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眠聞言原地石化,周澤序愣了幾秒,隨即抿著唇壓下嘴角的笑意。


    這一切歸功於賀璟川,因為他希望自己的妹妹幸福。


    連日來,他背地裏多次幫周澤序美言,說是美言,其實說的都是實話。


    當長輩們得知周澤序入職賀氏集團,驚的不知道說什麽,謝芳禮也是沒料到。


    賀璟川又說了一些自己的所見所聞,長輩們對周澤序那點不滿打消不少。


    而且通過最近一段時間的觀察,薑眠的心情明顯比之前愉快許多。


    當初給她取名賀嘉樂,就是希望她能快快樂樂成長,他們賀家的小寶貝隻要快樂就行。


    所以賀璟川提議讓周澤序入住賀家的時候,長輩們猶豫片刻,一致讚成。


    謝芳禮的心情很是複雜,一麵希望薑眠重新成為自己的孫媳婦,一麵又氣自己的孫子把好好的媳婦作沒了。


    她是又想撮合,又想使絆子。


    最後開始責怪自己三年前離家出走,要是她沒離家,就不會發生這麽多事。


    她就是把孫子逐出家門,也不可能同意他們離婚。


    謝芳禮把責任攬到自己頭上以後,每天茶飯不思,快整抑鬱了。


    十幾分鍾前看到周澤序被打包送來賀家,她又百感交集。


    想擺譜好好收拾一下孫子,又擔心孫子表現欠佳被當場退貨。


    所幸在她糾結的時間裏,周澤序沒給她整出什麽幺蛾子。


    “洗手吃飯了。”賀仲廉冷沉的聲音從餐廳門口傳來。


    他和沈知鳶想到薑眠離婚一事,依舊對周澤序這個前女婿心存不滿,但念及薑眠,又不想為難周澤序,所以打完招呼後,一直待在廚房裏消磨時間。


    這會兒飯菜備好,他被沈知鳶推出來叫大家吃飯。


    賀家長輩們聞言紛紛起身去餐廳,謝芳禮瞪一眼周澤序,也跟上大部隊去餐廳。


    周澤序腿上的石膏還沒拆,但行動比之前方便許多,不再需要別人攙扶。


    當著長輩們的麵,薑眠刻意和周澤序保持距離,沒過去陪他一起走。


    到餐廳後,她坐在自己常坐的位置,以前她的左手邊是沈知鳶,右手邊是外婆。


    今天,她的左手邊依舊是沈知鳶,右手邊卻空著,外婆離她遠遠的,空著的座位旁邊是爺爺。


    周澤序最後一個進入餐廳,原本以為要和薑眠隔好幾個人的距離,卻沒想到如他所願,坐在薑眠身側。


    這一頓飯吃的格外安靜,爺爺和外公沒有談論政治經濟,賀仲廉和賀璟川也沒有聊及公司經營情況,外婆、媽媽和奶奶也沒有討論電視劇。


    因為周澤序的加入,每個人似乎都有點不太自在。


    薑眠埋著頭吃飯,擺在她麵前的菜是鯽魚豆腐湯,她就近夾了一塊魚肉放碗裏,剛要挑魚刺,就被周澤序旁若無人地夾走了。


    所有人目光一致投向他。


    謝芳禮會心一笑,她孫子還挺上道,知道幫薑眠挑魚刺。


    下一秒,她就笑不出來了,隻見周澤序把挑好刺的魚肉堂而皇之塞進自己嘴裏。


    “臭小子!”謝芳禮越過賀爺爺一巴掌拍到周澤序胳膊上:“這麽大一鍋魚,你和樂樂搶什麽搶!”


    她氣的又要暈過去了,周家是缺他吃了嗎?


    非要當著這麽多人麵和薑眠搶魚吃。


    “她不愛吃魚。”


    周澤序說著給薑眠盛了一碗魚湯,勺子攪了幾下,沒發現刺才放到她手邊:“有點燙,等會喝。”


    薑眠一臉震驚,周澤序怎麽知道她不愛吃魚的。


    回想起來,過去三年,似乎的確很少在餐桌上看到魚的蹤影。


    “樂樂,你不愛吃魚?”沈知鳶納悶問道。


    她之前問過薑眠的飲食喜好,薑眠隻說不吃香菜,其他沒有忌口。


    而且她觀察下來,薑眠的確不挑食,平時吃飯,基本每道菜都會嚐一遍。


    薑眠如實作答:“不是特別愛吃。”


    小時候吃魚卡過刺,當時薑月用土辦法,給她灌了半瓶醋,她至今留有陰影。


    大學裏她陪楚甜去做喉鏡取刺,也是印象深刻。


    所以她對魚有一點恐懼心理,但魚又是一道很常見很受歡迎的菜,顧雅蘭愛吃,沈知鳶和賀璟川也愛吃。


    薑眠擔心自己表露出不喜歡,會掃他們的興,所以從未提起。


    她稍稍克服一下,吃一點也無妨。


    “你這孩子,不喜歡吃的菜以後就別吃了。”


    沈知鳶頗為自責,她作為母親,對女兒的關心卻比不上這個前女婿。


    同時,她又對周澤序另眼相看,不管過去自家閨女受過什麽委屈,至少吃的應該順心。


    之後的用餐時間,薑眠成了大家的重點關注對象,她每動一次筷子,就有數道目光投來。


    周澤序見狀,索性直接給長輩們公布答案,主動擔起給薑眠夾菜的重任。


    飯後,沈知鳶找了一張白紙遞給周澤序,讓他寫下薑眠的飲食喜好和忌口,到時直接張貼在廚房。


    周澤序不假思索動筆,寫的比簽名還順手,唰唰唰列了一長串。


    別說長輩們,薑眠都看呆了,脫口而出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上次看到周澤序給袁姨發的微信,她當時就想問來著,後來忘記了。


    周澤序寫的投入,一時忘記長輩們在場,悠悠來了一句:“你猜。”


    其他人:“……”


    空氣陷入一片死寂,靜的能聽到筆尖和白紙摩擦的聲音。


    一向隻會給別人帶來壓迫感的周澤序,生平第一次真切體會到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筆尖一頓,立馬恢複正兒八經的語調:“你不愛吃的東西,吃之前會多看幾眼。”


    那種感覺,像在做禱告,祈禱食物入嘴能好吃點,又像在做心理建設,帶著大不了一死的決心。


    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周澤序都能從薑眠眼裏讀出深深的抗拒。


    薑眠自己都沒發現吃東西有這種小習慣,其他人也是絞盡腦汁回憶,誰都沒想起這個微小的細節。


    等周澤序寫完交卷,沈知鳶又和薑眠仔細核對一遍,確認無誤,然後貼到廚房最顯眼的地方。


    過了一分鍾不到,長輩們紛紛找借口回房了,客廳裏隻剩下薑眠、周澤序以及謝芳禮。


    電視裏在重播《美人淚》,把薑眠都看困了,想回房休息,但又想和周澤序單獨說會兒話,所以強撐著。


    謝芳禮的作息和外婆他們差不多,偏偏今天格外精神,坐在薑眠和周澤序中間,全神貫注看電視。


    一直熬到十點,她轉頭問薑眠:“樂樂,奶奶有點餓,想吃夜宵,你吃嗎?”


    奶奶難得想吃夜宵,薑眠哪好意思拒絕:“吃。”


    還沒來得及多問,就聽謝芳禮對周澤序說:“你去給我們做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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