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源不敢阻止父親打他娘,但那唯唯諾諾的大夫人竟然也敢打他娘,他瞬間就暴怒了。


    他撲上去一邊拉扯一邊打大夫人。


    顧思婉和顧思淩一看,也一起撲向顧思源。


    姐弟倆一下就把顧思源撲倒在地上,他們倆毫不客氣的狠勁揍著顧思源。


    顧達冷冷看著,沒有嗬止。


    顧老太太雖然心疼大孫子,可是想到他的母親差點就把顧府葬送了,最終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


    顧思源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不覺委屈的哭著求救道:


    “爹,你是要看著他們打死我不成?不管我娘犯了多大的錯,我是真的沒有參與,我可是你的親兒子,你是不是不要我啦?”


    “爹……”


    顧思婉和顧思淩姐弟倆也打累了,兩人互相看看,住了手。


    轉身把還在打付葉葉的母親也拉了起來。


    程文鳳感覺剛才打的那叫個痛快,若他們姐弟倆不拉她,她真想打死付葉葉這個賤貨。


    仗著顧達寵愛她,從一結婚就明著暗著欺負她到現在。


    顧達仿佛才看見他們打群架,不緊不慢嗬斥道:


    “像什麽話?你們還是不是丞相府的夫人、少爺、小姐啦?”


    三人互相看看,努力掩飾著藏不住的笑容,乖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原來,被人寵是這樣的感覺?


    再回看一下剛才的付葉葉,她被程文鳳一邊打耳光、一邊又踢屁股,每一次用勁都壓在她剛剛挨完板子的爛屁股上,有時候程文鳳還會故意將腰身用力左右上下揉搓,直把那付葉葉疼得哭爹喊娘。


    顧思源從出生就被寶貝著,哪裏受過如此委屈。


    他瞪著一雙憤怒血紅的眼睛,看著顧達:


    “父親,你是不是也想讓他們打死我?”


    顧達被顧思源瞪得很生氣,就懟道:


    “以後擺正自己的身份,你現在是庶子,地位在顧思雅後麵,你的生母是賤妾。”


    “你有什麽資格拉扯府裏的主母?竟然還打想打你的母親?”


    “看清楚,程文鳳現在是顧府唯一的夫人,你們五人真正的母親!”


    “忤逆不孝的畜生,你剛剛居然敢打你母親?打死你,也是活該!”


    顧思源忘了,忘了他的母親晚上給他掙回來個“體麵”身份。


    在楚國,一個人若不孝順父母,那就是豬狗不如的東西,人人都可誅之。


    顧達沒有安慰他,而是又冷冷補了一刀:


    “明天別去皇家書院求學了,你已經沒有資格在那個地方讀書了,這一切都是被你的那個好姨娘所賜,怨不得別人!”


    顧思源看著一直沒有說話的母親,若不是疼痛的,趴著的身體不時顫抖一下,他都以為那躺著的母親已經被打死了。


    他沒有上前查看她是否清醒,他一下從“人人寵”、“人人敬”的丞相府嫡長子大少爺,如此尊貴的身份,突然跌到連庶妹顧思雅都不如的地步。


    他怎麽能接受得了?


    顧思源突然從地上爬起,瞪著血紅的眼,咬牙切齒道:


    “你們聯合起來如此侮辱欺負我,我還活個什麽勁?”


    說著狠勁摔門,氣衝衝快速離開了。


    顧老太太擔心的忙吩咐道:


    “快,快讓人看著,可別真的做出糊塗事尋了短見。”


    顧達反而淡淡道:


    “隨他去吧!他們娘們三人被我寵壞了。”


    “沒有一個好東西,以後還不知道會給咱們顧府,再惹出什麽大麻煩呢!”


    剛才屋裏的打鬧,可以說是顧府最激烈的一次打鬧。


    顧思雅緊緊抓著她姨娘的手,母女倆努力降低存在感。一直低著頭,誰也不敢看。


    聽著,好像從今天晚上,她們母女在顧府的地位高了一點點。


    她們倆還是習慣性的低眉順眼,能不發聲就堅決不發聲。


    看來今天晚上,顧達是真的氣狠了,也害怕了。


    好一會兒,顧達才又說道:


    “從明天開始,夫人把中匱管理起來。這些天好好安慰安慰思婉,別讓她又添了病。”


    “明天你和母親商量一下,看看給顧思芸一些啥嫁妝。”


    老太太不解的問道:


    “給思芸那麽多嫁妝了,怎麽還要給她?”


    顧達忙解釋道:


    “噢,忘了和母親說了。皇上讓將芸兒原來的嫁妝全部退回,重新準備一份比庶女還少的嫁妝送過去,而且,皇上給的聘禮也一並收回了。”


    顧老太太嘟囔著:


    “皇上怎麽這樣做事?這不成小孩子啦?”


    “娘,你可不敢瞎說。剛才你們也聽到了,換花轎應該是他們三人都清楚。你們想想,皇上的暗衛有多少?皇上能沒有察覺?”


    “唉!沒有殺她們,沒有株連我們,就已經是對我們顧府天大的恩惠了。”


    “簡單準備上一點,有個意思就是了。”


    “還有一個事,淳王欣賞憐惜婉兒,也喜歡婉兒,願意娶婉兒為淳王妃。皇上下聖旨,重新給他們倆指婚。下個月的今天,淳王將重新迎娶婉兒為淳王妃。”


    “好好準備準備,別再出差錯!”


    “都回去放心睡吧!”


    顧達渾身無力,身心疲憊的向書房走去......


    他心裏明鏡似的,明白桓王應該是主謀,不然,就憑那兩個蠢貨,是真的沒有這麽大的膽!


    唉,也怪自己,平時太寵她們了。竟然瞞著他,膽大妄為的做出抗旨不遵之事!


    明天,要把付葉葉院裏參與此事的人,一個不留的處理掉。


    桓王啊?你這是逼迫老夫上你的船呢?


    這麽一鬧騰,老夫隻能乖乖忠心皇帝了。


    唉!到底太年輕呐,太心急了。


    *


    顧思源氣衝衝離開議事廳,回到自己的庭院。


    一股無名火無法發泄,他在練武場上不停的狠勁抽打著,仿佛在打那個無情的父親、冷酷的祖母。


    打那突然翻身的大夫人,還想讓我喊她母親,門都沒有!


    打那個病秧子顧思婉,打那個一樣蠢笨的顧思淩……


    他打啊打,直到累的癱坐在地上。


    第二天,他又睡了一天。


    暗衛把他的一舉一動報告給顧達,顧達聽著仿佛沒有聽到一般。


    由於他特別寵付葉葉,自然連她生的兩個孩子一樣寵的很。何況付葉葉生的兩個孩子,都是嫡長。


    平時,隻有這兩個孩子,敢給他這個父親甩臉子、耍小性子。


    以後,不再慣著他們,相反,要嚴格要求他們。


    第二天,顧老太太和兒媳婦程文鳳商量。


    “文鳳,咱們就給思芸放上幾床被子,再加上幾匹粗布。多少夠兩箱子就可以了,可別讓皇上再抓到咱們的什麽把柄。”


    “哦,都聽娘的。”


    程文鳳巴不得一個銅板也不給顧思芸呢!她笑著都聽婆婆安排。


    顧府安排人,一大早就去桓王府,認真清點昨天送去的嫁妝。


    顧思芸苦著臉看著,她想留下一套頭飾,都被來人無情拒絕了。


    當來人把昨天的嫁妝都抬走後,這才慢悠悠抬進兩個箱子。


    顧思芸上前打開箱子,看見都是不值錢的被子和粗布。


    瞬間頭一暈,便一頭栽進了放被子的箱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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