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浦一整天都陪在她身邊,而子澈才剛過來,餘下的隻有淑芬和老太太。


    老太太平日雖然愛犯渾,可她不至於去害老爺子。


    是誰刺激得老爺子,容母心裏清楚。


    心裏氣到了極點,可容母沒當著醫生的麵,把事情指出來,壓著即將噴薄而出的怒氣,對醫生道:“醫生,我們會注意的,謝謝你們。”


    醫生微微的點頭,沒說任何話,帶著剩下的護士走開。


    在所有人都離開後,容母強撐的力氣被抽去,連站住的力氣都沒了,伸手抓住容父的手,才勉強站住:“爸已經病到這個程度了,她還要去刺激他,是不是非要爸沒了命,她才甘心?”眼裏含著淚光望向子澈:“子澈,你自己也看到了,這個家已經成這樣了。我不逼你,你爺爺還有活路嗎?你難道真的想看著,我們一家人被逼得走上絕路?”


    容子澈目光直直的望著自己的母親,心中被狠狠地刺了一刀。


    兩人靜默無言。


    容父心裏難受的緊,如果不是他沒本事,支撐起整個容家,又何必要子澈出麵?


    是他的錯……


    苦了自己的老婆,也苦了自己的孩子。


    “阿音,你別逼子澈了,我們再想想辦法。”


    容父痛苦的說。


    “想想辦法?有別的辦法,我還用逼他嗎?他是我的親生兒子,但凡有點辦法,我會逼他嗎?”容母氣惱的推開容父,捂住臉嗚咽著哭泣。


    容子澈上前一步,將手帕遞到自己的母親跟前。


    容母揮手打開他遞來的手帕,嗚咽著繼續哭泣。


    容子澈伸出的手,漸漸的垂了下去,割舍一個家庭,遠比他想象的要難。


    哪怕下了再大的決心,他能承受的極限也不過是和家裏老死不相往來,而這樣的前提是,家裏人都好好的。


    看著容家七零八落,自己至親的親人躺在醫院生死不明。


    他做不到拒絕的撒手離去。


    可是讓他為了家裏人,和如意劃清界限,他同樣做不到。


    容家是他的血肉,如意是他的命。


    無論失去哪一個,於他,都是生不如死……


    ************


    容子澈最終也沒答應母親,送母親回去休息後,他到病房看了容老爺子,一天之內進了兩次手術室,老爺子被轉到了icu。


    透過玻璃窗戶,容子澈看到老爺子鼻子上插著呼吸管,安靜的躺在床上,裏麵有護士。


    容子澈在外麵站了好一會兒,才走進去,儀器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


    護士拿著毛巾,在給老爺子擦身體。


    “我來,你先下去吧。”


    容子澈接過毛巾,吩咐護士離開。


    護士退出去,順手關了門。


    走到床邊,容子澈拿著毛巾,握住老爺子的手,看到上麵密密麻麻的針眼,呼吸幾乎一滯,熱氣順著眼底湧上來,差點奪眶而出。


    這些針眼都是治療留下的,然而根據醫生說的,這不過是治療初期。


    要治療好腦萎縮,還要一段漫長的時間。


    可想而知,老爺子要受多少罪。


    容子澈盡量放輕動作,生怕碰到老爺子手上的傷口。


    替老爺子清理幹淨了,容子澈坐在床邊,看著容老爺子,低聲問:“爺爺,我該怎麽辦……”


    病房裏靜悄悄的,除了他冗沉的呼吸聲,再沒有其他的聲音。


    **********


    容子澈一直在病房裏,睜著眼睛到天破曉。


    從病房裏出來,霞光滿天,卻照不亮他心裏半點。


    容子澈打電話給郭副官,讓他調遣一些人,過來老爺子這邊守著,除了容父和容母,其他人一縷不許再見老爺子,包括容淑芬、老太太和杜房明。


    郭副官對他忽然回容家,有些訝異,但出於多年的關係,沒問什麽便答應了下來。


    離開了醫院,容子澈開著車往顧家趕。


    車子停在顧家前麵,容子澈從車上下來,走到顧家門口,卻是顧家的門衛給攔下了。


    容子澈冷笑了一聲,拿出手機給顧明珠撥打電話。


    電話連著響著十幾遍,才被接通。


    “終於等來你這通電話了,容子澈,怎樣?焦頭爛額的感覺不好受吧?不過你別著急,接下來還有很多好戲等著你,你且等著,我一場一場的演給你看……”


    顧明珠笑著,聲音懶洋洋的,透著一股得意的味道。


    容子澈額頭上太陽穴一跳一跳的:“顧明珠,你這個賤人!”


    “我是賤,不然怎麽會被你心甘情願的利用、羞辱?!”顧明珠的聲音驟然揚起來,頓了兩秒,又舒緩了下來:“幸好我清醒了,沒再繼續下賤下去。現在,我要一一的討回,你當初對我的羞辱。”


    “你到底想怎樣?當初利用你,是我不對!你有氣朝著我來,我任由你宰割,絕沒有二話!你別拿我爺爺出氣!”


    容子澈暴怒,如果現在顧明珠在他跟前。


    他會毫不猶豫的掐死她!


    顧明珠沉默了片刻,輕笑出聲:“我想怎樣?容子澈,你終於問我這句話了,但已經晚了,我當初想告訴你,我怎樣的時候,你不聽。在你親手把我母親送進監獄的時候,我已經不想說了。現在,隻要跟你說話,我就感覺到惡心。”


    “你惡心我!為什麽要逼我跟你結婚?!”


    “當然是好玩咯,當初你拿婚約來耍我,如今我如數奉還你,容子澈,你現在的感覺怎樣?是不是覺得,像吃了蒼蠅一樣?”


    這個瘋子!


    賤人!


    容子澈的呼吸變得急促而沉重,手用力的攥著手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而就在他氣惱的快要爆炸時——


    顧家緊閉的大門,緩緩地打開,然後一道身影,緩緩地從顧家走出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顧明珠。


    顧明珠左手裏拿著手機,嘴角噙著笑意,可那笑意是冷的,沒有半點溫度。tqr1


    她的右手微微的撐著腰,三個月的孩子最鬧騰,剛才她吐得昏天黑地,最是沒力氣的時候,容子澈偏偏打電話過來。


    她等這一天等了那麽久,別說吐得沒力氣,哪怕是血崩了,她也會爬起來。


    親眼看看容子澈氣急敗壞的樣子!


    容子澈抬眸,看到顧明珠的刹那,瞳孔驟然緊縮。


    他猛地扔了手機,朝著她衝過去。


    到了顧明珠跟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領,將她整個人提起來,左手攥成拳頭,揚起來就朝著她的臉打下去。


    站在顧明珠身後的警衛要衝上來阻攔他。


    但在他們靠近之前,顧明珠冷聲阻止了他們,她毫不退縮的迎著容子澈的目光,高喝:“讓他打!隻要他敢動我一下,讓家裏人立刻把容岩的罪證拿出去!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要他爺爺給我陪葬!”


    警衛停住了腳步。


    容子澈的拳頭呼嘯著揮舞了過去,卻在距離她麵容1厘米的地方,硬生生的停下來。


    渾身的肌肉發出咯咯吱吱的聲音,容子澈忍耐幾乎達到了極限。


    顧明珠安靜的等了一會兒,見他始終沒有落下拳頭,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容子澈,你想打,就早一些,最好把我打死。不想打,那就放開我。不然以我們現在這樣的姿勢,讓那些媒體拍到,估摸著又要出一些不好的緋聞了,你也不想讓你心尖尖上的人,看到我們這樣吧?”


    容子澈猛地一把推開她,“顧明珠,你到底還有沒有廉恥?!”


    顧明珠身體打了個趔趄,警衛扶住了她,站穩了後,她一點都不在意的笑了笑說:“廉恥是什麽?能吃嗎?不能吃不能喝,我要它作甚?”


    容子澈咬緊了牙關,沒有說話。


    顧明珠掃了他一眼,又笑著說:“你今天來,就是為了罵我幾句的?如果真的隻是做這些,那我對你太失望了,我還以為,你是來告訴我你做的決定呢。”沒給容子澈插話的機會,她一步步的重新走到他跟前,仰望著他,道:“其實,我給你的選擇,也不是單一的。你想離開容家,跟溫如意雙宿雙棲,可以啊?我隻要你放棄容家的一切,無論容岩是病是死是入獄,都不再插手。若是你舍不得容家,舍不得自己的爺爺,那就跟溫如意斷清關係,跟我結婚。路,擺在你麵前了,你自己選。”


    “我不會選擇,任何一條路!想讓我娶你,你休想!”


    顧明珠輕嗬了聲,滿不在乎的說:“是不是休想,我們盡管試試,我個人覺得你今天不答應娶我,最後會回來求著我,讓我嫁給你。”


    容子澈雙目噴火的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驀地轉身離開。


    顧明珠朝著他的背影汗:“哦,對了,忘記提醒你了。你盡可以去找你那兩個好兄弟幫你。不過我好心提醒你一下,沈清華沒有實權,你能找的隻有慕洛琛。但我想,慕洛琛大概沒辦法幫上你了,因為他大概很快會惹麻煩上身。”


    容子澈腳下一頓,回頭目光似刀的望著她:“顧明珠,你跟我的關係,別牽扯到別人!”


    “我可沒牽扯到慕洛琛,是他自己招惹上的麻煩,跟我沒半點關係。”


    顧明珠輕描淡寫的撇清關係。


    容子澈卻半點不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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