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子你說笑了,咳咳,我看徐公子好似有些麵熟......”


    郭秀秀摘下鬥笠,露出一副姣好的麵容,雖不驚豔,但卻讓人看著溫柔舒服,是個有教養的大家閨秀。


    她麵露“驚喜”道:“你莫非就是靖王殿下身邊的那位徐清風公子?”


    徐清風看著郭秀秀,挑眉一笑:“哦?郭姑娘認得我啊?”


    “我父親和徐公子同為靖王效力,小女有一次遠遠見過公子麵容,剛才隔著輕紗一時沒有認出。沒想到徐公子如此幽默。”郭秀秀抿嘴輕笑。


    徐清風也裝作驚喜道:“郭姑娘的父親莫非就是郭先生?真是有緣。剛才是在下唐突了,郭姑娘莫怪。姑娘當街挺身而出救下這老者,有俠女風範,實在讓徐某佩服。”


    “徐公子謬讚。”郭秀秀暗暗鬆了口氣,畫風終於正常了。


    這場相識真是一波三折啊!


    這次“牛車撞人”事件都是郭秀秀一手策劃,為的就是和徐清風相識。


    郭秀秀事先打聽到靖王評價這位徐公子“俠肝義膽,才華橫溢”,於是先給他製造了個挺身而出救人的機會,待徐清風救人後,自己再上前一起幫忙,這樣便可給他留個紅顏知己的好印象。


    無奈徐清風隻看熱鬧不動,郭秀秀隻得自己頂上。


    此乃第一折。


    郭秀秀深知自己身材曼妙,此次特意帶了輕紗鬥笠為的是揚長避短。


    她設想自己一旦開口求助,徐清風便會立刻答應,沒想到卻遭了拒絕,此乃第二折。


    而這第三折則是:進到醫館後,自己一弱女子主動介紹自己,一般男子都會坦誠相告姓名,但這位徐公子卻偏不,竟胡扯一通看相算卦之類,害得她差點不知如何接話,


    還好三折已過,兩人最終順利“相識”。


    徐清風則心中好笑:這姑娘費了一番周折就是為和我“相識”?


    他早就發現“旁邊的幾位壯士”就是這幾天盯梢的人。


    倒地的老者看上去疼痛難忍,其實並無大礙。


    等郭秀秀上場求他幫忙,徐清風便確定了這戲就是為他而演。


    而此刻又主動報上姓名,主動與他結識,嗬嗬,原來是對他有所圖謀啊!


    就是不知道是她本人有所圖呢?還是她父親的指示了。


    如果是郭文新......


    此人頗有計謀,這一步棋意欲何為呢?


    徐清風、郭秀秀兩人心中各有思量,但麵上皆是”沒想到如此有緣“的欣喜。


    兩人又聊了幾句,待老者治療完畢被大夫扶出來,徐清風便起身告辭。


    郭秀秀雙目含情地望著徐清風,”戀戀不舍,欲語還休“。


    “徐公子,過幾日便是端午,蘭陵湖上有龍舟大賽,聽說頗為有趣......”郭秀秀道


    “是麽?”徐清風先是”眼睛一亮“,又貌似為難道:”哎呀,不知殿下那日是否有事安排與我,郭姑娘也知,殿下忙起政事來一向廢寢忘食,不分晝夜......”


    嗯,龍舟大賽,端午那天帶我家小雀兒去瞧瞧。


    “......公子所言極是。那,公子慢走。”郭秀秀溫溫柔柔道。


    又被拒絕了!郭秀秀望著徐清風遠去的背影微微蹙眉:這徐公子的心思還真是難以捉摸!


    ***


    酉時,宮中盛宴將開。


    徐清風跟隨李耀赴宴。


    在宮門口正遇上前來赴宴的大皇子李勉和二皇子李謙。


    李勉而立之年,大肚便便,五官原本應該還算俊秀,但現在被臉上的肉喧賓奪主,早已失了風采。


    他兩眼浮腫,腳步輕飄,前一夜都幹了什麽,熟識他的人一望便知。


    李謙身材瘦削,因常年患病,麵色蒼白。


    他的長相和李耀有幾分相似,但沒有李耀的英姿勃發,而是有種陰鬱之美。


    李勉看到李耀便想起幾天前被擼下去的揚州知府,恨得牙癢。


    要不是他最後多嘴,以安慶帝慣常的製衡之策,多半也就來個折中,交於大理寺再審。


    既不按自己的意思小事化了,也不會按李琪的意見罷免官職。以後還有撈出來的機會。


    這可好,李耀幾句話,直接問斬了!


    要再培養個揚州知府,哪有這麽容易!一年幾十萬兩的雪花銀就這樣沒了!


    “四弟啊,聽聞你之前大病一場,皇兄我連棺材板都給你備好了。怎麽這幾天又活蹦亂跳了呢?皇兄勸你即是劫後餘生,就惜命一點,老實一點,當心回光返照!”


    李勉步步接近李耀,咬牙切齒地說道。


    這話說的可謂是惡毒至極。


    李耀卻並不見惱,見李勉靠近,幹脆自己更上前一步,側身對著李勉耳朵道:


    “承蒙大哥關心,那棺材板你還是給自己備著吧,你這夜夜簫歌,沒準哪晚就用上了。”


    “你......!”李勉氣的語塞。


    李謙上前道:“大哥,時辰不早了,父皇特囑你早點入宮陪駕,何必站在此處和四弟閑談呢!”


    “二弟說的是,差點誤了時辰。”李勉斜著眼道:“陪君伴駕還得嫡子,不是什麽雜種都能沾手的。二弟,咱們走!”


    李耀一拱手,不疾不徐地道:“大哥、二哥慢走。隻是陪君伴駕的向來是後宮嬪妃,貴妃娘娘已在君側了。”


    李勉腳步一頓,自知用詞不當,說不過李耀,幹脆狠狠一甩袖子大步離去。


    李謙轉過頭來悠悠道:“四弟伶牙俐齒,二哥佩服。隻是嫡子就是嫡子,嫡庶有別,你越不過去的。”


    李耀哈哈一笑:“二哥說的是,耀也從未越矩。二哥慢走。”


    徐清風站在李耀身後看著李勉和李謙遠去:“李勉的話中有話,你之前病的似乎不太尋常啊!”


    李耀笑道:“徐兄高見,李勉和李謙確實暗地找人害我。應是李勉授意,李謙找來的南瑤巫師,用毒下於我的茶中,此毒無色無味,起初讓人似染風寒,而後越來越重,直至病亡。”


    徐清風道:“結果被你先行發現?”


    李耀道:“我安插在李謙府上的釘子將此事密報給我。我和白兄商議,幹脆就來了個順水推舟,裝病拒了桃源盛會。”


    徐清風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道:“殿下的眼線這次可是立了大功。如今還在李謙府上嗎?”


    李耀道:“還在,此人極擅長潛伏,不會暴露行跡的。”


    徐清風點點頭,不再說什麽。兩人也進了宮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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