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夜幕,拎著煤油燈過來的不是盤馬是誰——


    “跑什麽?”胖子閃身一攔,嚇得盤馬後退數步,跟著就被張起靈用匕首貼上了脖子。


    盤馬很驚訝,“你們怎麽沒事?居然能逃脫聖蛛迷陣?”


    “好啊!”胖子氣道,“你這歹毒的老家夥,專門引我們來送死,我們幾個怎麽得罪你了?”


    盤馬沉了臉色,但人在屋簷下,他還是周旋著:“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麽,但,這件事可能讓我們萬劫不複,永墜地獄,你們確定真的想知道嗎?”


    地獄?


    那你說說看呢。


    但盤馬卻又道,“他不能聽——”指的是張起靈,“我可以告訴你們三,但他不行。”


    “為什麽?”吳邪審視著盤馬,想知道他是否是在故弄玄機。


    “是為了你們好。”盤馬很是嚴肅,盯著吳邪的眼睛,“你們兩個在一起,早晚有一個,會被另一個人害死。”


    張起靈問:“你認識我?”


    “別信。”瓷瓷上前一步握起張起靈的手,“這話就是閻王本人說的,也得讓他先來問問我才行!”


    “就是!”胖子也喊道,“你當你是誰?還預言別人的生死?怎麽不去擺攤算命啊,潘家園需要你!”


    盤馬卻神情不動,隻說吳邪,“想知道為什麽,就跟我過來。”轉身便走,看方向是要回寨子。


    吳邪看向三人,聽到瓷瓷對他說:“你去,我不去。”


    “我也去。”胖子道,直接拉著吳邪跟上了盤馬。


    “你不會害死他的。”瓷瓷輕輕按低張起靈的臉,吻上了他仍舊殘留破碎的眼睛,盤馬的話還是影響到了他,盤馬真是一個壞人。


    張起靈難得笑了笑,他摘了手套,白皙的手掌輕貼在瓷瓷的頭發兩側,深深看進麵前這雙極深邃的眼眸裏,感受到了一股仿佛從遠古而來的包容與支撐,感受到了比長白山的皚皚冰雪還要幹淨清透的氣息,他主動親上了瓷瓷的唇,所有的不安與猶疑,都融化在這個深長的吻中。


    “我信你。”張起靈說道。


    瓷瓷便笑,“對,信我就行了,你可以永遠信我。我不會讓吳邪有事,也不會讓你有事,我保證。”


    不管跟不跟盤馬走,寨子還是要回的。


    沒到住處呢,就看見胖子先迎了過來,“我跟你們說,剛剛盤馬說到一半,塌肩膀突然出現從窗外晃了一下,我站的離門近,一下子就認出來了!然後盤馬那個老家夥就跟嚇住了似的,我們又追問了半天才繼續說了後續的驚天秘聞,你倆一定想不到這孫子年輕時都幹了什麽!而且他之前困住我們,也是塌肩膀吩咐的,真不知道這小子為的什麽!”


    吳邪慢兩步也到了,手裏拿著從盤馬那裏得的金屬塊,“盤馬說了當年給陳文錦做向導的事情。提到考察隊箱子裏的東西,說是有死人味,又說在小哥身上也聞見了,就是金屬塊的味道,阿寧要買的也是這個。”


    “胡說!”瓷瓷打斷道,“小哥身上的味道幹淨得很,和死人味道半毛錢關係都沒有!我看盤馬不止需要治治腦子,鼻子也不太行!”


    吳邪看著瓷瓷無奈一笑,也道:“所以,小哥,他說的我們會害死對方的話,根本沒什麽實際的根據,就是他被曾經的經曆嚇住了而已,你別信。”


    “不信。”張起靈看著吳邪,聲音堅定。


    不信就對了。


    幾人回住處,吳邪和胖子一路上又補充了和盤馬聊到的細節。死而複生的考察隊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四人決定明日去找一找當年考察隊駐紮捕撈的那麵湖,看看能不能探出些什麽。


    次日,雲彩做向導,幾人背上帳篷等物,就去找那麵湖去了。


    湖邊的空地還挺大的,根據昨日盤馬老爹的描述,當年陳文錦的考察隊,應該就是駐紮在這的,那些金屬塊也是從湖裏撈出來的。


    “還有,盤馬當年殺死的第一批考察隊員的屍體,如果他沒說謊,我們應該能撈出他們的屍骨。”吳邪避開雲彩低聲說道。


    胖子和雲彩搭帳篷,其他三人就先在湖邊及淺水處搜尋一番。


    但已經完全沒有痕跡了,胖子看到空手而歸的幾人說道:“看來咱們得潛水下去撈一撈。”


    就在這時,湖麵傳來了一陣潮聲。


    “是虹吸,”吳邪判斷道,“這湖水應該是活水,連接著更大的一麵湖,要是我們要的東西被衝到湖中央的話,還不知道多深呢,潛水也很困難。”


    卻見張起靈脫了上衣就要下水的意思,瓷瓷拽住他,“別著急,我讓助理送潛水設備過來了,一定能弄清楚的。”


    “好,等設備。”張起靈點頭聽話。


    胖子道:“天真,你說咱們在來之前想設備清單的時候,怎麽就沒想到還需要潛水設備呢?”


    “誰知道還會有這麵湖的事呢。”吳邪也陪胖子閑言,吹著風,撿著不用瞞著雲彩的話聊了一會兒,就聽見自己手機來電聲響起,一瞧顯示,看向被同樣引來視線的瓷瓷三人道,“是小花的電話。”


    “你去接吧。”瓷瓷眼神暗示吳邪離遠點接,畢竟在場還有一個外人。


    吳邪點頭,朝著湖邊近水處走過去,幾人隻看到他拿起手機的背影。


    沒了兄弟說話,胖子幹脆去切菜做飯了,忙忙叨叨著還自言自語,“發小可聊的就是多,天真這電話打了有半小時了吧。”


    等吳邪總算回來了,他看了看三人說道:“小花和我交換了一些線索,他最近一直在找三叔,查到了一些東西,和張……和塌肩膀也有關係。”


    和塌肩膀有關?


    瓷瓷一琢磨就明白了,吳邪想說的是和張啟山有關係吧,因為都是窮奇紋身,他們當時有猜測,塌肩膀或許是張啟山的人。


    她看了看雲彩,看來這個女孩還是想辦法讓她回去的好,有些話外人在都不方便說。


    很快就來了支走雲彩的機會。


    風越來越大,有下雨的跡象,阿貴匆匆過來提醒,說是下雨很可能就會有泥石流,很危險,讓他們要不都先回去。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但雲彩就別留了吧,正好和阿貴一起走。


    等沒有旁人了,吳邪才又把與解雨臣交流的話分享給三人,“……小花現在在長沙,在找張大佛爺密室的位置,說是很多線索都是張日山提供的。”


    一提到張日山,三人便齊齊看向瓷瓷。


    瓷瓷默了默,說道:“我跟張日山,在吳山居之後就沒聯係過。至於他和張啟山的事,我幾乎沒關注過。要不,我打電話問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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