的後麵突然一亮,劃火柴的聲音清晰可聞。煙草的香味很快彌漫了半個防空洞。陳祥深吸了兩口二手煙,真他娘的香啊,要是他也能抽上一口...。


    “我有都是時間。而你,還有一個半小時就會犯毒癮,我可以慢慢等。嘖...,怎麽說呢,我這兩天特別喜歡看你生不如死的樣子,你每次往牆上撞,但又撞不到的時候我就特別興奮。”


    陳祥聞言猛地站起來朝聲音的來源開始嘶吼,他已經沒有能力組織語言了。一邊哭一邊罵,折騰了十多分鍾才泄了氣。陳祥崩潰了,他從來沒受過如此的折磨,


    “你...,你問吧。但是你得先發誓,我回答問題後你一定會給我想要的東西。不然我會詛咒你全家,我死了都不會放過你,嗚~~~!”


    “沒人逼你,你可以選擇沉默。第一個問題,你的高考成績是誰幫你替換的。”


    陳祥臉上的汗珠大顆大顆的滴落著,摔在水泥地上的聲音無比清晰,


    “嗬嗬,原來是這件事。沒想到你還真是個人物。我隻知道他們給我弄了一個上華清的名額,至於是頂替了誰的成績我也不知道,想必是你的吧?


    不過這件事和我的關係真的不大。按我的本意,我才不想上什麽狗屁大學呢,純屬瞎耽誤工夫。如果是這件事的話那就簡單了,


    咱倆也沒什麽仇怨,你...你把我放了,我讓他們把成績還給你,你看咋樣?”


    黑暗中那個雌雄難辨的聲音開始發出詭異的笑聲,


    “你他媽自己是傻逼就當別人也是傻逼?還把成績還給我,你說了算嗎?”


    “算,怎麽不算,我可是我爸的心頭肉,命根子。你給我爸打電話,他馬上就能給你把事辦了!”


    “閉嘴,我再問你,你爸到底是什麽人?和你母親到底是怎樣的關係?別和我編故事,你說一句謊話我就會把嗎啡給你的時間往後推遲一天。”


    黑暗中響起了艱難的吞咽聲,看來陳祥的好時候又要到了,


    “你...能不能...先給我點,我...求你了,以後你就是我親爹行不行,我給你磕頭了。”


    磕頭哪有那麽容易,因為有鐵鏈子的牽引,陳祥的腦門與地麵好似有千山萬水。黑暗中的那個人似乎有些厭煩了,腳步聲逐漸遠去。


    陳祥聽見腳步聲急了,用盡身上所有力氣喊出來,


    “我說...我說...嗚~~~。”


    離去的腳步聲站住了,但是並沒回來。陳祥深吸了幾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


    “我爸...叫曲靖。他是咱們慶春省的大官,什麽職務我說不上來,隻知道他是什麽常務委員。我是...他的私生子,我媽...。”


    說到這陳祥陷入了沉默,實在是太難以啟齒了。他不知道把實情說出來會不會死的更慘,但是...。黑暗中的人似乎沒什麽耐心,離去的腳步聲又響了起來。


    “我媽是他的表妹,名義上的表妹。其實他倆隔著輩呢,除了老家的幾個親戚以外誰也不知道,按輩分我媽應該叫我爸一聲表叔。


    具體調換你成績的人我不知道,但是我估計是甘新華。他一直是我爸的得力幹將,官場的事我知道的不多。該說的我都說了,現在該你兌現承諾了。”


    黑暗中一個牛皮紙包裹著的東西砸在陳祥的臉上,陳祥忙把紙包打開。麵包和水他看都沒看,翻找下終於看見了一個五毫升容量的安瓿瓶和注射器。


    陳衛東走出了防空洞,他坐在廢墟裏琢磨陳祥說的話。按他的說法,陳祥他爸真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別說省裏的,連棉紡廠裏的領導想要找母親的麻煩他都解決不了。


    陳衛東有些沮喪,現在他真實的開始考慮是否應該複讀一年的事。但是這個陳祥該怎麽處理?梁子已經結下了,放過他容易,他會放過自己嗎?


    剛才問他話的順序就有問題,應該先問他父母是誰。現在後悔也晚了,總不能把陳祥殺了吧,陳衛東這陣子就住在這個被焚毀的電影院裏,這裏還是比較安全的。


    在這之後的三天裏陳衛東一直沒有想出什麽對策,但是他沒想到辦法之前不打算把陳祥放了,開弓沒有回頭箭。當官的都害怕醜聞,陳祥他媽就是大官的致命把柄。


    陳衛東穿梭在白岩市的小巷裏,盡量躲開人群和大馬路。今天是去李瞎子那裏拿嗎啡的日子,這可是花了大價錢買的,暫時還不能讓那個陳祥出什麽意外。


    在還有兩個路口就到李瞎子的黑診所時,忽然有一個人呼喚自己。青年嚇了一跳,轉身一看,韓承義竟然躺靠在胡同的牆根處,


    此時他麵色慘白,一看就是失血嚴重。陳衛東忙上前拍打了兩下昏昏欲睡的韓承義,


    “老韓,你怎麽回事?你不是應該和我媽他們在白長山嗎?我媽呢?老蔡呢?”


    韓承義沒回答他的話,直接暈過去了。陳衛東沒辦法,他背上韓承義就想往李瞎子的黑診所去。一隻腳剛邁出胡同他就定住了,然後緩慢的把那隻腳又縮了回來。


    此時李瞎子他們家門口站著四五個陌生男人,很明顯有一樣的氣質和類似的穿著。這幾個人絕對不會是來看病的,那就十有八九是衝著自己來的,


    半夜時分警察來到了友誼醫院的門診,護士科報案說藥房被蒙麵人搶劫了。那人脅迫藥房的人拿出消炎藥和止疼藥,還問了大麵積創傷的處理方法,


    藥品倒是沒多少錢,可是把藥房的小護士嚇得不輕。


    電影院廢墟的防空洞裏燭光跳躍,


    “老韓,你忍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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