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


    周澤序顧不上什麽待客禮節,大步流星往外趕,一邊聽陳林匯報情況。


    事關薑眠,賀璟川總是控製不住地想關心,他讓司機跟上周澤序的車。


    一行人抵達醫院的時候,薑眠還在昏迷之中。


    大約一個小時前。


    設計部的同事下班的下班,跑工廠的跑工廠,設計一組隻剩下薑眠和那個愛當爹的男同事。


    察覺到有猥瑣的目光頻頻投過來,薑眠決定主動出擊。


    她拿起手機假模假樣給秦野打電話,學著秦沐沐的茶裏茶氣:“秦少,今天不能來接我嗎?地下停車場的監控壞了,我一個人下去開車害怕。”


    “那好吧,你先忙,我自己回去。”


    男同事成功上鉤,一路尾隨她到地下停車場。


    不過薑眠也沒料到,男同事作案手法嫻熟,是個慣犯,居然拿出乙醚將她迷暈。


    好在她提前安排了保鏢,為了以防萬一,也提前和張叔打過招呼,這才沒有發生釀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找保鏢保護她是之前和周澤序新提的離婚條件。


    本意是用來提防秦野和在國外度假的那兩個女人,離個婚而已,她不想把自己的後半輩子搭進去。


    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和周澤序談條件,沒想到他答應地十分痛快。


    第二天早上就把保鏢安排到位。


    其實周澤序早已安排保鏢在暗中保護她,即使尚未對外公布她周太太的身份,但依舊存在潛在的危險。


    都是訓練有素的保鏢,沒有被薑眠發現。


    這次她主動提出,周澤序便順水推舟,把暗地裏的保鏢擺到明麵上,而且又多加了幾個。


    沒想到這麽快派上用場了。


    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薑眠,周澤序既心疼又心塞,晦澀幽暗的眸光定格在她那慘白的臉上。


    這點小事,值得她以身犯險?


    她為什麽什麽事都不告訴他?明明他一句話就可以解決。


    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他該怎麽辦?


    她就真的一點不管他的死活嗎?


    周澤序握著她的手貼在臉頰上,一滴清淚沿著她的指縫緩緩往下滑。


    他該拿她怎麽辦?真的要放手嗎?


    換作韓琛,她是不是會有商有量,不用什麽事都自己一個人扛?


    賀璟川了解完情況,讓秘書詳查此事,務必給員工一個交代。


    他此次過來環宇集團,本來想找周澤序談個項目,畢竟訛了人家五百萬,項目就當是贈禮。


    現在這種情況,明顯不是談公事的時機。


    也不知怎地,賀璟川心裏升起一股難以名狀的痛楚。


    他為什麽會心疼薑眠?僅僅是因為她長的像奶奶嗎?


    顧雅蘭從張叔口中得知此事,匆匆趕來,和站在病房門口的賀璟川打了個照麵。


    “璟川,你怎麽也過來了?”


    顧雅蘭上次見到賀璟川還是在他小時候,是周老太太帶著過來周家老宅做客。


    “薑眠是賀氏旗下員工,所以過來看看。”賀璟川說。


    顧雅蘭這才想起來,薑眠之前和她提過去赫曼珠寶上班的事,頓時氣血上頭。


    “這件事一定要嚴肅處理,太惡劣了,誰知道他私下有沒有對其他女同事做過什麽!”


    賀璟川和她想法一致:“伯母,您放心,我已經交代下屬嚴查,一定會給薑眠以及賀氏其他員工一個交代。”


    顧雅蘭滿意地點點頭,又問:“我婆婆她身體怎麽樣?”


    “奶奶她身體很健康。”賀璟川說:“她這幾天在鬆城,有老友聚會。”


    顧雅蘭現在對周老太太的行蹤一無所知,默認她在山上或者在賀家,聽到周老太太回了鬆城,立刻問來地址,準備改天去請回家。


    寒暄片刻,顧雅蘭轉身進病房,薑眠已經醒過來。


    她攝入的乙醚含量不高,血液檢查也未見異常。


    “你醒了啊。”顧雅蘭又急又心疼:“真是嚇死我了,下次不許這樣,有什麽困難找阿序。”


    薑眠現在回想起來也有點後怕,人性總是一次又一次刷新她的認知。


    “我知道了。”


    她餘光偷偷瞥了眼周澤序,從她抽回手以後,他就這麽一動不動地盯著她,不知道在想什麽。


    像公園裏的雕塑,不說話,也沒有靈魂。


    薑眠懶得去揣摩他的心思,問道:“我是不是能出院了?”


    周澤序淡淡“嗯”了一聲,公主抱著她去車上。


    回心動小屋的路上,兩人誰都沒說話。


    張叔開車,陳林坐副駕駛。


    即便車裏坐著四個大活人,氣氛卻十分沉悶。


    陳林瑟縮一下,打開手機低頭處理公務。


    車子一路駛進小區,在別墅門口停下,周澤序又沉默地抱她下車。


    薑眠有些抗拒:“我自己能走,裏麵有攝像頭。”


    “關了。”


    周澤序就這樣旁若無人地抱著她走進房間,把她放到床上。


    “晚飯吃了嗎?”


    “沒吃。”薑眠搖頭。


    “等著。”


    不知過了多久,在薑眠快睡過去的時候,周澤序端了一碗白粥和一小碗切好的梨進來。


    他把薑眠扶起來,在她身後墊了一個靠枕,讓她靠坐在床頭,然後舀了一勺白粥喂她。


    “溫的,不燙。”


    “周澤序,我自己能喝。”薑眠伸手去端粥。


    她隻是被小劑量乙醚迷了一下,又不是缺胳膊缺腿,用得著像伺候月子一樣伺候她。


    周澤序躲開她的手,帶著不容置喙的口吻說:“我喂你。”


    薑眠不想在這些小事上和他發生爭執,他想喂就喂吧,誰不願意享受飯來張口的舒服日子。


    一碗白粥見底,周澤序放下碗,叉了一塊梨喂她:“這幾天吃清淡一點。”


    梨切的很小,份量也很小,看起來大概隻有半個。


    薑眠很快就吃完了,周澤序有條不紊地收拾床頭櫃上的餐具,動作好像開了0.5倍速。


    臥室裏隻開了一盞床頭燈,暖黃的光線照出小小一隅光亮。


    此時此刻,有點像那些溫馨的深夜,他伺候完她吃夜宵,一邊收拾餐具,一邊和她說話:“這麽能吃,得虧我做的多。”


    有時也會捏著她的臉逗弄她:“是不是我做多少,你就吃多少?”


    不同於以往,這一刻,周澤序說:“薑眠,我成全你。”


    他幽邃的眸光落在那兩隻空碗上,聲音平靜地聽不出任何情緒。


    幾秒後,周澤序端著兩個碗起身,開門出去。


    那扇門輕輕合上,將她和他隔出兩個世界。


    薑眠怔愣片刻,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周澤序好像在和她道別。


    周澤序把碗端進廚房,垃圾桶裏丟著他對半切開的梨核,一半丟在左邊,一半丟在右邊。


    這一夜,韓琛的手機裏多了兩條消息。


    【1、她不喜歡吃香菜2、......】


    【對她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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