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蛭妖撐著油紙傘,邁著輕盈的步子走在暴雨中,泥濘的雨水濺射到她白皙的腿腕,又迅速的滑落,露出那白皙柔嫩的肌膚。


    翠玉小曇此刻心情有些低落,還是第一次見到的人類,說走就走了,如此的突兀。


    讓她沒有半分的準備。


    人生中各種離別,似乎總在不經意發生,往往未曾注意。


    不過小蛭妖低落的情緒總是很短暫的,想著那人類臨走時贈予的小書,又開心了起來。


    對於已經活了幾百年時光的小蛭妖而言,時光總是那麽漫長,那漫長的時光中總是會多很多好玩,好看,好聽的事情。


    她會為一些事情傷心,但會為更多的事情快樂。


    在別人看來,讓人心煩的暴雨,她卻不會煩躁,甚至想丟掉油紙傘,在暴雨泥濘中去打個滾。


    隻是因為怕被人看見,這才作罷。


    回到屋子,收起油紙傘,甩了甩有些濕漉漉的粉色發絲,她才從懷中掏出了蘇牧贈予給他的小書。


    “希望你看完不要哭鼻子哦!”


    人類男子的話好似還回蕩在耳邊。


    “嘿,太小看人了,我才不會哭鼻子呢?”


    小蛭妖鼓了鼓嘴巴,從屋子裏搬了一個小凳子放在靠窗的位置,又去倒了一壺熱茶。


    拿著書,捧著熱茶,少女悠閑的坐在椅子上,一邊聽著外麵的暴雨落地發出的‘咚咚’的聲響,一邊抿著熱茶,才將目光注視到小書上。


    《龍三元與阿瘋》


    隻是書名,便讓小蛭妖不太喜歡,她還是喜歡蛇妖奶奶借給她的《我的人類相公》的書名。


    小蛭妖更想看到人類給她是一些類似《我的妖精夫人》,更想看一看,在人類視角中,他們的夫人又是什麽形象。


    “且讓我看看裏麵是什麽……”


    書頁輕輕的翻動。


    不知不覺,便投入其中,落入那故事之中,第一眼便喜歡上了小書中龍族小公主了。


    隻是,翠玉小曇小曇卻覺的這小公主蠻幼稚的,小小年紀就要找相公。


    “哼,都還在吃奶呢,就找自己的龍王爹爹要相公。”


    隻是當聽到龍三元要相公的理由,卻又不由的有些沉默:


    “是龜婆婆啦!她說,會有一個人,能陪我一輩子,永遠在我身邊,那個人就叫做……相公,所以,我要找相公。”


    看著這些,翠玉小曇不由的停下書頁,抬頭,順著窗戶看著外麵的暴雨:“原來,在人類的眼中,所謂的相公是這樣的啊,能陪著一個人一輩子,永遠在一個人身邊,這樣的人便是……相公啊!”


    “真好呢。”


    翠玉小曇嘴角彎彎,其實,翻到這裏,她隱約已經有些猜測,下麵應該便是遇到龍三元公主遇到人的故事了。


    “其實,不應該起名《龍三元與阿瘋》,應該起名《我的龍三元夫人》,或者《我的妖精夫人》。”


    翠玉小曇嘟囔著,對於這個書名,仍有些念念不忘。


    繼續翻動書頁,隨著故事慢慢展開,少女徹底沉浸到故事中,纖長美麗的睫毛不知不覺開始泛起了霧氣。


    隨著書籍的翻開,好似見證了某種心酸的展開,見證了阿瘋在歲月下成長的軌跡。


    阿瘋十歲的時候,長高了很多,從人類那裏帶來了糖葫蘆給龍三元,龍三元很喜歡吃,覺得很甜。


    阿瘋十三歲的時候,修道歸來,告訴龍三元,他有了一個道號叫抱樸子,於是龍三元央求童養夫給自己起一個名字。


    阿瘋十七歲的時候,再次回來,給小公主取了‘龍三元’的人類名字。


    阿瘋二十四歲,再次回來,這個時候的阿瘋已經成年了,比龍三元高了很多,他還在等龍三元長大,不過這一次還帶來了一個很漂亮的姐姐,叫做蘇九兒,龍三元很討厭她。


    阿瘋三十三歲的時候,再次回來,這一次是奄奄一息,龍三元滴下了自己的龍之淚將阿瘋的傷治好了。


    阿瘋四十三歲,已經老了,再次回來見龍三元,龍三元還是小孩子的模樣。


    阿瘋五十四歲,開始尋求長生,但被丹藥炸傷了,是蘇九兒背著阿瘋回來的,龍三元流了很多很多的龍之淚為阿瘋治傷。


    這一次,龍三元詢問跟在阿瘋身邊的蘇九兒,她什麽時候能長大。


    蘇九兒沒告訴她,隻是說會很久。


    九十九歲,阿瘋被蘇九兒推著輪椅來到海邊見龍三元。


    這一次,阿瘋要死了。


    那一天的黃昏如同最開始遇見阿瘋的黃昏一樣美,隻是那一天的黃昏充滿著朝氣,這一次的黃昏,卻步入了老態。


    那一天傍晚的黃昏,龍三元在阿瘋的懷裏睡去了,而阿瘋,也在抱著阿瘋的這一天晚上,同樣睡過去了。


    那一夜,阿瘋死掉了。


    龍三元長大了一歲。


    長大了一歲的龍三元好似突然明白了很多東西,明白了人與龍之間的差別,卻依舊沒能等到自己長老,也永遠等不到她的童養夫娶她的那一天。


    她的相公,陪了他一輩子,也沒能陪她一輩子。


    龍,百年一歲,人,百年一世。


    君生我未生


    君生我已老。


    ………………


    不知不覺看完,翠玉小曇合上書籍,淚水好似如同外麵的暴雨一般,滴答滴答的流著。


    她跟那個人類說過,她才不會哭呢。


    現在,她卻哭的稀裏嘩啦。


    那個人類男子沒有騙她,她看完真的會哭鼻子。


    ………………


    今天的第一章。


    道士哥哥,阿瘋哥哥,三元姐姐,王富貴,淮竹姐姐,秦蘭姐姐,紅紅姐,容容姐,雅雅姐,蘇蘇姐,發個電吧,發個電吧,發個……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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