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很快就知道了鄧布利多跟他說的驚喜是什麽——曾經因為(被汙蔑)殺死桃金娘的海格不久之後恢複名譽。那個達摩尼爾在魔法部的逼供中承認為五十年前殺害霍格沃茲學生桃金娘·伊麗莎白·沃倫負責。正因為五十年前他假裝開啟密室卻沒有被識破,所以五十年後他再次故技重施,以為能夠再次瞞天過海。


    曾經擔任過這所學校校長一職的阿芒多·迪佩特先生,由於未能洞察那個粗製濫造、破綻百出的騙局,遭到了來自四麵八方鋪天蓋地般的嚴厲斥責與猛烈抨擊。然而,如今斯人已逝,他已然是校長辦公室牆壁上的一幅壁畫了。即便其聲譽受損更為嚴重一些,那又如何呢?畢竟死人可以不要臉,對於已經離開人世的阿芒多·迪佩特來說,這些早已無關緊要。


    但是海格飼養八眼巨蛛的罪行屬實,而且經過魔法部傲羅的實地勘察,八眼巨蛛至今仍然在霍格沃茲的禁林裏生活,並且傲羅們根本拿它們沒辦法。經過了幾十年的繁衍,原本的兩隻八眼巨蛛已經發展到了幾百幾千隻的大族群。


    海格還沒搞清楚戰力的強弱勝負,一聽到傲羅咒罵是哪個人也往禁林裏放了一隻八眼巨蛛,還是母的,正好和海格養的公八眼巨蛛配上種的時候,海格還在一個勁地對傲羅們說不要傷害它們,因為它們很聽話。


    傲羅臉都綠了。


    他這樣會顯得他們這幾個傲羅都很沒本事。


    這聽話個毛線啊!


    總之,海格飼養八眼巨蛛的行為給傲羅造成了嚴重的心理創傷,並且為霍格沃茲增添了安全隱患,所以魔法部判定收回對海格因為過失殺人留的案底和處罰(處罰這種東西難道也是能夠撤回的嗎?),但是仍然保留他飼養危險生物的記錄。海格還是沒法從霍格沃茲這裏拿到一張畢業證,因為飼養八眼巨蛛本身就足夠他被開除了。


    情況好像沒什麽變化,又好像在向好的方向轉變。


    當然了,如果自己身上沒有魔藥禁閉的話奧古斯都會更加高興的。


    ——————————


    奧古斯都在斯內普說的時間準時敲響了斯內普的門。


    斯內普對於守時的要求十分嚴格,早一分鍾也不行,會打擾他做實驗,晚一分鍾就更加不行了,要是學生來晚一分鍾,他就敢多拖他十分鍾。奧古斯都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會為了給別人安排禁閉專門調整晚上調製的魔藥種類。


    “進。”


    斯內普的門真的像是他聲控的,每次斯內普一說完這個字,門就自己打開了。


    禁閉從來不會在斯內普的辦公室裏進行,一般都是在斯內普獨享的一個魔藥儲藏室,旁邊一道小門後麵就是斯內普的員工宿舍。


    但是今天的禁閉在校長室。怎麽回事?今天的禁閉內容是幫鄧布利多教授打掃衛生嗎?還是說鄧布利多教授終於被自己這邊的糖紙給淹沒了,需要有個人撈他出來?


    “你還愣著幹什麽?”斯內普不悅地說,“你的最後一次禁閉改成大腦封閉術的課程。現在開始,我的時間寶貴。”


    奧古斯都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以為斯內普倒反天罡把鄧布利多取而代之了。


    哈利已經站在裏麵了,他精心挑選了一個離斯內普最遠的位置,並且還在不動聲色地帶著椅子往角落蹭。斯內普也不想看到他,沒管他的小動作。


    鄧布利多真的不在裏麵。


    哈利試圖告訴奧古斯都斯內普借了鄧布利多的辦公室,要給他們上大腦封閉術的課程,還有剛剛斯內普是如何從自己腦袋裏抽絲並且放進校長榜首裏的一個盆裏的,但是斯內普在他開口前就瞪過來一眼,幫助他消音。


    “大腦封閉術是一種封閉大腦,使別人無法探測自己記憶的魔法。成功的大腦封閉術必須要能夠抵抗住低強度的攝神取念攻擊,而高級的大腦封閉術甚至可以對抗吐真劑——不過我並不指望你們能夠學到這種地步,隻希望某些人能用好大腦封閉術,好好控製一下自己的情緒。”斯內普說到這裏,久違地考慮了一下兩位學生的知識儲備,補充了一句,“攝神取念是一種探查他人想法的魔法,普通人(此處作普通巫師解)的任何想法對攝神取念大師來說都是無所遁形。”


    哈利這下是聽懂了。話說他已經多久沒有聽明白斯內普的課了?哈利覺得聽他上課還不如自己看書,或者找赫敏借筆記呢。


    斯內普分出眼角的一絲餘光,捕捉到兩人的反應之後繼續說:“大腦封閉術可以自學,但是效果遠不如實戰訓練。所以你們誰先來?”


    這真是猝不及防。


    聽課聽兩句話就開始實踐了嗎?


    雖然哈利是希望他上課少說話沒錯,但是是希望他少說打擊人的話啊,不是對於課程內容一筆帶過!


    “看起來你們都沒有做好心理準備,那麽哈利·波特,你過來。”斯內普見哈利沒有立即動身,向他看過來,“你在還等什麽?是想要我請你嗎?”


    哈利想說怎麽就他了?不過一共兩個人,不是他就是奧古斯都,那還是他先上吧。


    既然他們都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就不能等一會開始嗎?


    隻能說斯內普從來都不是什麽體貼的老師。他上課就是,他隻管講(順帶還會罵人),根本不管有多少人能達到他的要求。


    哈利磨磨蹭蹭地從鄧布利多辦公室裏舒服的扶手椅站到斯內普的麵前,被迫抬起頭跟斯內普對視,心裏感覺很不自在,但是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一種更加難受的感覺占據了他的腦海,他感覺自己的腦袋在痛,就像正在被人敲打一樣,而且精神上有一種難以言喻的不舒服的感覺,就像是自己那個亂糟糟的衣櫃被人強行打開時的難堪,像是自己被迫對所有人大聲地說出他的每一個想法。


    好在結束了。哈利自己感覺每一秒鍾都長得像是一世紀,但是事實上時間隻過了一秒鍾不到,這就像是一個時間略長的對視。


    從奧古斯都的視角來看,當他們視線對上之後,哈利的臉瞬間就皺了起來,可以感覺出來他很難受,但是旁人隻會一臉疑惑。


    “你的心靈就像你的嘴一樣,沒有任何把門。”斯內普諷刺完一句之後終於開始講大腦封閉術的方法了,“大腦封閉術本質上是一種對抗他人思維入侵的方式,所以你要有意識地對抗攝神取念,對抗!懂了嗎?”


    你倒是早說啊。


    隻不過哈利是絕對不敢說出來的。


    “到你了。”斯內普看了奧古斯都一眼,又對著哈利說,“你還站在這裏幹什麽?回你的位置上去。”


    哈利想要退出,可以嗎?


    本來他就是被鄧布利多強塞進來的。雖然鄧布利多是想讓他多學點東西,但是大可不必,他沒有鄧布利多教授想象得那麽好學。


    哈利還沒想到該如何逃走,奧古斯都已經被叫過去了。


    奧古斯都看到哈利的反應,對自己的未來有點失去信心。


    按照斯內普說的,要主動對抗攝神取念的入侵,但是他好像弄巧成拙了。真正實戰的時候自己什麽都想不起來,還把自己弄得更加狼狽。


    斯內普對他的反應很不滿意(“我原本以為你們兩個中至少有一個能夠表現得聰明一點,沒想到一個都沒用”),然後(罵罵咧咧地)開始上課。


    ——————————


    “我覺得斯內普的課上得就是一陀……”哈利說到這裏自動消音了。


    開玩笑,這是能說出口的嗎?要是讓斯內普聽到,他人就可以沒了。


    奧古斯都有氣無力地點頭。


    他們第一次對於斯內普的評價達成了驚人的一致。


    “唉——”*2


    ——————————


    奧古斯都又看到賈斯廷·芬列裏和厄尼·麥克米蘭了。隻不過他不太確定他們倆對他的態度,所以沒有第一時間打招呼。在這幾天確實有很多人覺得看見他很尷尬的,奧古斯都決定向湯姆·裏德爾學習,“不想讓他們為難。”


    其實就是不想搭理他們。反正他們已經有一個月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了,奧古斯都就裝看不見他們怎麽了?


    當時嘴上說著不在意,說著謝謝你的坦誠,心裏怎麽可能沒有疙瘩呢?


    幸好賈斯廷·芬列裏和厄尼·麥克米蘭看見了他,主動走上前來,奧古斯都也就麵色如常地和他們打招呼:“賈斯廷,厄尼。”


    “奧古斯都,那個,對不起啊,之前誤會了你很久。”厄尼不好意思地說。


    “沒關係的。”奧古斯都覺得自己有的時候像個演員,明明心裏在意的要死,但是表麵上還得裝作不在意,不然會被別人說是“不善良”。


    但是如果裝不在意的話,又難免被說“聖母”或者“虛偽”。


    總之人實在是太難做了。生而為人,奧古斯都很抱歉。


    安慰完了賈斯廷和厄尼,奧古斯都還是不明白最後怎麽變成他來安慰這兩個人了。


    仔細複盤一下,他們倆情緒飽滿,充滿了對於誤解朋友之後的羞愧、自責以及在承認自己錯誤時的尷尬,然後說著說著就激動起來了,然後奧古斯都作為三個人中唯一情緒比較穩定的人,就得安慰他們。


    也行吧。


    ——————————


    即使是奧古斯都和哈利再也不想上大腦封閉術課程了,也沒有辦法中途退出,隻能每周日去接受斯內普的摧殘。奧古斯都是自己給自己挖的坑,哭著也要填上;而哈利這種被老鄧坑了的,就隻好再被老鄧坑一回了。鄧布利多直接和哈利踢皮球,讓哈利自己找斯內普商量。


    笑死了,哈利哪敢啊?


    況且哈利也自己設想了一下(不可能發生的)後果,斯內普巴不得多找他麻煩,怎麽可能同意呢?


    所以他隻能自己回去和羅恩、赫敏大倒苦水,並且拿他們沒辦法。


    轉眼間就到了進了2月,他們從位於八樓的校長辦公室走出來,一邊閑扯些有的沒的,就看到不少人從他們身邊擦肩而過,往反方向走,好像是去西塔樓寄信。


    “怎麽這麽多人都要去寄信?有那麽多話可以說嗎?”哈利隨口說了一句。


    奧古斯都也沒想起來明天是什麽日子,所以說,剛上完大腦封閉術的後遺症恐怖如斯,看給人孩子的腦子都整迷糊了。


    “今天是幾號啊?”奧古斯都問。


    “我不知道。”哈利說話的時候還扶著腦袋,他覺得自己的成績要下降了,如果今年的魔藥隻得了a(及格)甚至p(差勁),那麽全都是斯內普的鍋。


    每周一節課,但是一節課能夠影響他一周的腦子,然後下一周繼續被影響。


    “美好”的一周,從周日的斯內普教授私教課開始。


    等到他們多走了一段路,腦門被走廊裏的冷風多吹了一會,他們才想起來了——


    想起來自己沒戴帽子就出門了。


    真是的,明明來的時候戴了帽子,後來就順手放包裏了。


    哈利把帽子拿出來戴上,腦袋逐漸回溫。在適宜的溫度下他的cpu重新開始工作,然後他想起來今天是2月13號。


    無他,隻是因為他有一篇2月14號要交的論文還沒寫。


    很好,他想起來了,那篇論文寫到一半的時候還是赫敏提醒他馬上應該去上斯內普的課了,當時赫敏還說了什麽來著?哦,不,還說了哈利寫不完論文自己得負主要責任,所以她是堅決不會給他抄論文的,參考也不可以。


    2月13號……奧古斯都知道明天是什麽日子了。


    明天是情人節啊!但是同時也是一個周一。


    估計是想讓他們和老師、課程以及作業過情人節。


    那麽那些人都往貓頭鷹棚屋跑就很正常了,不過那邊那個拿著很多封情書的那個你站住——


    怎麽還找一堆備胎呢?


    奧古斯都就想知道萬一很多女生同時答應了他的表白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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