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沒好氣地踢了他一腳,笑罵道:“看你小子這熊樣兒!這次不是試探你,而是真的讓你去試試手氣!”


    鐵三摸著被踢痛的小腿,模樣甚為滑稽好笑,“哦?真的讓我去?”


    許安見他小翼樣子,嘴角忍不住上揚,忍住了笑,“我什麽時候說過假話?這次贏的都算你的,輸了算我的!怎麽樣?”


    鐵三撓了撓頭,眉開眼笑起來,腆著臉說道:“同意同意,完全同意!這樣的好事到哪裏也遇不到!穩賺不賠的買賣!”


    走在後麵的林小飛說道:“安少,要不要我把他們都迷倒?我剛剛研製出來的好東西,特別管用!”


    鐵三先不樂意了,“林小飛,你這不是故意氣我嗎?他們全倒了,我還怎麽玩啊?”


    許安也持反對意見,“咱們這次的主要目的,就是盡可能多的贏錢,然後等他們動手,再乘機把他們一網打盡。”


    二人點頭,“明白了,安少!”


    最近,連續發生了好幾起案子,作案手法如出一轍。


    報案人都是從發財賭坊贏了錢,回去的路上,就挨了黑棍。


    醒來的時候,身上的錢財全都不見了。


    這些案子的涉案金額,都是在發財賭坊贏了五十兩以上的。


    這些都是次要原因,最重要的一點,也是能夠吸引許安親自來的原因,這個發財賭坊的幕後老板,就是山陽縣典史柳貴。


    既然已經在謀劃典史的位置了,那麽,就要不計一切,全力打壓柳貴的勢力,為自己的上位,做好一切準備。


    發財賭坊在城東主街中段以北,位置說不上繁華,但也絕不偏僻。


    東街是山陽縣的娛樂場所,各大客棧,飯館酒肆林立。


    全城最大的青樓也在此地段。


    巡檢司對這一地段的巡查力度,也或明或暗地降低到了極致。


    每晚雖有十人小隊巡查,但是隻象征性地巡查兩次,並且還固定在兩個時間段。


    這其中的意思,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想要來東街賭坊或者青樓戲耍的人,又或者在酒肆喝酒晚歸的人,隻要避開巡檢巡查的時間段,那就萬無一失。


    因此,各大商家少不得要給巡檢司的老爺們,奉上一筆數目可觀的銀子。


    典史柳貴就是靠這一項收入發的家。


    因著柳貴還占著典史的位置,各商家每個月的月例銀,依然是送去給他的。


    所以,許安雖然是巡檢司實際上的掌舵人,但是,他並沒有拿到這一筆銀子。


    三人來到發財賭坊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寫著發財賭坊四個大字的燈籠,在風中隨風飄蕩。


    進了賭坊,一股難聞的氣味,直撲鼻腔。


    許安很不喜歡這種味道,但為了辦正事,還是皺皺眉頭,忍了下來。


    屋子裏的溫度很高,氣氛也相當熱烈,人聲嘈雜。


    不時有有幾個熟麵孔一閃而過,這些都是不常在這一片露麵的弓兵或者捕快。


    許安已經提前安排他們混了進來,以備不時之需。


    “哎呀,這不是鐵捕頭嗎?您今天是想玩色子還是牌九?”


    賭坊的夥計湊了上來,熱情地問道。


    “我們玩色子吧!”


    鐵三是這裏的常客,很多夥計都認識他。


    “鐵捕頭,您幾位這邊請!”


    玩骰子的人很多,一張長桌擠滿了人。


    許安三人好不容易擠了進去,隻見桌麵上一個瓷碗,三粒色子,莊家用瓷碗蓋住了三粒色子,用力晃動數次,然後停了下來,大聲吆喝起來:“開始下注,買定離手!”


    呼啦啦,一陣銅錢、碎銀的響聲。


    寫著“大”的那個黑體大字上,摞起來一堆錢,另一個寫著“小”字的黑體大字上,則顯得孤零零地,目測隻有百十文錢。


    鐵三剛剛已讓夥計兌換了碎銀,自信滿滿地押了二錢銀子的小。


    許安沒有出手,隻是靜靜地看著。


    見沒有人再下注後,莊家掀開了瓷碗,在賭徒們震天響的喊“大”聲中,三粒色子露了出來,一個二,兩個一,共是四點,小。


    “哎,怎麽又是小!”


    “這都第七把小了,我偏不信邪,下一把還押大!”


    鐵三笑嘻嘻地拿回銀子,“第一把手氣不錯,贏了二錢銀子!嘿嘿嘿!”


    如此連續數次,許安也漸漸摸清了,這色子猜大小是個什麽意思。


    三粒色子總點數是4-10之間,就是小,11到17之間則為大,三個1或者3個6都是豹子,莊家如果開出來是豹子,那就通吃押注大和小的人。


    鐵三聯續贏了幾把,膽子也漸漸大了,這次直接押了三兩銀子大。


    其他押小的人,也差不多有四五兩銀子。


    許安知道,這一次估計要開豹子了。


    果然,瓷碗掀開,莊家開出了三個五點,豹子通殺。


    許安心裏暗罵:古今中外,果然都是一樣,但凡是賭博的把戲,沒有一個不是騙人的,隻有遠離賭博,才不會被騙被宰!


    莊家這手段太高明,無論你押大押小,都隻有輸的份,賭徒隻有被玩弄於人家的股掌之間。


    能贏個五十兩以上的,隻有一個法子,謹慎,下注小!


    但是,賭徒很容易被連續的小勝利衝昏頭腦,下注隻會越來越大,輸得也就越來越多。


    結果就是輸光了滾蛋!


    或者,跟賭場借一筆高利貸,最後,下場就不要懷疑了,必然淒慘無比。


    許安自認為沒有能力在賭場贏錢,很果斷地朝林小飛使了一個動手的眼色。


    林小飛早就等的著急了,眼看鐵三都輸了二十兩了,本錢就要虧一半了,現在得到指令,立刻行動。


    他整個人靈活地遊走到了前麵,離莊家比較近的位置,然後趁人不注意,右手手腕用力一甩,捏在兩指之間的粉末飛向莊家身前。


    人聲嘈雜,燈光也遠不如白天明亮,這個動作又很隱蔽,所以沒有被人發現。


    莊家俯身準備搖骰子,呼吸之間,把那團無色粉末吸進鼻腔大半,他沒有任何覺察,腦子興奮地看著桌上的兩堆錢,快速計算起來,這一把應該搖出什麽樣的點數,才能通吃兩堆差不多的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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