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羊群撒滿高低起伏的山地丘陵。


    一條河蜿蜒流淌。


    一個姑娘到河邊背水。


    雁兒正在水邊洗臉,看見那姑娘,雁兒甩甩手上的水,起身走了過去。


    雁兒問她:“你叫什麽名字?”


    女孩回答說:“我叫阿依。”


    雁兒又問:“聽阿姆說你是個漢家女?”


    阿依點頭。


    “你到這兒多久了?”


    阿依搖頭。


    雁兒還問:“你過去的名字叫什麽嗎?”


    阿依回答:“我叫芹兒。”


    雁兒說:“那你家鄉在什麽地方?”


    阿依又搖頭:“聽母親說,我的家鄉叫隴山,那兒有條河叫馬蓮河。”


    “那時你多大,你還記得家鄉有什麽人嗎?”


    “父親死了,哥哥騎馬跑了,不知死活。”


    “那你媽媽呢?我還曾見過她。”


    “應該凍死了。那年轉場,他們沒有帶她走,等春季再回來就沒見到過。”


    阿依的話語那樣平靜,就像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這讓雁兒無語。從表麵上看,阿依的神情隻是有那麽一點傷感,但雁兒知道,隻有經曆了大悲的人,即使麵對痛徹心扉的遭遇,想哭已經沒眼淚了。


    雁兒怔怔地望著阿依背著水一點點遠去。


    此時的雁兒絕不可能知道,這個瘦弱的小姑娘竟然是公孫袤的妹妹。那年隴山城破,芹兒和母親尚氏被掠到了這廣袤的草原上。尚氏先是給百戶長家當傭人,百戶長有時把她拽進大帳裏想做男女之事,尚氏不從,他就動手打人。尚氏從穹廬出來時,掖著懷,頭發淩亂,但她沒有哭。尚氏隻記得他威脅說的話,倘若你還那麽倔強就把你女兒丟在荒野地去喂狼。尚氏害怕了,主動進了他的帳內,隻要不傷害自己的女兒就行。幾年過後,百戶長見尚氏不開懷,生不了孩子,就讓尚氏當下人做苦力。再後來尚氏身體一天天垮了下來,百戶長便把她趕了出來,等於是讓她自生自滅了。


    雁兒想幫可憐的阿依,但自己都是寄人籬下,哪來的能力?何況那百戶長放話了,等阿依到了能生孩子的年齡就收了她,若她肚子爭氣就讓她做閼氏,生不了就去當傭人。


    來到漠北讀好幾年了,雁兒對故土漸漸淡了,明知道不可能回還,她也就不奢望了。當然親人們的影子留在腦海深處,偶爾冒出來回旋一下,過後又藏起來了。


    遠在朔方的公孫袤如果得知雁兒和自己的親妹妹見了麵,不知會有什麽舉動。說實在的,靠他一人什麽也做不了,漠北廣袤無邊,他不可能尋得到她們的蹤影。


    這個時候有消息傳遍了草原,說是莫都王子射殺了月氏國的公主,月氏人即將舉兵打來。蘭諾的妻子神色有些不安:“這可怎麽辦呢?”


    阿姆說:“都是那個大王子惹得禍,他幹嘛要殺人哪。”


    雁兒不敢插嘴,除了低頭吃飯,靜靜聽著。


    蘭嘉說:“有人說大王子要造反。”


    阿爸製止:“小孩子別亂說。”


    蘭諾妻子擔心:“可蘭諾就在大王子手下呢。”


    阿姆禱告:“天神保佑,蘭諾會沒事的。”


    西線要起戰事,焦慮的是老百姓,那些和戰爭有關的大人物們正在運籌帷幄。在遙遠的邊關營地,夕陽西下,莫都和右賢王、軍師站在草地上談論著與此相關的話題。


    右賢王說:“聽到了吧,即使你采取了最決絕的手段,草原上還是傳出大王子要造反的話。”


    軍師說:“這是有人故意在散布消息,別有用心。”


    莫都憤怒地一刀將身邊的石頭劈開。


    “王子莫生氣,我們必須得穩定軍心,一切都得為開戰做準備,不能因小失大。”軍師勸慰。


    莫都咬牙:“我知道孰輕孰重。等著吧……”說完轉身往訓練場走去。


    看莫都走遠,軍師無不擔心地:“王爺不怕將來駕馭不住他?”


    右賢王說:“事到如今隻能繼續往前走,能被別人駕馭,他就不是莫都了。”兩人往前走,王爺又問道,“該部署的防禦舉措都做完了吧?”


    軍師點頭:“一切停當,就看月氏人敢不敢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右賢王和軍師看見一隊騎士迎著霞光快速向這邊駛來。他們甚至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徑直衝進了訓練營地的大門。那個領頭的居然是個女的,軍師認出那人是呼衍綺。


    “她這會趕來是何用意,是向莫都問罪來了?”右賢王有些納悶。


    “不會,她這是聽到風聲坐不住了。由此看來,這個呼衍綺心裏是有大王子的,不然她不會來。”


    正像軍師說得這樣,身為莫都的女人,大敵當前她不能不來。


    她一路風塵仆仆而來,急切的馬蹄在營地的沙土地上濺起一股土塵,待勒馬頓住,馬兒嘶鳴聲聲,她幹練地跳下馬背,進入莫都的營帳。


    莫都吃驚:“這馬上就要打仗了,你怎麽來了?”


    呼衍綺說:“正因為知道要和月氏人打仗了,我這才趕來。我的男人在前線,我得在你身邊才是。”


    莫都被感動了,迎了過去:“一旦戰事起來,什麽事都會發生的。”他的話是真誠的。


    “我知道,我咋能不知道,大不了不就是一死嘛,還有比這更嚴重的嗎?”呼衍綺的話也是肺腑之言。


    莫都伸開了雙臂:“你呀,還是這麽任性。”


    呼衍綺不可抑製地撲過去緊緊抱住莫都。


    “行,不愧是我莫都的女人。”


    “那是,你是我的男人。”


    “這麽遠的路,辛苦了。來,讓我好好看看。”


    呼衍綺鬆開手臂,仰頭望著:“辛苦就是為了和你在一起,如今在你懷裏,我踏實了。”


    莫都仔細端詳:“好長時間不見,還那麽漂亮。”


    呼衍綺眼含深情:“在想我嗎?”


    莫都也是情意滿滿:“當然,你是我的閼氏。”


    呼衍綺眨巴著眼:“想我你還……”


    莫都明白她話裏的意思:“你是說烏珠吧,她已經死了。”


    呼衍綺皺眉:“她那麽喜歡你,從遙遠的焉支山跑來看你,你卻殺了她,下得了手?”


    “就因她是月氏人。”莫都幾乎咬牙在說。


    “何必那麽殘忍。”呼衍綺不可理解。


    莫都心痛:“她是我們匈奴的敵人,難道不該殺?”他嘴上雖然強硬,不以為然,可心在抖顫、疼痛、悲號。


    呼衍綺怔怔地望著,知道他說的不是真心話,麵對以身相許的這個男人她此刻才真正感覺到:這個草原遲早是他的,姑母再枉費心機都是徒勞的。


    想到這,呼衍綺陡然心生恐懼感,這樣的男人會是自己一生的依靠嗎?


    呼衍綺坐下來,看著莫都說:“聽說那女子長得漂亮,對你很癡心。”


    莫都點頭,極力忍住內心的痛苦:“她是長得漂亮,但,我得不到的誰也別想得到。”


    “你呀。”呼衍綺再次抱緊他。


    “在龍城那邊,是不是把我說成蛇蠍心腸的人了?”莫都問。


    呼衍綺說:“別管別人如何說你,現在要緊的是月氏人就要來了,這是最要緊的。”


    “我知道,我們在做準備。”


    她再次仰臉望著他:“你一定要勝利,不然……”她不敢想下去,後果可能很恐怖,唯一再次緊緊抱住莫都。


    莫都親了她的額頭,神色冷峻地說道:“會的,我知道我麵對的將會是什麽,我一定會勝利的。”


    呼衍綺眼裏含著淚花。


    此刻在右賢王營帳,右賢王和他的軍師在談論一次相關的事宜。


    “這呼衍綺突然到來,和她姑母有沒關係?”


    軍師搖頭:“應該沒有,即使有動作有也不會是現在,孰輕孰重她們會掂量。”


    右賢王又問:“左賢王那邊有沒異常行動?”


    軍師答道:“據安插的探子派人回來稟報,暫時看不出有何舉動。”


    右賢王叮囑:“必須嚴密注視,不可掉以輕心,這邊的大仗就要開始了。”


    軍師說:“請王爺放心,已經安排妥當了。”


    大戰前的夜是極度不安的,空氣中都飄忽著緊張的氣息。在營帳的臥榻上,呼衍綺把一個女人的溫存全都給了莫都,在大汗淋漓中她與他一起湧向浪峰。稍事休息後,莫都不滿足,還想要,被呼衍綺擋住了。


    “月氏人就要來了,你得體力充沛,稍微的精力不支都會釀成悲慘。我等你回來,待你凱旋之時,無論在營帳,還是在野地,你想怎樣就怎樣,好嗎?”


    天亮了,莫都身穿盔甲,威風凜凜騎在馬背上。


    呼衍綺仰頭望著就要離去的男人,握緊拳頭,向他示意。


    莫都向她輕輕上揚了一下手中的彎月刀,看呼衍綺一眼,縱馬而去。


    呼衍綺目送,心裏難過,不由捂住了胸口。


    右賢王和軍師從身後走來。


    呼衍綺看見了趕忙施禮:“給王爺請安。”


    右賢王樂嗬嗬地:“怎麽,舍不得了?喲,還掉眼淚了。”


    呼衍綺破涕一笑:“王爺,您還笑,我都擔心死了。”


    右賢王安慰:“不會有事的,要相信,你的王子一定會得勝歸來。”


    呼衍綺點頭:“謝王爺吉言,但願這樣。”


    看她一臉的惆悵,眼裏布滿血絲,知道她昨天夜裏沒休息好,右賢王遂勸說道:“不要擔心,回去好好睡一覺,等待好消息吧。”


    看到右賢王和軍師也上馬隨大部隊離開營地,呼衍綺仰望上蒼禱告:“願天神保佑莫都!”


    在邊境地帶,戰旗在風中獵獵作響,大軍嚴陣以待,馬背上的莫都威風凜凜。


    探子前來稟報:“報告王子,月氏軍已越過戈壁,抵近山口。”


    莫都騎在戰馬上揮刀:“將士們聽令,決戰的時刻到了,野狼戰隊打前鋒,其他將士跟進,虎狼衛隊斷後。大家要清楚,隻有勇敢前進,殺死月氏人我們才有活路,後退就是死,明白嗎?”


    軍士們揮臂高呼:“誓死剿滅月氏人!匈奴人天下無敵!”


    莫都彎月刀一揮:“好,我將與大家同在。殺——”


    馬蹄奔馳……


    交戰沙場,劍拔弩張,大批的匈奴弓箭手臥地蟄伏,一層層排開。


    遠處,月氏軍的旗幟露出地平線,漸漸,黑壓壓的騎兵躍出山口,勇猛而來。


    近了,到達射程之內,匈奴軍士猛地站起,拉弓,箭如雨發。


    瞬間,排兵成錐體狀布陣的月氏軍的突前騎兵墜落馬下,後麵繼續不怕死的仍舊往前衝。


    匈奴的第二排弓箭手立起,密集的箭羽在空中飛翔,不等第三排弓箭手拉弓,月氏人突然掉轉馬頭退縮了。


    莫都那裏容得敵方重新調兵遣將,刀一揮:“勇士們,殺——”


    野狼戰隊緊隨莫都身後,奮勇向前……


    霎時,刀光劍影,聲震四野……


    在戰地上,右賢王和軍師站在遠處的山坡觀戰。


    麵對這勇猛的搏殺,軍師禁不住感歎:“這野狼戰隊果然沒有浪得虛名,以一當十啊!匈奴軍多少年來還沒有出現如此血性的一支猛士啊!”


    右賢王看時機成熟,大手一揮:“傳令,所有的人馬全線進攻!”


    令旗擺動,黑壓壓的匈奴騎兵打馬衝上……


    陣地上,劍飛刀舞,膠著中一片混亂,滿耳都是金屬的交戈聲,慘叫聲,鮮血噴濺……


    莫都身先士卒,揮動彎月刀左右砍殺……


    蘭諾揮動長刀搏擊……


    野狼隊成員勇猛無比……


    匈奴軍士勢如破竹……


    幾個回合後,戰場上一片狼藉,月氏軍狼狽逃竄。


    莫都下令:“全線追擊!”


    在追擊至一處穀地,一條涓涓小河流淌,地勢開闊,後撤中的月氏軍奔逃,匈奴軍追殺而來……


    突然間月氏軍士調轉馬頭,狂嘯回轉……


    誰料,低矮的山包上,埋伏的匈奴兵頓然立起,張弓,霎時黑壓壓的箭羽頃刻間飛向月氏軍中……


    一個個月氏軍士中箭落馬,被擊中的戰馬嘶鳴、狂奔……


    小河被鮮血染紅……


    孿鞮莫都狂妄至極地大叫:“來吧,我的絆馬索還沒用上呢,看你的回馬一槍有多神奇……”


    再次遭受打擊,月氏軍隻有慌亂逃命。


    莫都止住了大軍的追擊。


    “小股部隊佯裝進攻,在北邊,我們包抄的軍士們正等著他們呢。”


    蘭諾不解:“為何不兩麵夾擊徹底消滅了他們?”


    莫都冷冷一笑:“哼,我不能為了和月氏人血拚,把我們的實力消耗太多,現在還不是徹底消滅月氏人的時候。等著吧,遲早有一天,我會再次殺回來的。”


    遠處隱隱傳來喊殺聲。


    莫都仰天大笑:“聽見了沒有,我們迂回的部隊又截住了月氏軍,他們必敗無異了!”


    正在此時,在月氏軍的側翼又衝出一支隊伍來,莫都不明究竟,以為是月氏人的救援人馬來了,心中一驚。但很快他又看到那令旗上明晃晃閃動的是一隻大雕,這是左賢王的標誌,莫非……


    領頭的將領是左穀蠡王,莫都疑惑,他們這是要……隻見左穀蠡王向月氏軍的殘兵殺了過去。


    莫都納悶,左賢王不是說他要防範漢軍和通古斯人,不來西線出兵的,這怎麽又……


    左賢王決定參戰,他真實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為女兒去的。在他聽聞自己的女兒呼衍綺去了邊關,又得知暫時沒有漢軍進攻的消息後,當即派出部分騎士,由兒子左穀蠡王親自率領,晝夜行駛,打馬前來。左賢王很清楚,一旦匈奴人戰敗,莫都必死無疑。況且到那時月氏人不會滿足僅拿一個莫都的人頭就會了事,說不定會趁機進攻漠北,那樣匈奴可真就完了。


    匈奴人勝利了,這是一場一邊倒的勝利,可謂酣暢淋漓。軍士們的喊聲震天,在寬闊的穀地響徹:“我們勝利了!匈奴軍天下無敵!”


    站在交戰高地上,看見曠野上匈奴軍得勝歸來的戰旗躍出山口,右賢王和軍師麵露笑容。


    軍師說:“看來這莫都王子為了烏珠還真不想把月氏軍趕盡殺絕。”


    右賢王搖頭,一笑:“他可沒那麽善。他這樣做是為了保存實力,不做無為的犧牲。他的野心才剛剛開始。”


    軍師點頭:“對,他真正的意圖是龍城……”


    右賢王製止:“此話就此打住,看破不能說破,那樣會壞了他的大事。”


    軍師一笑:“我什麽都沒說。”


    右賢王說:“走,該咱們去迎接勇士們得勝歸來了。”


    浩浩蕩蕩的大軍班師回營地。


    騎在馬背上的孿鞮莫都滿臉笑容……他得意地揮動手臂,意在展示勝利。


    這一晚的邊關營地,到處是點燃的篝火,一大溜鐵鍋裏滾動著大塊的羊肉,得勝的匈奴軍士在露天狂歡,星月當空……


    營地的涼棚下,右賢王給莫都斟酒:“大王子,本王從來沒有見過這般揚眉吐氣的場麵啊,來,這是我敬你的得勝酒。”


    莫都站起:“王爺,怎敢讓你敬酒,不敢。莫都我理當先敬王爺,沒有你的支持,哪來莫都的勝利。”說著,莫都舉著骨質酒器單腿跪地。


    右賢王伸手:“趕快起來,大王子怎麽行這般大禮,本王隻是做了應該做的。想當年我被月氏軍攆進沙漠,那是多狼狽啊。現在我們贏了,我心裏痛快啊!來,咱們一同幹了,為今天的勝利。”


    莫都高興:“幹了,為我們的勝利!”


    兩人一飲而盡。


    軍師擊掌:“實屬感動,為王爺和大王子的真誠,咱們都幹了!”


    莫都站起,與眾將領一起舉樽,飲下。


    這時,呼衍綺從營帳那邊跑了過來。


    呼衍綺興奮地:“王子,我太高興了。”


    呼衍綺不顧羞澀,抱住莫都的腰身。


    右賢王逗趣道:“看,閼氏害羞了,臉都紅了。”


    呼衍綺嬌昵:“王爺,您又取笑我。”


    右賢王說:“我不是給你說過嘛,你的王子會得勝歸來的。”


    呼衍綺鬆開莫都,舉起酒樽:“托王爺的福,我敬王爺。”


    “好,好,這還是呼衍姑娘第一次給我敬酒,我必須喝。”右賢王說著舉起酒樽。


    待右賢王喝完,呼衍綺再次舉樽:“我敬大家,沒有諸位將領的鼎力合作,就沒有莫都王子的今天,呼衍有禮了!”


    呼衍綺單腿跪地,揚勃一飲而盡。


    莫都一臉微笑。


    站在邊上的蘭諾感到欣慰,臉上掛著笑意。


    篝火愈發熾烈熊熊……


    莫都對呼衍說:“左穀蠡王來了。”


    呼衍綺以為聽錯了:“你說什麽?”


    莫都說:“你哥哥來了,他也來參戰了。”


    呼衍綺急忙問:“什麽,我哥哥,他在哪裏?”扭頭尋找。


    莫都說:“別找了,他已經帶著騎士們回去了。”


    呼衍綺納悶:“他怎麽會來?到底想幹什麽?”


    莫都摸摸呼衍綺的臉說:“別胡思亂想,他一準是為了你才來參戰的。不過他沒白來,趕上了最後一個衝鋒,把月氏人的殘餘兵力給剿滅了。”


    呼衍綺還沒回過味來:“是這樣啊……”


    這時,一個聲音響起:“還有我呢!”


    大家尋聲望去,須卜居次騎馬到來。


    有人向她打著招呼:“居次吉祥!”


    須卜居次下馬走過來。


    右賢王問:“你怎麽跑來了?”


    須卜居次說:“你們打了打勝仗,我怎麽不來?”


    莫都迎過來:“好啊,咱們驕傲的公主來的正是時候,上酒!”


    須卜居次接過酒樽:“為莫都王子得勝,我先幹為敬!”


    莫都對飲:“好,莫都在此感謝,幹了!”


    須卜居次走向站在莫都身後的呼衍綺,猜到這位是誰了,處於身份的考慮,她微微躬身施禮:“看來這位就是王子的閼氏了,好麵相啊!”


    呼衍綺微笑還禮:“謝謝。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就是右賢王最疼愛的女兒了?”


    莫都代替回答:“正是。”


    須卜居次一笑:“閼氏好眼力呀。來,上酒,我敬閼氏。”


    呼衍綺不示弱,待下人斟好酒,須卜示意了下,兩個女人對飲。


    須卜又豪言道:“待下次征戰時,我定當縱馬給莫都王子打前鋒,到那時咱們再舉樽狂飲!”


    莫都大笑:“好啊,這就是咱們匈奴女人的秉性,大碗能喝酒,上馬能征戰,厲害!”


    篝火越發熊熊,照徹夜空,星兒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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