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言躺在小王給他安排的客房床上,隔壁便是林雅琴的房間。


    “明天要見到禾姐了,以她觀氣認脈的本事,我會不會被看穿啊……”


    正想著,就見他左哞閃過一絲幽藍色光芒,“放心吧,本座的神軀可不是紙糊的。沒點真本事,哪有那麽容易看穿。”衡的聲音便在這絲眸光後,耳畔回旋。


    “是嗎,可如今我的變化也隻是外觀與之前不同,僅此而已。”唐言沉聲泄氣道。


    “那你想要什麽變化?變帥還是變醜?本座是照你模子捏的,你有那底子嗎。”


    “更何況你這衣服的底色、花紋與隊徽也都一並改掉,他們說你是亞紫人一點都不過分。行了,別惆悵了,我就想知道你為什麽在見到那張紙條後情緒大變?”


    說罷,衡將唐言的意識拉入異脈空間,他以水形幻化的樣子,悠哉悠哉的靠在同樣幻化出的一棵水形大樹上。其手中搓著那張原本放在背包當中的“林家贈禮”。


    意識一次次被拉入空間,久而久之,唐言已經習慣了這種莫名引力的感覺。他知道,有些話不能在外麵交談,而異脈空間便是一個不錯的解密房間。


    隻是眨眼功夫,唐言周圍的陳設便轉為灰暗,本躺在床上的他,在異脈空間中,卻躺在了一片不會浸濕衣衫的淺水當中。


    他伸出右手,隨意的從地上抓起一灘清水,而後舉在胸前,呆呆的看著液體順著自己指縫重新落入地麵。他長歎一聲,以一臉憂愁的樣子,沉聲說道,“那位醫生臨終前的遭遇,與我孩童時所見大差不差,我的親人也是這樣被一點點消耗殆盡的。”


    衡抬眼看了不遠處那躺在水中的少年,他輕聲歎了口氣,其聲音輕到隻有自己聽到。


    “所以說,你想調查er?”他輕聲問道。


    唐言又抓起一灘地上的清水,朝上空潑了過去,同時回應道,“算發牢騷罷,這不是我能涉及的。er這東西就像一個造物主,它俯瞰著整個世界,覆手即毀滅。這麽多年來,新聞對它的報道就沒停止過,可當中調查它的所有人,全都死了,無一例外。”唐言回應道。


    衡聽著唐言的話,他輕笑一聲,其表情十分平淡,嘴角也未有帶著絲毫幅度。自嘲道,“嗬!er的起因後果不就在你眼前嗎?”


    唐言搖了搖頭,他否定了衡的這一觀點,開口道,“不管你口中的話是否可信,既然事情都發展成現在樣子,抱怨,就一點用也沒有了。更遑論這顆星球上本就存在著靈異事件,讓你背鍋,那也太輕視了吧。”


    “故而你隻能接受er,再去世界上規模最大作戰基地排斥er?”


    “人總要有點抱負,不是嗎?”說罷,唐言單手扶住地麵,稍一用力,將自己撐了起來,盤腿坐在地上。而眼神,也依舊未離身下的那灘薄薄清水。


    “行了,我拉你進來可不是讓你鬱鬱寡歡的。”衡手腕一抖,將方才在手中盤了很久的秘籍卡扔到唐言身前,並開口說道,“喏!練練這個。”


    唐言撿起衡丟在自己麵前的卡片,看著上麵刻著的三個小字,默念道,“撼山撞。”


    而後他抬起頭看向對麵坐著的衡,即問道,“這個直接學嗎?你不改改了?”


    衡回應道,“嗯,你先練著,我再看看。”


    “行吧,誰讓你是衡兄呢。”說完,唐言便催動起體內異脈能量,將能量順著自身毛孔向外浸出,同時又把握好能量力度,防止浸出過多而導致能量大幅度外泄。


    由於能量環繞於周身的緣故,就見那張秘籍卡隨著外圍能量的引導,漸漸懸浮起來,最終停在胸前。


    唐言深呼出口氣,將秘籍卡中的能量提取出來,匯入自己眉心。


    忽然,一個黃土色的人影浮現在他眼前,那人影身材健壯,其左手背於身後,將部分能量匯聚於自己右拳位置,同時又將這股能量進行全角度壓縮,直至壓縮按捺不動時,便找準時機,向前迅速出拳。


    隻見那股被壓縮的能量順著出拳的關係,在前方猛地爆開,像是把空氣掙開般,發出一聲悶響,震得這片異脈空間回音朦朧。


    “這人誰啊?”唐言疑惑道。


    “我哪知道。”衡回應道。


    “還有你不知道的?”唐言繼續問道。


    “這我就能知道了?”衡反問道。


    “你不是號稱大百科嗎。”唐言答道。


    “你別讓我揍你。”衡言道。


    “咳咳。這還行嘛,看著用法不是很難,主要的壓縮這方麵夠我練一宿了。衡大哥,你有什麽看法?”唐言繼續問道。


    衡輕笑一聲,也不再糾纏剛才的話題,而是以正經語氣回答道,“這東西氣勢不錯,但力度卻遜色許多。不過,這張秘籍卡我就不改了,你照著學吧,有就比沒有強。”


    “但是告誡你一句,要靈活運用。”


    “嗯,我懂。”


    ……………………………………………………


    就這樣,看似唐言是躺在客房中的床上安生休息,而實際上他的意識已在異脈空間中反複修習能量壓縮。


    “不行啊,衡兄,液體無法常規性壓縮,稍一用力,它就直接擠爆了,根本不給我續航機會。”


    “別給我發牢騷,繼續練!”


    此時的唐言已經試了不下十次的能量壓縮,但都以失敗告終,一絲絲成功的跡象也都沒有,這給他信心帶來了無比的崩壞,耐心在潛移默化中,漸漸轉變為暴躁與崩潰。


    他將手中用來練習壓縮的能量直接向前方扔了過去,而後用滿臉嫌棄的加快甩了甩手,這動作就像是粘到什麽髒東西一樣,想要快速甩開。而後,他開口說道,“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我心態要炸了。”


    那股甩掉的能量在脫手的那一刹那,便變回了一灘清水,灑在地上。


    衡也並未很早休息,他觀察著唐言每一步的動作,默默思索著問題的原因,“按理說這玩意不難啊,你到底有沒有在認真修習?”


    唐言低下頭,回想著自己方才運功時的情景,屢次失敗,讓他心中不乏升起了一種猜測,即言道,“衡兄。”


    “嗯?怎麽了?”衡回應道。


    “你說,這張秘籍卡是不是少點東西?一個需要強製壓縮能量的招式,是不是需要配對上一個能夠承受能量彈力的身法?”說著,唐言抬起頭看向衡兄,他眼中似乎在訴說什麽請求,目光堅定。


    “身法嗎?你這麽一說,倒是提醒到我了。也許這根本不是一張低階秘籍卡,你別用蠻力了,若真是高階的話,你蠻力根本壓不住級別差距,試著依靠於符文印記。”衡同樣抱著猜疑的角度,他麵向唐言,說出自己的看法,並提出實驗。


    唐言順著衡兄的話向下思索下去,確實是有幾分道理。因為這卡本就是當作聘禮贈送,誰又會管它級別具體是多少,隨便說個大概的數,基本上情義就算送到了。


    想著,他順勢也點了點頭,隨後便再次運轉起自身異脈能量,提取出一部分能量在手中快速凝結,形成出一枚藍色的三角形狀符文。


    他將符文貼於掌心,以能量纏繞右臂附作助力。緊接著,他右臂快速向前發力,就見其纏繞的能量順著慣性向前移動,當它們觸及到那三角符文時,便被吸入囊中,同時也頂著符文向前方迸發出去,形成一道蒸汽波紋,在前方移動段距離後瞬間爆開。


    其蘊含的纏繞能量也跟著向外瞬射,如同一枚炮彈,在發射一段距離後,以一種無死角的狀態瞬間爆破,其聲音威懾轟隆。


    唐言見這方法居然真的可行,他立馬恢複了最開始的熱情,看向衡兄,欣喜道,“成功了!”


    衡滿臉平淡的微微頷首,似乎對這情況不太滿意,他開口道,“空手投擲本質上是曲解了這卡的原意,既然能將身作幻象留在卡中,那這製卡人一定對這張卡十分看重。”


    “身作幻象是什麽?”唐言提問道。


    衡一臉嚴肅著回答道,“這我不好給你說,但你要清楚,在招式中夾雜一個身作幻象,這就相當於遺書和遺物了。盡量不做改動,多尊重尊重人家,你再多加練習,注意力度把控。”


    雖不知此人生前有何作為,是否造福百姓,是否屠戮眾生,但他死前能傳下功法招式,細心講演、給予後人,那就值得敬重。


    唐言懂得衡兄字字句句中的含義,他微微點頭應道,“嗯,好,我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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