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岸邊,大戰在即,莫都坐在馬背上了望。


    一匈奴將領策馬來報:“稟報大王子殿下,再往前就是黃河了。”


    莫都信心十足,大聲對騎士們說:“好啊,那就飲馬黃河!”


    騎士們舞刀狂嘯:“飲馬黃河——”


    莫都又說:“我們的事業在馬背上,在酒壺裏。”


    將士附和:“還在女人的肚皮上。”


    眾人狂笑。


    莫都開始狂妄自大:“我們的疆界在哪裏?”


    一匈奴將領用馬鞭往地上一指:“匈奴人的牛羊吃草到哪裏,哪裏就是匈奴的疆界。”


    莫都揮刀:“殺向黃河——”


    騎士躍馬奔騰,塵土飛揚。


    蘭諾緊緊跟隨大王子莫都奔馳向前。


    匈奴人又一次侵犯漢地,大漢天子發怒了,在朝堂內,漢皇怒目而視,威嚴地掃視站立兩邊的文武大臣。


    漢皇問:“胡人如今到了何處?”


    一大臣稟報:“啟稟陛下,匈奴越過我邊境,沿黃河東岸向雲中進發,許多地方鄉民的夏糧被搶劫一空。”


    漢皇憤怒地在龍椅扶手上捶一圈:“胡人著實可惡,既然我朝施行的安撫策略不管用,那好,我們隻有兵戎相見,以牙還牙,把進犯黃河的胡人讓他有來無回。從今起,我堂堂大漢再不能忍辱負重了。即刻命周易大師占卜,馬上出兵。”


    眾臣立刻附議,大殿內頓時一片慷慨激昂。


    黃河岸邊,旌旗獵獵,雷暴般的馬蹄在漠漠荒原上奔馳。駐守朔方的李鬱郅街道指令,迅速過長城,沿黃河東行從後方夾擊進犯雲中的匈奴軍。


    廣袤的土地上,漢、匈兩軍對壘。


    將士輪番上陣,刀槍劍戟,鮮血飛濺……李鬱郅、公孫袤手握長槍刀戟奮勇搏殺,左衝右擋,互為犄角,勇猛頑強,與匈奴騎士激戰得天昏地暗,難解難分……


    一波騎士戰敗,或被斬殺,或逃跑,又一波衝上前去。孿鞮莫都手提彎月刀縱馬殺入,將領們嗥叫著跟上……又是一番血肉賁飛的搏殺……


    匈奴軍依靠強大的騎兵越戰越勇,漢軍漸漸顯出頹勢,匈奴軍士又一次發起衝擊……


    混亂中,一匈奴軍士拉弓欲射漢軍先鋒公孫袤,李鬱郅大喊一聲,“公孫,當心!”


    突然匈奴弓箭手趁亂調轉方向,射出的箭直接飛向了與漢軍搏鬥的莫都。千鈞一發間,蘭諾一看不妙,扔下糾纏的一漢軍騎兵,當即從馬背一躍飛起,撲了過去,橫檔在莫都身前。飛翔的箭擊中蘭諾的右肩,與此同時,幾個護衛迅速在莫都側翼形成保護。


    那個拉弓要謀殺莫都的匈奴軍士瞬間卻又被斜刺裏射來的一支箭正中胸膛,甚至來不及慘叫,跌落馬下。


    站在地上的蘭諾看了個清清楚楚,大驚:“他這是被人滅口了。”


    莫都不知利害,揮動彎月刀繼續狂嘯:“殺——”


    在匈奴騎兵的強大衝擊下,漢軍撤出了戰場。


    匈奴並沒有追擊,莫都已經及時下令:不可戀戰。


    望著頓時沉靜下來的戰地,蘭諾抱著受傷的右肩,在飛揚的塵土中望著敗走的漢軍麵露勝利的微笑。馬背上,稚氣未脫的大王子莫都抑製不住興奮,仰天狂笑……


    到了匈奴軍營地,隨軍醫師在給蘭諾上藥包紮。


    莫都走進,問道:“怎麽樣,傷得嚴重嗎?”


    蘭諾說:“殿下,不礙事,好在沒傷著骨頭。”


    莫都憤憤道:“居然有人謀殺,我已經查清楚是……”


    “等一下,殿下。”蘭諾急忙打斷莫都的話,扭頭吩咐醫師,“好了,這裏沒事了,你出去吧。”看醫師走出,蘭諾這才對莫都說,“這下可以了,是那邊嗎?”


    莫都點頭:“據一個什長說,那個被滅口了的人是郝連氏部族的佰長,近些日子和一個陌生人來往密切,有可能是那邊的一個大當戶。如此看來,一切都完全明了。”


    蘭諾咬牙:“既然查明了,那我們就行動。”


    莫都搖頭,倒顯露出穩重:“我們有那個實力嗎?”


    蘭諾不甘心:“那就稟報大單於,告左賢王謀逆。”


    莫都冷冷一笑:“人都被滅口了,我們有確鑿的證據嗎?況且現在不是時候,弄不好反倒驚動了他們,連大單於也受連累。現在趁漢軍暫時撤退的時機,我們抓緊將糧食迅速運回漠北,隻有這樣我們才是最安全的,否則會有人借機找麻煩的。”


    蘭諾疑問:“那此事隻有等待?”


    莫都肯定:“對,等待,隻有等待。”


    茫茫曠野上,匈奴大軍調轉馬頭以極快的速度往漠北而去,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前沿陣地,漢軍的偵察人員將此消息快馬稟報給了戰地指揮員。


    此時在漢軍營地,空曠地帶,將士們接受姬平陽將軍訓話。


    姬平陽大怒:“匈奴跑了,我軍铩羽而歸,這是什麽,是勝利嗎?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將士們鴉雀無聲。


    “我堂堂大漢難道任憑胡人飲馬黃河不成?”姬平陽頓了下,繼續說:“有人說胡人全是騎兵,擅長奔襲,我軍缺少良駒。但是,這是理由嗎?先朝蒙恬將軍怎麽就能致勝千裏,難道他有天兵天將不成?”


    李鬱郅、公孫袤神色凝重。


    姬平陽餘怒未消:“說呀,怎麽不說了?當年秦始皇派蒙恬率三十萬大軍北擊胡人,收複黃河以南地區,修萬裏長城,築千裏直道,胡人豈敢再來黃河飲馬。而今,難道我朝就真不如蒙恬了?”


    將士高呼:“重整旗鼓,蕩平漠北!”


    姬平陽的語氣這才緩和了下來:“好,要的就是這氣勢。”他停頓了下又說道,“當然此次失利也不能全怪諸位將士,我們倉促應戰,準備得不夠充分,這也是很重要的原因。眼下匈奴人也撤走了,接下來我們在休整中加強練兵,隻有樹立勇猛頑強的信心,才能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將士振臂呼號:“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此次黃河之戰的挫折說明,中期作戰,姬平陽兵團遇到不可克服的問題就是,匈奴已經清楚漢庭意圖,後撤形成戰略縱深,致使漢軍不敢長驅直入,怕被匈奴穿插分割。這就是說,當下作戰的漢軍依然是改進型的陣地戰,並未形成有效的高機動運動模式,從戰略上對匈奴未形成威懾。


    待大軍返回後,在休整中,姬平陽四處查看幾個邊關的守衛事宜,目的是亡羊補牢,除增加必要的軍力外,最主要考慮的是該怎樣打造一支軍事技能過硬的軍隊,這是當務之急。


    在朔方,李鬱郅對此次軍事失利很慚愧,麵對前來巡視的姬平陽將軍,他覺得有負平陽將軍對自己的厚愛。


    姬平陽寬慰道:“你也不必太難過,此次失利我們統兵的將領應該負主要責任。你負責截斷匈奴人的後路,但你手上不過幾萬人馬,騎兵連一半都不到,想阻擊實屬太難。這次遭遇匈奴突襲,我們主要還是準備不足,這對我們來說是個教訓。”


    公孫袤也自責:“我應該再多殺幾個匈奴才是。”


    姬平陽誇獎公孫袤:“你小小年紀第一次征戰,表現得非常英勇,值得嘉獎。”


    李鬱郅問:“姬將軍,聽說皇上在朝堂發怒了。”


    姬平陽說:“是這樣,皇上很不滿意。我們倉促應戰是一方麵,關鍵還是駐防雲中一帶的守軍放鬆警惕,吃虧就在麻痹大意,目前已經有兩地的都尉被革職查辦。我此次來就是告誡你們朔方的守軍,千萬要當心了,我們身為軍人,可不要沒有在疆場上馬革裹屍,而是因守土失職被處死,那就是軍人的恥辱了。”


    公孫袤又問:“姬將軍,那我們啥時候征戰漠北呢?”


    姬平陽說:“漠南都在匈奴手裏,何談漠北?我們應當積極備戰才是,至於何時出征,那是朝廷的事,我等要隨時做好征戰的準備。”


    公孫袤說:“我恨不得馬上征戰才好。”


    姬平陽拍拍他的肩膀:“我理解你的心情,好好訓練,會有你馳騁疆場的時候。”


    公孫袤挺直胸膛:“會,我會的,到時看我的!”


    在漠北,匈奴兵凱旋而歸,王庭大帳裏孿鞮大單於笑聲如雷:“哈哈哈,漢朝還指望有蒙恬再世?做夢呢吧。”


    右賢王說:“大單於英明,我匈奴傲視天下,無所畏懼。”


    左賢王說:“我們掠奪漢地如同囊中取物,想要什麽拿什麽!”


    其他臣子們附和:“我匈奴騎士飲馬黃河,所向無敵。”


    孿鞮大單於分外高興:“這次大王子率兵出征,好樣的,雄踞天下者唯有我匈奴。”


    莫都站在一邊稚嫩的臉上充滿自豪。


    大單於獎賞莫都:“為鼓勵大王子第一次出征得勝,賞賜鑲銀的人腦殼酒器一隻。”


    莫都上前跪拜,領賞。


    賞賜酒器是匈奴人崇高的禮儀,如同當今的勳章,分金銀兩種鑲邊,軍功最高者將獲得金邊酒器。


    莫都自始至終沒有提及被人射殺之事。


    在獲得至高榮譽後,莫都離開王庭大帳,去見了舅父賀蘭穀蠡王。在龍城外的一處土坎下,莫都與賀蘭在說話。


    賀蘭說:“你做得對,沒有對戰場上的刺殺之事聲張。原本這次你出征就是呼衍顓向大單於有意諫言的結果,幸好蘭諾忠勇果敢,不然後果不堪。”


    莫都和賀蘭把目光投向在上邊了望的蘭諾。


    莫都說:“既然行刺失敗,他們沒達到目的是不會罷休的,不知什麽時候新的計謀又要施行。”


    賀蘭接話道:“所以你千萬要當心,多動腦子,不能感情用事,在你羽翼未豐滿之前隻有忍耐。”


    莫都點頭:“我會謹小慎微的。以後我不去看那個漢家牧羊女了,省得他們找把柄。”


    賀蘭說:“不,得去,隻因那個漢家女身上有晦氣,別人躲都躲不及,你靠近她,讓其他人認為你被那女子給迷住了,這反而讓他們覺得你胸無大誌,是好事。”


    莫都明白:“我知道該怎麽去做。”


    賀蘭:“行,你去吧,我找蘭諾說點事。”


    莫都騎馬向草原上駛去。


    賀蘭走向高坡上。


    “你救了大王子,你是大功臣。”賀蘭如是說。


    蘭諾有些不好意思:“保護好大王子,這是我應該做的。不過後來想一想還是好險哪,幸虧穀蠡王有預見性,我們才有防範。那家夥原本是瞄準漢軍的,突然就調轉了弓箭方向,差點還真就出事了。”


    賀蘭輕撫蘭諾臂膀:“幸好你反應快,用身體擋住了。怎麽樣,肩傷好些了嗎?”


    蘭諾說:“不礙事,沒傷及骨頭,塗了藥正在恢複。”


    賀蘭說:“聽說襲擊者有兩個,查出身份了嗎?”


    蘭諾回答道:“刺殺者是個佰長,當場就被滅了口,所使用的居然是漢軍的箭頭,看來他們早就有預謀。原先說是一個大當戶搞的陰謀,後來才查清楚那個殺了佰長滅口的軍士是草原上的一個流浪漢,沒人知道他的底細。事情暴露後,他得知佰長謀殺的對象是太子殿下,嚇得趁亂逃走了,不知去向。現在看來隻要抓住那個流浪漢,事情就真相大白了。”


    賀蘭說:“不必了,事情已經明擺著,一個流浪漢平白無辜怎麽可能去刺殺大王子,即使抓住那個流浪漢他也說不出什麽,更不會有人承認是預謀,弄不好還要整出事端來。算了吧,大家都裝糊塗反倒平安無事。”


    蘭諾聽明白了:“穀蠡王,還有別的吩咐嗎?”


    賀蘭說:“沒事了,去找莫都吧,由你護衛我放心。”


    蘭諾上馬遠去。


    莫都能逃生,這讓後庭穹廬裏的呼衍顓一臉怒氣。


    “這就是你們找的可靠之人?”


    她的貼身奴仆阿夏垂頭站立,膽戰心驚。


    女巫師上前一步:“那個射手雖說流浪在草原,但他靠打獵為生,射箭能力很強。誰知出了意外,那個該死的蘭諾反應太快,竟然飛出去用身子擋住了,不然……”


    “不然什麽,他能有箭飛得快?”對這辯解呼衍顓根本不認可。


    女巫師規勸道:“閼氏,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呼衍顓惱怒道:“你是我身邊的巫師,應當給我出謀劃策才是,就知道從長計議。等莫都繼承了單於大位,那時我們就該人頭落地了。”


    女巫說:“閼氏,還沒那麽嚴重。”


    呼衍顓不耐煩:“怎麽不嚴重?非得大難臨頭了才叫嚴重?”


    女巫說:“閼氏息怒……”


    這時有奴仆進來稟報:“左賢王到。”


    呼衍顓對女巫吩咐:“你先到帳幔後麵去。”


    女巫師躲進。


    左賢王進入,看見呼衍顓升起的臉色,問道:“這滿臉不高興,是誰惹我們家的呼衍了?”


    呼衍顓起身致禮:“王兄,你來了。”


    左賢王說:“怎麽,為大王子得勝歸來不高興?”


    呼衍顓對下人說:“你們退下。”


    阿夏和奴仆們轉身退出。


    左賢王盤腿坐在榻上。


    呼衍顓說:“王兄,我原本提議讓莫都領兵出征,就是想讓他在與漢軍交戈中出現閃失才好,即使不死也讓他名聲掃地,看他以後如何以儲君自居。誰知漢軍這麽不堪一擊,竟讓他得了便宜。”


    左賢王笑道:“不然,漢軍也沒那麽不堪一擊,隻是我匈奴突然襲擊,漢軍倉促應戰罷了。這沒什麽,不過就是一場戰鬥而已。”


    呼衍顓說:“我可不能眼看著他羽翼逐漸豐滿,那樣什麽都晚了。”


    左賢王說:“不急,沒那麽容易。我倒是有個計策……”


    呼衍顓急忙湊前:“王兄快說,是什麽?”


    左賢王說:“攻打月氏國!”


    呼衍顓不那麽明白:“這有什麽關聯?”


    左賢王狡黠一笑:“你聽我慢慢說來。”


    呼衍顓坐下:“王兄請講。”


    左賢王說出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做的原因:“這些年來,強大的月氏人像虎狼一樣不斷侵蝕草原,迫使我匈奴人不得不退縮。這種無休止地被蠶食,實在是超出了我們匈奴人的底線,大單於也不想沒完沒了地忍氣吞聲。可沒法子,實力有限,隻能忍氣吞聲。就這還把每年從漢人那裏奪來的東西大多都奉送給了月氏人,這還不算有大批的牛羊給他們進貢,就這月氏人還不滿足。”


    呼衍顓依舊不明白:“那王兄的意思是……”


    左賢王說:“我的意思是,你在大單於耳邊多吹些風,讓他決定出兵攻打月氏國。”


    呼衍顓還是一頭霧水:“這和抑製莫都有什麽關係?”


    左賢王說:“你咋還不明白?攻打月氏人肯定是右賢王首當其衝,這樣在交戰中損耗他的力量,我們可以在這邊坐享獨大。到時候大單於想奈何我們也休想,這樣讓小王子順理成章變成儲君還不是很容易的事。”


    呼衍顓恍然大悟:“我算是聽明白了,這是一舉兩得……”


    誰知帳幔後女巫師在極力擺手。


    呼衍顓不明就裏,遂對左賢王說:“這樣,王兄,容我想想,看抽個合適的時間給大單於說說。”


    左賢王站起:“那好,我先回營地了,你要抓緊,我等你消息。”


    呼衍顓送王兄出帳。


    返回後,呼衍顓急忙問女巫:“請問巫師,你擺手什麽意思?”


    女巫師說:“閼氏,你幸虧沒有答應馬上去辦。”


    呼衍顓不解:“你這話什麽意思?”


    女巫師說:“閼氏,難道你還沒明白左賢王話裏的意思?”


    呼衍顓說:“他讓大單於出兵攻打月氏國,挺高的計謀呀。”


    女巫師解釋道:“閼氏有所不知,這計謀聽起來是挺高明,兩軍交戰肯定有損傷,左賢王這邊坐享獨大沒有任何問題。但是閼氏你想過沒有,一旦大單於不同意廢長立幼,又怎麽辦?”


    呼衍顓依舊不解:“你說會怎樣?”


    女巫師說:“一旦失利,極有可能惹惱大單於。那樣的話,有可能會適得其‘反’了。”


    呼衍顓問:“你所說的這‘反’是什麽意思?”


    女巫師加重語氣:“閼氏,問題嚴重就在這‘反’上了。”


    呼衍顓似乎醒悟:“你是說我王兄他們會趁機謀反?”


    女巫師點頭:“症結就在這裏。”


    呼衍顓疑慮:“這怎麽可能?”


    女巫師進一步道:“閼氏,這百十年來在咱們匈奴內部謀反的還少嗎?說句閼氏不高興的話,一旦呼衍家族獨坐其大,誰能保證他們不會圖謀單於大位?因為人心到一定程度都會膨脹,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匈奴可就成了呼衍家族的天下,到那時單於大位就和孿鞮氏沒任何關係了。不要說小王子還想爭做儲君,怕是連王子也是做不成的。”


    呼衍顓明白了:“天哪,我還真沒想到有這一層利害關係。如此看來我們不但要除掉莫都,也要防範左賢王部落過分壯大實力,這麽說我是萬萬不能向大單於諫言了?”


    女巫師點頭:“暫時應付,等待時機,眼下隻能這樣。但千萬不能讓王爺覺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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