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


    翠玉小曇輕輕的合上《鳳求凰》的書頁,眼神泛著迷醉,書中的故事,讓她歡喜。


    並不像上一本《龍三元與阿瘋》的故事那般讓人落淚,《鳳求凰》的故事中相愛的兩人雖然曲折,卻也不畏世俗的徹底在一起了。


    “人類的感情真的讓人羨慕呢。”


    小蛭妖推開窗,溫暖的海風拂麵,讓少女微微閉上眼睛,腦海中,還回味著書中的故事。


    漸漸地,她好似化作了書中的女孩,而那男孩子的身影從漸漸地朦朧到清晰。


    等看到那張普通的臉蛋的時候,心跳加劇的她忍不住睜開眼。


    “呼……”


    微舒了一口氣,低著頭,看著手中的小書,心裏有一些失落,書寫的很好很好,但寫書的人卻不在這裏。


    於是,心情便有一些失落。


    想到了那個人


    心裏便有一些淩亂。


    對於人類而言,她已經幾百歲了,但對於蛭妖而言,不過是及笄之年,在以往,她一直生活在族地,這一次出來塗山,對於她而言,已是一次罕見的外出了。


    見識到塗山的很多狐妖。


    救了不少受傷的病人。


    第一次見到人類。


    他並不帥氣。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還嚇了她一跳,總感覺很凶,接觸之後,才發現,對方其實並不是那麽凶,其實挺好的。


    這個人並不同於她所呆在族地裏的那些雄性蛭妖,他並不粗魯,還總會說一些她不太能聽懂卻很很美的語言,會寫一手很好的故事。


    他總是與別的人不太一樣。


    但若讓她具體說出來,又不太能完全講清。


    總是感覺與別人不同。


    “此刻的他是不是已經回到了家呢?”


    翠玉小曇看著蔚藍色的天空:“是不是陪在他喜歡的那個女孩身邊呢?”


    “是一個叫做秦蘭的女孩子吧?”


    有些喪氣的垂下了頭,心情一下子就變的有些糟糕了,甩了甩腦袋,將心中負麵的情緒甩開,翠玉小曇抱著小書,蹦蹦跳跳的離開的房間。


    很快。


    小蛭妖的身影便出現在了一個略顯古樸的院落。


    青磚環繞的牆壁布滿了青藤,盡顯著歲月的滄桑,一名頭發花白,滿是蒼老的婦人正坐在門檻上,安靜的看著遠方的。


    每一次到青蛇奶奶這裏,都能看到青蛇奶奶坐在這裏。


    翠玉小曇知道,她在思念著她的人類夫君。


    “青蛇奶奶……”


    翠玉小曇抱著小書走了過來。


    老婦人抬起頭,老人的皮膚已經充滿了褶皺,但依稀能看的出年輕的時候女人美麗的容顏。


    “是小曇呀。”


    老婦人看到是翠玉小曇,露出很慈祥的笑容,她對這個小蛭妖很喜歡,好似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


    年輕的自己也是如同這頭小蛭妖一般無憂無慮,天真爛漫。


    “蛇精奶奶的書我已經全部看完了呢,我是來還給你。”


    翠玉小曇將《我的人類相公》這本書遞了出去,老婦人伸手接過,手掌在紙麵上輕輕撫過,這本書記載了她與人類相公的一生,這些,大多數在歲月的長河的流逝下早已模糊,隻有在翻閱這本書的時候還能夠回憶。


    “蛇精奶奶借給我一本書看,我也借給蛇精奶奶一本好看的書哦!”


    翠玉小曇又將懷裏的一本小書遞了出來,麵上微帶幾分不舍,但還是將書遞了過去。


    老婦人接了過來。


    《龍三元與阿瘋》


    看到書名,老婦人疑惑的看向翠玉小曇。


    少女此刻已是背負著雙手,一臉驕傲的道:“這是我的一個人類朋友寫給我的。”


    說到這裏,小蛭妖補充了一下:“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


    看著翠玉小曇說起這人神采飛揚的樣子,老婦人微微露出幾分了然,活了這麽久的她,哪裏還看不出,稍微想笑的時候又帶著幾分憐惜


    因為,小蛭妖說的是人類朋友。


    人類與妖,無論前麵有多麽幸福,但最終,都要忍受十分坎坷的結局。


    如同她一樣。


    一世又一世的癡情等待。


    人生的大部分的時光都好似在等待中度過,能陪伴在一起身邊的日子,總是那麽短暫。


    但那短暫的日子,卻總是那麽快樂。


    翠玉小曇在旁嘰嘰喳喳的說著,老婦人已是輕輕的翻開了書頁,龍三元與阿瘋的故事卻好似在書寫著她一樣。


    龍,百年一歲,人,百年一世。


    老婦人眼眸濕潤,低聲念叨著書中最後的詩句:“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離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化蝶去尋花,夜夜棲芳草。”


    旁邊,翠玉小曇也是不說話了,而是跟青蛇奶奶一起坐在門檻,少女的小手托著香腮,罕見的安靜下來,看著天上的浮雲


    “青蛇奶奶等待了一年又一年,苦不苦呢?”


    “哪有不苦的呢?”


    老人輕撫著書頁。


    “那若是再給青蛇奶奶重來的機會,青蛇奶奶會如何選呢?”


    “應該還會。”


    “明知道這樣的結局,還會這樣選嗎?”


    “嗯。”


    老婦人抬起頭,看著小蛭妖,語帶揶揄:“你喜歡上這個寫書的人類了?”


    ………………


    今天第二章,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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