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他說:“你們把容子澈請過來,我想親自跟他談一談。”


    唐南楓對容子澈的好感,早在他火燒唐家祠堂的那一刻,消磨殆盡了,這會兒自然而然的道:“四哥,還和他談什麽?三哥把如意姐帶回來的時候,找容家的談了不下十次了。起初容子澈顧念著舊情,還在溫如意和左小小有些猶豫,可後麵他聽信了容母的挑唆,覺得溫如意的癡傻的毛病治不好了,給了我們一筆錢,讓我們好好照顧溫如意,幹脆撒手不管了。現在他跟左小小親親熱熱,視溫如意和我們唐家為攔路虎,你覺得我們去請他,他會來嗎?隻怕,不拿掃帚把我們掃地出門,都算客氣的了。”


    聽她陰陽怪氣的說完,唐南適氣的手一揚,將旁邊桌子上的碗筷掃在了地上。“啪”的一聲,瓷碗的碎片飛濺起,有一塊滑過他的臉上,留下一道鮮紅色的痕跡。


    “四哥,你這是做什麽?你生容家的氣,也用不著作踐自己呀?”唐南楓心疼。


    唐南澤讓護士上前打掃,勸慰道:“南楓說的對,你再怎麽生氣,也別不管自己的身體。再說了,現在溫如意好好的在療養院呆著,沒人苛待她,等將來你好了,好好的對她不就行了嗎?”


    頓了頓,唐南澤又補充道:“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話,等你病好了後,親自去安家求證一下,我們也不攔著你。”


    唐南楓拿消毒棉,想替唐南適擦去臉上的血印,卻被他抬手擋開了。


    “我想一個人安靜一下,你們先出去吧。”


    唐南適躺在床上,闔了眼簾。


    這拒絕的姿態,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他這會兒心情不好。


    不聽話,肯定要惹惱了他。


    唐南楓與唐南澤對視了一眼,後者點了點頭說:“南楓,我們先出去,讓南適靜一靜。”


    “那好吧……”


    唐南楓把消毒棉扔進了垃圾桶,轉身往門口走。tqr1


    ……


    出了病房,唐南楓的小臉垮了下來,抱怨道:“四哥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哪一次都向著外人。”尤其是關於溫如意的事情,他根本不會考慮到家裏人。


    唐南澤瞥了她一眼,單手插在衣兜裏,邊走邊道:“正是因為這樣,對我們才有利。聽過一句話沒?關心則亂。”


    南適越是把溫如意放在心上,那容子澈對她的一丁點不好,都會被無限的放大。


    而他們隻要坐實了容子澈對溫如意不好,那南適就會站在他們這一邊。


    唐南澤分析給唐南楓聽。


    唐南楓依舊不高興的撅著嘴說:“可容子澈不會對溫如意不好啊?四哥現在已經轉危為安,遲早都會好起來的,他不會一直受到我們蒙蔽。若是他能自由行動後,去安家那邊親自找容子澈談過之後,發現我們在騙他……”唐南楓想到那個場景,就不由得頭痛,抱著腦袋說,“肯定會出事的!三哥,不如我們跟四哥說實話,再和容家和好吧?反正四哥的意思,也是把溫如意歸還回去……”


    話沒說完,便被唐南澤厲聲打斷:“和好?你覺得有那麽容易和好?真的能和好,我早就跟容家和好了,還用得著等到現在?!南楓,你別忘記,這中間發生了多少事情。你差點害死了溫如意,我們隱瞞了她的行蹤,還有他們容慕兩家,火燒我們唐家的祠堂,容子澈綁架你,威脅要對你下手,再到現在我綁架了他媽……樁樁件件,你覺得哪一樣事情能夠和平的解決的?”


    唐南澤不是沒想過和解,但思來想去,早在南楓把溫如意帶去藏區的那一刻,事情就再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即便容家肯為了救容母,一時委曲求全和解,難保將來容家壯大時,不重新翻舊賬。


    考慮到容子澈的能力,他也不能放任容家坐大,給唐家埋下隱患。


    隻有把仇恨的火苗,掐滅在萌芽狀態,才能保證唐家長長久久。


    唐南澤臉色陰沉沉的。


    唐南楓耷拉下了肩膀:“對不起,三哥,是我考慮不周,說錯話了,你別跟我一般計較。”討好的伸手拉了拉唐南澤的衣服一角,出主意道,“三哥,我想起來怎麽坐實容子澈對不起溫如意的事情了,容子澈身邊不是有個小助理左小小嗎?剛才你也提到了,她跟容子澈走得近,接近容子澈的機會一定很多。我們隻要和她套點近乎,收買了她,再找機會設個計謀,讓容子澈跟她發生關係,之後讓媒體大肆的報道,我們拿報紙給四哥看,他不就相信了,容子澈做了對不起溫如意的事情了嗎?”


    腦海裏迅速滑過左小小倚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那一幕,唐南澤心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覺,唇角不由自主的抿成一道繃直的線:“也不一定非得是她,別的人也可以。”


    “為什麽要別的女人?明明左小小是最好的選擇呀!她跟容子澈朝夕相處,容母又看好她,讓她來,四哥才更容易相信。”


    唐南楓疑惑不解。


    唐南澤心情更加的煩躁,“那個女人太笨了,讓她攙和到這件事裏,一定會把事情搞砸的。”


    唐南楓聞言,直勾勾的打量著唐南澤,遲疑的說:“三哥,你該不是對左小小有意思吧?”


    說出左小小太笨,不適合被拉進局。


    這種借口未免也太拙劣了。


    除非……


    他舍不得犧牲左小小。


    “那種笨女人,我怎麽可能感興趣?我隻是不希望,她把事情搞砸了,你別忘了,這事關乎到我們唐家的未來。若是左小小沒成功,容子澈察覺了我們的計劃,肯定會生出警惕之心,想要再設計他可就難了。”


    唐南澤眼裏帶著輕蔑,說話也越發的鎮定。


    唐南楓打消了心頭的疑慮說:“好吧,是我多想了。不過,三哥,你把這事情交給我,我一準能讓這事成功。”


    唐南澤頓了頓,語氣略帶暴躁的說:“你能成什麽事?算了,還是我親自來吧,免得你把事情搞砸了。”


    唐南楓還想說話。


    唐南澤卻是徑自加快了腳步,邊走邊說:“我出去辦點事情,你留下來陪著南適。”


    “哦。”


    ……


    出了醫院,找到自己的車,唐南澤坐了上去,抽出一支煙,拿出金屬製的打火機,啪的一聲點燃。


    淡藍色的煙圈,嫋嫋的在狹小的空間裏,擴散開來。


    唐南澤的麵容,在薄薄的霧氣中被模糊,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不知不覺中,煙燃燒到了盡頭,他卻一點也沒有察覺到。


    直到那煙火灼燒到了手指,他這才回過神來,將煙頭按滅在了煙灰缸裏。


    重新點燃了一支……


    深深的吸了口氣,唐南澤扯了扯唇角,露出抹涼薄的笑容:“隻是一個丫頭片子,何必在意她的感受?”


    大不了,等事情結束之後,給她一筆錢,好好的安置她。


    這麽安慰著自己,唐南澤心裏好受了一些,掏出電話,撥打了左小小的號碼。


    電話幾乎在瞬間被接通。


    左小小欣喜的說:“喂,是唐先生嗎?打電話過來是有什麽事情嗎?上次你送我回來,還給我訂了早餐的事情,我還沒來得及感謝你了。啊……我是不是說的太多了?對不起呀,唐先生,我這個人比較愛嘮叨,你有什麽事情,跟我說吧,我能辦到的一定盡力的幫你。”


    唐南澤頓了頓,說:“沒什麽大事,隻是想和你見一麵。你最近有空嗎?”


    “有空,最近我們家先生,都不怎麽需要我了,我很多時間都有空,唐先生你可以隨時來找我。”


    “嗯,那我們約定在後天晚上吧。”


    容子澈約他在明天晚上見麵。


    不管容家提出什麽要求,他都會答應,放鬆容子澈的警惕。


    隻等稍晚一天,給容子澈致命的打擊。


    而左小小就是關鍵。


    電話那頭傳來左小小輕快愉悅的聲音:“好呀,那唐先生,我們後天晚上見吧。”


    唐南澤掛斷了電話。


    心口有些悶悶的。


    煙灰缸裏也躺了五六隻的煙頭,他輕輕的舒了口氣,發動了車子。


    ……


    時間眨眼到了和唐南澤約定的這天,慕洛琛事先帶著人埋伏在了周圍,容子澈不緊不慢的給唐南澤撥了電話。


    相較於上次的高傲與不耐煩,唐南澤這次的語氣緩和了些,但警惕心依舊:“見麵倒是可以見麵,不過誰知道你是不是在周圍埋伏了什麽,好等著我掉進你的陷阱呢?”


    “我媽在你手裏,我還能耍出什麽花招?唐南澤,我這次來,不是跟你鬥的,是想求和的。你真的想化解兩家的恩怨,最好還是準時的到達我們約定的地方。”


    電話那頭,唐南澤沉默了片刻,說:“好,那我們晚點見。”


    晚上六點多——


    容子澈準時抵達了見麵的地點。


    沒多久,唐南澤姍姍來遲。


    看到容子澈的刹那,他像個沒事人似的,伸手跟他握了握手:“容先生,好久不見。”


    容子澈厭惡他這套虛以委蛇的作風,但為了大局,還是客氣的說:“請。”


    將唐南澤請到上賓的位置,容子澈開門見山道:“唐南澤,我們現在手上各有對方的把柄,要繼續鬥下去,隻會兩敗俱傷,所以,我想化幹戈為玉帛,我們各退讓一步,你把我媽交出來,並且解除如意和唐南適的婚姻關係,我帶她們回a市,不再追究一切事情。”


    唐南澤倒了一杯酒,不緊不慢的嘬著說:“你真的肯放下一切?不計較南楓差點害死溫如意的事情,不計較我們隱瞞下溫如意還活著的消息的事情?不計較溫如意曾經和南適結婚的事?”


    “不計較,我隻要我的家人好好的,什麽都可以不計較。”


    唐南澤垂眸說:“你不計較,這是好事……可我怎麽覺得我們唐家有些吃虧呢?畢竟,你拿著的那點證據,頂多讓我們唐家受點名譽上的損失,而不至於傷筋動骨。可我手裏攥著……某個人,有她在手,害怕你不乖乖的聽話嗎?所以,我有點不想和解……”


    話到這,容子澈的臉色微沉,包廂的氣氛也隨即變得劍拔弩張。


    唐南澤感覺出來了,驀然笑道:“跟你開玩笑的,你不會當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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