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風很大,這個時候雨還沒落下來,不過看天空的烏雲也快了。格蘭芬多沒少在這種天氣下訓練(伍德經常搶別人不要的時間訓練),是以哈利隻是覺得討厭,但沒有太多膽怯。


    一般認為輕盈的找球手有優勢,但是今天的風太大了,還是人高馬大的迪戈裏容易穩定。哈利在試飛的時候都感覺自己要被風帶著走了,更何況是風雨交加的正式比賽呢?


    斯萊特林絕對是因為天氣差才去調順序的,什麽狗屁手傷,龐弗雷夫人一瞬間就可以治好,至於拖兩個多月嗎?


    霍琦夫人居然真批了,不可理喻!


    ——————————


    今天的天氣很糟糕,等到正式開始比賽的時候,就連觀眾都有些受不了這種大雨。帶傘根本沒用,狂風會夾裹著雨滴往身上拍,而且在風中傘撐不了多久就會變形。


    奧古斯都沒有準備雨衣,誰能想到在這種大雨天氣魁地奇比賽還要繼續啊?不過這個時候就體現出變形術的實際意義了——通過簡單的變形(之前說了,死物變死物是變形術中最簡單的一種)就可以得到生活所需的大部分物品。


    如果你不嫌惡心的話,你還可以把老鼠變成喝水杯。但是至少奧古斯都是沒法用這種水杯喝水的。


    奧古斯都的行為給了其他人啟發。他們是不想擁有雨衣嗎?是不會嗎?隻是想不出來罷了。


    許多高年級的學長學姐經驗豐富,要麽提前準備好了,要麽隨手就能拿到什麽東西變出來,其他人也有樣學樣,至少沒有因為缺少雨衣而看不了比賽。


    這個時候球員應該在更衣室裏了吧?


    ——————————


    這場大雨不僅對球員們造成了很大的困擾,還帶給了觀眾們一場沒有視覺體驗的比賽,對於戴眼鏡的觀眾尤其不友好。即使有防水防濕咒的加持,水不會沾到鏡片上,但是看著鏡片上的水珠滾過也夠難受了。


    偏偏奧古斯都近視還挺嚴重,摘掉鏡片說不定都分不清格蘭芬多和赫奇帕奇的隊服,所以隻能戴著。


    金色飛賊趕快出現吧。


    赫奇帕奇雖然換了隊長,但是球風沒有太大的改變,依舊主打超長續航,穩健為主。他們會在開場的時候保存體力,因而顯得弱勢,不過比賽時程一長,對手就會發現他們的表現水準沒有明顯下滑。


    相比之下,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都比較拚爆發力,至於拉文克勞?說好聽點,他們是均衡係,說難聽點,就是啥都不行,沒有出彩的地方。不過拉文克勞今年也換了兩個隊員,尤其是找球手換了,說不定能挽救自己的魁地奇成績。


    大約在格蘭芬多領先了赫奇帕奇五十分的時候,金色飛賊出現了。哈利和迪戈裏都迅速轉向,衝向那一抹金光。在今天這種烏雲密布,光線昏暗的時候,金色飛賊就像自帶光源一樣,閃閃發光,十分明顯。


    等等,他剛才是不是說了光線昏暗?


    今天沒那麽黑吧?


    遠處的天比這裏更加黑暗,是接近墨色的濃重,遠遠地似乎能看到烏雲翻滾著前進,但是真的有那麽低的烏雲嗎?


    是攝魂怪!!!


    是誰說攝魂怪會老老實實守在學校外麵的?!


    奧古斯都對自己連在寢室裏都放不出肉身守護神的守護神咒沒有一點信心。


    “呼神……”奧古斯都咒語都沒念完,腦海中快樂的記憶就隨著攝魂怪的襲來而被逼退,被逼回了自己腦海的最深處,同時他感覺自己身上有什麽東西正在試圖脫離他的身體,又觸發了大腦內的禁製。


    他的心神全都集中到抵禦這種不知名吸力上,這是大腦封閉術被激活了。


    冷靜一點……


    但是一種莫名的情緒被攝魂怪勾了起來,是苦惱,是痛苦,是悲傷,是委屈,是恐懼……是一切被人深藏在心底,害怕告訴別人的東西。它們並不來自外界,全部來自自身,侵占著奧古斯都的大腦,讓他不能思考,甚至忘了呼吸……


    奧古斯都隻學會了對抗外界的精神入侵,還沒有學會戰勝自己的情緒。


    奧古斯都感覺自己要喘不上氣了,下意識地猛吸一口氣,理智部分回歸,讓他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天上怎麽有一隻紅鳥在下墜啊?


    這隻紅鳥怎麽頭毛還是黑色的啊?


    為什麽這隻黑色頭毛的紅鳥看上去那麽像哈利啊?


    不對,這不就是哈利嗎?!


    奧古斯都驚呼一聲,往前一竄,身體壓到了欄杆上,手裏還捏著魔杖。


    沒錯,他是一個巫師,他手裏恰好有一根魔杖,現在他應該——


    軟化咒正好能派上用場。


    至於施咒結果,奧古斯都就不知道了,剛念完咒語,他眼前短暫一黑,一屁股跌坐到地上。等到再次回過神,並且想到哈利的時候,一隻銀白色的鳳凰飛過天際,是天地間最明亮的顏色,飛過去的時候就像是天晴了。各種守護神跳到觀眾席上,照亮了一小片天地。而魁地奇球場的綠草坪上,一個黑毛紅色隊袍的哈利仰麵躺著,不知道受傷有多嚴重。


    ——————————


    盧平教授沒法給全校同學挨個發巧克力,但是他可以讓中午食堂多出一道手作巧克力作為餐後甜點。


    甜食能讓人的心情顯著變好,這是真的。


    吃過午餐後,同學們的心情都明顯好轉,除了正躺在校醫院的哈利。


    哈利在黑暗中一遍遍地回溯那段記憶,這一次的記憶和上一次的一樣,而且更清楚。


    哈利知道自己不應該一直回憶被攝魂怪勾起來的記憶,但是他真的不能不想。他想搞清楚這是什麽,他想弄明白真相。


    記憶模糊不清,色彩全都混作一團,像是孩子隨意的塗鴉,但是聲音還算清晰。


    他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女人聽起來有些驚慌,她在哀求另一個人,她說——


    “求求你放過他們——放過他們——讓我去死吧——”


    “讓開,你個傻子……現在,讓開,否則……”


    記憶到此終止,一團綠光爆發開來,掩蓋了所有的景象,也終止了罪惡。


    “幸好地是軟的。”


    “我生怕他死了……”


    “……眼鏡都沒有摔碎……隻是可惜了……”


    他們在說什麽?


    “哈利!”赫敏看到哈利醒了,急忙推推羅恩。


    羅恩回過神來,同樣驚喜萬分。


    但是哈利還沒回過神來。他知道這就是他最害怕的記憶,但是為什麽?


    他不記得自己看到過類似的景象。


    那就隻剩一個可能——他的童年。


    這就是伏地魔殺死他的母親的經過嗎?


    他聽到了他母親的聲音,但是是在她生命的最後一刻。


    從此厄裏斯魔鏡裏母親的形象不再是幹癟的,而是有了聲音。


    “哈利,你怎麽了?”赫敏看著怔怔的哈利,想到了盧平教授的做法,忙從旁邊的慰問品裏拆了一塊巧克力蛙,遞到哈利嘴邊。


    “我沒事。”哈利搖了搖頭,接過巧克力蛙,咬了一塊,慢慢地咀嚼著,口齒不清地說。


    “那個,哈利,有個壞消息......”


    “我們輸了比賽,對吧?”哈利無精打采地說。


    “可能比那個更糟糕......”羅恩垂著頭把摔得支離破碎的掃帚遞給他看,“你的掃帚被撞飛了,一頭撞到了打人柳,然後就......”


    哈利瞳孔地震了。


    他的掃帚!


    “沒事......不就是再買一把嗎......”哈利假裝灑脫地說。


    他的心在滴血啊。


    ——————————


    “就沒有殺死攝魂怪的方法嗎?這麽惡心的東西,就不應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德拉科心有餘悸。


    “沒有,至少我沒找到。而且也沒有人知道攝魂怪是怎麽形成的。”奧古斯都比劃著魔杖,演習著發出守護神咒的過程,“而且我已經找過這方麵的資料了,隻能找到守護神咒。”


    按道理來說他做的都沒錯,但是就是沒法成功,還是那樣,魔杖尖端隻能冒出一陣白霧。


    普遍認為攝魂怪是由人的情緒、惡念或者其他什麽組成的,代表著人之惡,因此永遠沒法根除。而它們缺什麽就想要什麽,它們想要讓全世界都和它們一樣陰鬱痛苦,這樣它們就高興了。


    但是由人極致的快樂誘發的、代表光明的守護神咒卻能夠驅散以快樂為食的攝魂怪,也挺奇怪的。


    ——————————


    聽說鄧布利多親自去了一趟魔法部,大家都期盼著減少校外攝魂怪的數量,或者把它們趕到更遠的地方,更多人主張直接撤回所有的攝魂怪,但是鄧布利多並沒有帶來這方麵的答複。魔法部承諾會更嚴格地約束攝魂怪的行動範圍,同時也讓學生們非必要不外出。鄧布利多則表示,如果再發生一起攝魂怪傷人的事件,他會強硬地要求魔法部撤回所有攝魂怪。


    學生們當然對這個答複很不滿意。當時攝魂怪入駐校園的時候,很多人不同意,魔法部就承諾了攝魂怪不會傷害學生。但是就出了魁地奇比賽上的事情。


    他們拿什麽來約束攝魂怪?拿學校裏一個都找不到的傲羅還是拿他們的腦電波?


    魔法部被黑得有多慘,那天挺身而出的教授們的形象就有多 高大。


    學生們拚拚湊湊,終於知道了那天一共有四隻守護神出場,最受矚目的自然是鄧布利多的鳳凰,除此之外還有和麥格教授的阿尼馬格斯形象很像的虎斑貓,弗立維教授的老鷹和盧平教授的狼。


    “守護神咒的咒語是‘呼神護衛’......”赫敏捧著書讀給哈利和羅恩聽。


    “就不能直接說重點嗎?”羅恩可能有點醉知識的症狀。


    “重點就是這個咒語可以驅逐攝魂怪,而且很難!”赫敏白了羅恩一眼,感覺羅恩太掃興了。


    “那你會嗎?”


    “我當然不會。”


    “那算了。”羅恩癱回椅子裏。


    你能不能不要退縮得那麽快?


    ——————————


    哈利覺得老這樣也不是辦法。雖然這件事攝魂怪全責,但是他一見攝魂怪就暈,實在是太丟臉了,而且對他影響很大。


    “盧平教授,您能教我怎麽用守護神咒嗎?”哈利懇切地說。


    盧平點了點頭,接著說:“哈利,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守護神咒可不是那麽容易學的。”


    “總比遇到攝魂怪的時候直接暈過去好吧。”哈利苦著臉說。


    “哈利,這種情況其實也正常——”


    “不用安慰我了,盧平教授。”哈利低著頭說,“別人都沒有暈倒,我知道這件事。”


    “......我會教你的。不過不是今天,哈利,我要想想怎麽教你。不過我可以先把咒語和手勢告訴你,你回去把它們背下來。”盧平教授說完,教了他一會。


    ——————————


    奧古斯都得知了哈利之後每周六會跟著盧平教授學習守護神咒之後,就厚著臉皮去蹭哈利的課。盧平倒是沒什麽意見,和某斯一點都不一樣。(某斯可是會因為多教一個人而表現出不滿啊)


    盧平教授想到的方法就是用上了那隻博格特。


    既然哈利最怕的是攝魂怪,那就讓博格特接近哈利,變成攝魂怪,讓哈利和奧古斯都對著它練習,這樣也好控製。但第一次練習過後,盧平教授覺得這種實踐課還是為時過早,認為他們最好還是在舒適的環境下先找到自己最幸福最快樂的記憶。


    最快樂的記憶?


    奧古斯都可以在腦海裏翻閱出很多快樂的記憶,但並不強烈,並不足以支撐他釋放出守護神咒。


    “你過於理性了,奧古斯都。”盧平自然地以他們的名字稱呼他們,“當你回憶的時候,你的表情依舊是平靜的。守護神咒是一個對情感要求很高的咒語。”


    奧古斯都想說自己的大腦封閉術其實沒有練到能夠封閉情感的地步,不然也不會被攝魂怪搞得如此狼狽。


    但不可否認的是,學習了大腦封閉術過後,他回憶事情就像在翻閱書頁,雖然情感依舊會隨著回憶湧上來,像漲潮時的海洋,但是卻使他產生了一種微妙的隔閡感,好像他不是主人公,而是一個第一人稱視角的觀察者。


    他試著去回想自己被授予霍格沃茲的特殊貢獻獎的時刻,那時候他十分驚喜,他知道自己的眼中應該還有著驚訝和疑惑。但是失敗了。這段記憶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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