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外,聽到欽天監監正覲見的消息,殿外的宮女和太監們也都不禁暗自猜測起來。


    “這監正大人從不輕易離開欽天監,此時前來,想必是有重要的消息要稟報陛下。”一個小宮女低聲說道,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滿是好奇之色,手中還不自覺地絞著手中的帕子。


    “是啊,希望監正老大人能解開豫州異象之謎,也讓陛下少些煩惱,最近陛下為此可謂是吃不好也睡不好。”另一個太監附和著,他微微眯起眼睛,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腦袋輕輕點了點。


    “說不定是天大的好事呢,要是能讓陛下龍顏大悅,咱們這些做下人的也能跟著沾沾光。”一個稍年長些的宮女輕聲插話道,眼神中透著一絲期待。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在這殿外小聲地議論著,都在揣測著這即將到來的會麵會帶來怎樣的結果。


    不多時,欽天監監正便快步走進了養心殿。他身著一襲白色長袍,長袍如雪,一塵不染。仙風道骨,步伐輕盈,氣質出塵,宛如一位下凡的仙人,超凡脫俗。


    監正看到乾安帝,微微躬身,帶著深深的敬意,道:“陛下萬安,微臣拜見陛下。”說罷,監正正欲躬身行禮。


    乾安帝看到,快步上前,雙手伸出將其扶起,臉上帶著親切的笑容,說道:“老大人無需如此多禮。”乾安帝的雙手溫暖而有力,眼神中滿是對監正的尊重與信任。


    乾安帝急切地問道:“老大人向來少離觀星塔,如今深夜來訪,可是有了豫州之事的消息?”他的目光緊緊鎖住監正,眼神中滿是急切與期待,想要從他口中得到答案。


    監正躬身行禮後,神色嚴肅,他的臉色凝重如鐵,道:“陛下,老臣確實得了一些消息,隻是事關重大,還請陛下屏退左右!”聲音低沉而鄭重。


    乾安帝聞言,臉上凝重起來,那原本就皺著的眉頭此刻更是擰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猶如刀刻一般。他對著老太監使了個眼色,那眼色中飽含著深意。


    老太監瞬間心領神會,微微躬身,如同一隻靈活的貓,悄悄出了門,並小心地關上。他帶著走廊裏的太監、侍衛、宮女走得遠遠的,整個過程悄無聲息,仿佛生怕驚擾了殿內的談話。


    幾個太監還想探頭偷聽,一個個鬼鬼祟祟,剛把耳朵湊近門邊,就被老太監眼疾手快地一把揪住耳朵。老太監氣得吹胡子瞪眼,怒喝道:“你們幾個小崽子,平日裏懈怠慣了,這也是你們能聽的,還不快滾!”


    那幾個小太監臉上瞬間布滿惶恐之色,臉色煞白,連連求饒道:“老祖宗饒命,老祖宗饒命!”隨後便急忙跑開,跑得跌跌撞撞,差點相互絆倒。


    老太監站在走廊上,雙手負在身後,眉頭緊皺。他望著養心殿緊閉的房門,眼中透著關切之色,那目光仿佛能穿透房門,看到屋內的情景。


    他輕輕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這局勢,也不知陛下如何應對啊。”風拂過他的衣角,他卻渾然未覺,依舊定定地站在那裏,滿心憂慮。


    察覺到四周已然無人,大殿內一片安靜。監正正色道:“陛下,豫州之事,老臣已經查明,乃是平山地下的豫州鼎受震動所為!”他的語氣平穩得如同無風的湖麵,但卻透著一絲興奮,在他深邃的眼眸中閃爍。


    乾安帝聽到豫州鼎,雙眼瞬間放光,璀璨而熾熱,仿佛黑暗中突然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激動地問道:“豫州鼎?可是真的!”他的聲音顫抖著,雙手不自覺地抓緊了龍袍的衣角。


    監正鄭重地點點頭道:“微臣神遊所見,千真萬確,確實是上古神器豫州鼎!此外,豫州邊境的天人之戰,也與此有關。魔教弟子從豫州鼎中得了一隻巨手,觸動了豫州鼎,故而引起了龍氣衝霄的異象。那兩個魔教弟子攜帶巨手,逃至豫州邊境,被心聖攔下,隻是後來被赤血神君救走!”


    乾安帝聽後,眼神陷入思索,那目光變得深邃而悠遠,緩緩說道:“巨手,莫非,傳說中的天魔真的存在?”他的聲音低沉而緩慢,仿佛在咀嚼著每一個字的含義。


    監正再次點點頭道:“陛下所料不差,老臣一番推算,可以確定那巨手就是傳說中的天魔,此刻,那天魔應該身處昆侖,隻是,具體在什麽位置,倒是天機遮掩,老臣也難以推算!”


    乾安帝雙手背在身後,在殿內來回踱步,腳步沉重而急切,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心頭。道:“昆侖山脈雖然廣大,難以尋找,但想來肯定就在魔教之中了!昆侖山脈中的勢力,也隻有魔教能有此手段,讓老大人您也無法推算!”


    “看來,魔教在下一盤大棋啊!真是多事之秋啊!”他的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眉頭緊鎖,心中憂慮重重,被一片陰霾所籠罩。


    踱步良久,乾安帝停下腳步,目光中透著深深的憂慮,化不開,散不去。他緩緩開口道:“老大人,你說我大乾還能有幾年國運?”此話一出,房間內氣氛陡然凝重,仿佛空氣都凝結成了實質,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乾安帝緊緊盯著監正,那眼神中飽含著急切與不安,猶如溺水之人在尋求最後的救命稻草,期待著他的回答。


    監正依舊是一番雲淡風輕的模樣,隻是那平靜的麵容下也難掩一絲凝重,仿若平靜的湖麵下暗藏著湍急的漩渦。他緩聲道:“陛下,我大乾以武開國,也將以武而終,自裕親王坐化之後,皇室之中,再無天人坐鎮,九州各地,早已暗流湧動!若不是陛下勵精圖治,安撫各方,恐怕……”說到這裏,監正不自覺停頓下來,似是不知該如何繼續。


    乾安帝道:“老大人接著說。”他的聲音微微顫抖,清晰地顯示出內心的緊張,。


    監正道:“陛下在位,那些暗中之人尚會忌憚幾分,一旦陛下身體出了差錯!屆時,怕是就要天下大亂!”


    乾安帝長歎一聲,那歎息聲中滿是無奈與淒涼,猶如深秋的寒風,吹過荒蕪的原野。他道:“老大人所言句句肺腑啊!可惜,寡人太過心急,衝擊天人不成,落下病根,怕是隻有十年之數!十年!十年!也不知十年內,我皇室能否出一位天人?”他的臉上寫滿了不甘與擔憂,那神情仿佛是一位壯誌未酬的英雄,麵對著無法逆轉的命運。


    監正猶豫一下,目光閃爍,道:“陛下,若是從皇室中尋得一英才,得豫州鼎認可,執掌豫州氣運,在豫州境內,當有天人之力,隻是……”


    乾安帝又驚又喜,急切道:“隻是什麽?”他的身體不自覺地向前傾,雙手微微抬起,仿佛想要抓住這一絲希望,眼神中滿是急切與渴望。


    監正語氣中帶著追憶之色,道:“正所謂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當年禹皇鑄九鼎,本為人道至寶,可惜,夏桀借人族氣運,修成人皇法身,但殘暴無道,最終受黎民詛咒而亡!”


    “人皇隕落,九鼎落地!九鼎也自此帶了黎民詛咒!若得豫州鼎之力,此人也會深受詛咒,最終神誌錯亂,化為癲狂之人!”


    乾安帝聽完,再次長歎一聲,那聲音中充滿了無奈與惋惜。他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看來此法也隻有關鍵之時,才能動用啊!”他的眼神變得複雜起來,既有對國運的憂慮,那憂慮如重重陰霾壓在心頭;又有對這詛咒之力的忌憚。


    良久,乾安帝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與期許,道:“既如此,就請老大人先暗中調查一下,看看皇室之中,哪個後輩可堪造就,有資格能得豫州鼎認可!”


    監正恭敬地點點頭,腰彎得更深,道:“老臣遵旨,還請陛下保重龍體,老臣先告退了!”


    乾安帝連忙起身相送,臉上滿是關切,那關切真摯而深沉,道:“老大人多費心!”


    監正推開房門,隻見他周身光芒一閃,化為一道清光,瞬間消失不見,隻留下微微晃動的房門。


    見監正離去,老太監急忙上前,步伐匆忙而小心,彎腰低頭,聲音謙卑地道:“陛下可有吩咐!”


    乾安帝目光深邃如幽潭,沉聲道:“明日起,所有皇子,公主,皆要至欽天監學藝,為期一月,不得有誤!”他的話語擲地有聲,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老太監聽到命令,認真道:“老奴遵命!”說罷,就要轉身下去傳旨。


    乾安帝道:“莫急,還有,七皇子那邊,繼續找,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不得延誤!”


    老太監點點頭,神色鄭重,那皺紋密布的臉上滿是嚴肅,道:“老奴遵旨!”


    說罷,老太監匆匆離去,他那略顯佝僂的身影在長長的走廊中漸行漸遠。


    隻留下乾安帝一人站在養心殿門口,望著遠方,神情凝重,那目光仿佛穿越了千山萬水。


    微風拂過,吹起他的衣角,衣袂飄飄間,更添幾分落寞與孤寂。他就那樣靜靜地站著,宛如一尊凝固的雕像,唯有那被風吹亂的發絲,訴說著他內心的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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