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克斯利先生,如果你過來是為了重複前人所說過的那種無聊透頂的言論的話,就不用說出來浪費我們彼此的時間了。”奧古斯都深吸一口氣,搶先開口說,“我覺得你馬上就要參加n.e.w.t了,應該比我更加經不起浪費時間吧。”


    這句話剛說出口他就後悔了——一點殺傷力都沒有嘛。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在激怒我。”亞克斯利自信(?)地說,“我勸你還是識相一點。”


    奧古斯都有點無語。他本來準備激怒來著,結果這句話說出來壓根就沒有氣勢。


    “亞克斯利先生,你真的不怕嗎?”奧古斯都突然變了一副神色,居然毫不費力地勾起了嘴角,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容,“最近我在學校裏聽見了一些關於我的風言風語。比如說……”


    亞克斯利沒有說話,他打量著奧古斯都,覺得這人就像是有什麽大病。


    “我想你也聽到了一些,關於斯萊特林繼承人的事情。”奧古斯都不緊不慢地說著,同時把手伸進書包裏,摸到了日記本就收回了手。


    “你不應該比別人更加清楚這是怎麽回事嗎?”亞克斯利冷笑著說,“嘩眾取寵的小醜。你一定很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吧?除了假托斯萊特林之名來出風頭之外你還會什麽?”


    “也許有一句話你是說對了。”奧古斯都向前走了一步,他要仰頭才能和亞克斯利的目光對上,他皺了皺眉,不知為何產生了一種與年齡不符的,不怒自威的氣質,“在這裏,站著一個嘩眾取寵的小醜,瞧他是多麽可憐啊,永遠隻敢在俯視別人的時候得意忘形。”


    “你這人,別以為我不敢動手!”亞克斯利再次左右張望了一下,語氣突然一僵,對著一個角落裏不耐煩地說,“你在幹嘛?沒事趕緊走!”


    奧古斯都轉頭一看,果不其然地看到了艾因薩姆·塞爾溫,這個新生沒什麽存在感,要麽不跟大部隊行動,要麽別人壓根不會注意到他。


    他手上拿著的……不是科林的相機嗎?


    他是在科林死後繼承了科林的遺產嗎?等等,他好像記錯了,不是這個時候。


    “你的相機是從哪來的,塞爾溫?”奧古斯都記得他的名字還是因為德拉科最開始對著他(的背影)罵了半天。


    “從克裏維那裏拿的。”


    你倒是誠實。就是有點過於誠實了。


    這個時候克裏維還被石化了躺在床上呢。


    “你怎麽還不走?還是說你準備幫他撐腰?”亞克斯利看見艾因薩姆把相機對準他,覺得有些不自然。


    眼下發生的一切都在日記本上記錄過,奧古斯都不動聲色地把魔杖捏在手裏,而不是把手從口袋裏拿出來。


    “你們不用管我,可以開始打了。對了,我都跟了你幾天了,你現在才發現嗎?”艾因薩姆的話聽起來就很欠揍,偏偏他還很真誠,還表現得真的很想和亞克斯利就地暢聊一下為什麽亞克斯利直到剛才才發現他。


    亞克斯利反複深呼吸,目光落在艾因薩姆佩戴的綠色領結上,然後語氣不善地說:“你叫什麽名字?哪個年級的?”


    “艾因薩姆·塞爾溫,一年級。”


    亞克斯利聽到這個回答之後更加難受了。他明明都做好把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小子一起收拾了的,但偏偏他來自塞爾溫家族。


    亞克斯利捏緊的拳頭突然就鬆了。


    經常認慫的朋友都知道,這不叫慫,這叫從心。


    “算你走運。”亞克斯利覺得自己還是要點臉的,具體表現是不會在有人看著的情況下去欺負一個低年級生,更何況旁邊還有一個人正在拍照,傳出去別人怎麽想。


    所以他很從心地走了。


    奧古斯都拿出魔杖,對著亞克斯利的背影揮了兩下,但沒有念咒,最後還是收回去了。


    ——————————


    亞克斯利走在路上突然感覺哪裏不對勁。


    怎麽感覺身後陰風陣陣的?


    他回頭一看——然後立即又把頭轉過去了。


    跑?他怎麽覺得自己跑不過呢?


    當然了,作為一個擅長從心的合格人類,他還是跑起來了。


    用他所不屑的麻瓜的話來說,他現在腎上腺素飆升,身體的潛能被不斷地開發出來。


    是哪個混蛋往走廊裏放的蛇啊!!!


    他這個時候還沒想起來斯萊特林繼承人這一茬,不過很快就會想起來的。


    ——————————


    “謝了。”奧古斯都對著艾因薩姆笑了一下。


    “謝什麽?他怎麽走了?他走了我看什麽?我拍什麽?”艾因薩姆不明白亞克斯利為什麽如此從心,還準備去叫亞克斯利回來。


    奧古斯都無奈扶額,他果然不能對學生時代的艾因薩姆抱有太多幻想。


    他趕緊搶在艾因薩姆開口之前說話:“我準備去廚房找點吃的,你要去廚房嗎?”


    艾因薩姆想到了什麽,眼睛一亮:“在哪裏?”


    “我帶你去吧。”奧古斯都輕車熟路地來到赫奇帕奇休息室——


    的旁邊的對麵的拐角。


    撓了撓牆上一幅掛畫裏的梨子之後,廚房的門就打開了。艾因薩姆也沒問奧古斯都為什麽知道這個地方。


    一旦知道了訣竅,這不就很簡單嗎?隻要是被人帶著進去過一次,隻要不迷路,什麽都好說。


    “這個不錯,你要不要嚐嚐?”奧古斯都雖然說是自己去找吃的,實際上也沒吃多少。他個人比較喜歡甜食,但是今天換個口味,找家養小精靈拿了一盤皮塔餅。


    正在覓食的艾因薩姆看見是皮塔餅,立即上手拿了一塊,沒有任何形象地咀嚼起來,把這一片咽下去之後還舔了舔手指頭,好奇地說:“你怎麽知道我喜歡鹹的?”


    “我看到了,你從來都不碰桌子上的甜食。”奧古斯都解釋了一句,然後從衣服裏拉出懷表看看時間,對艾因薩姆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我得先走了,今天要辦的事不少。”


    “嗯嗯。”艾因薩姆動作極其自然地把一大盤皮塔餅從奧古斯都手裏抽走,點了點頭說,“再見——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這人居然真的就跟著一個不認識的人一起跑了。不過他跟同學都不太熟,可能是以為奧古斯都也是他的同學。


    “我叫奧古斯都·伊萬斯·波特,請叫我奧古斯都。很高興認識你。”奧古斯都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對他行了一個禮。


    艾因薩姆見狀,也立即把手上的盤子塞給一個路過的家養小精靈,同樣一本正經地回禮:“初次見麵,我是艾因薩姆·艾瑞克·塞爾溫,你可以叫我艾因薩姆或者薩爾。”


    ——————————


    奧古斯都的下一站是圖書館。自從斯萊特林繼承人一事他好像很久沒有去過圖書館了,都是趕緊找到自己要的書,然後借走再看的。不過今天奧古斯都決定在圖書館裏待一會,把一天的日記寫完。


    奧古斯都一往這邊坐,連帶著他坐的整張桌子都沒人落座。奧古斯都渾然不覺,不動如山。


    什麽?圖書館沒位置了?跟他有什麽關係?旁邊不是有很多位置嗎?他們要坐就自己坐好咯。


    奧古斯都打開一本筆記本,在新的一張紙上開始書寫著什麽,把今天從上午到現在所發生的一切事情都事無巨細地寫上了,包括亞克斯利被蛇群追、艾因薩姆喜歡吃鹹食、廚房的位置以及進入方式,還有之後的行動安排,最後把寫滿的這一張撕掉了撕得不是很幹淨,留下了不少毛邊。


    ——————————


    奧古斯都把撕掉之後團起來的那張紙隨手扔在床底下,然後打開了湯姆·裏德爾的日記本,日常和湯姆聊起天來,就一直聊到了——


    “湯姆,我記得你說過,想見見我哥哥是嗎?”奧古斯都在日記本上寫下這句話。


    在頭頂燃燒的蠟燭火光流轉,映照在奧古斯都的眼鏡上,他目光灼灼,顯得比平常多了一分成熟的感覺。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不希望勉強別人。”湯姆說。不過他不認為奧古斯都會不願意。他當了那麽久的貼心學長,完全可以感受到奧古斯都對於他的認同和崇拜,他怎麽會失手呢?


    “怎麽會呢?舉手之勞而已,你之前幫了我很多,我也沒有什麽可以為你做的,隻能給你引薦一下我的兄長。”奧古斯都嘴角掛著塵埃落定的愉悅的笑容,在紙上一筆一劃地寫著,“今天晚上我和哈利約好了去禁林夜遊,到時候我會把你帶上,把這本日記交給他,你覺得這樣可以嗎?”


    “你的安排已經足夠了。我還得謝謝你呢。”湯姆回複道。


    ——————————


    等到十一點半的時候,奧古斯都就離開了寢室。布雷斯此時正在熟睡中,奧古斯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地下床,走路的時候卻發出了一點聲音,那是他不小心踢到了床板,在關門的時候稍微響了一些。


    等到房間的門被關上時,奧古斯都的床底下才傳出了悉悉索索的響動,聽起來像是有一隻手在床底下摸索著什麽,然後抓到了一個粗糙的東西。


    ——————————


    奧古斯都帶著筆記本來到了禁林裏。就算是夜遊,也很少有人在大半夜跑進禁林。不開玩笑,某些傳說其實沒有錯,禁林裏是真的有狼人部落,也的確出現過狼人傷人的情況,不過那是在離霍格沃茲很遠的地方,都要靠近禁林另一邊的邊緣了。


    藥劑的時間剛剛好。奧古斯都剛找到那個地方,減齡劑就失效了。奧古斯都用魔杖點了點自己身上的衣服,尺碼自動變大,與他的身體貼合。


    你可以永遠相信霍格沃茲魔藥課教授的水平,不管是1992年在任的這位,還是1998年開始接任的奧古斯都。


    被打開的日記本能夠在一定程度上觀測外界,自然也發現了奧古斯都身體的變化,以及自己被耍了。


    “你是誰?你不是奧古斯都。”日記本上浮現出一行字。


    奧古斯都輕輕地搖了搖頭,抽出魔杖對準日記本。


    日記本裏冒出一陣輕煙,一個形似於幽靈、有著半透明身體的學生就這麽出現在奧古斯都麵前。


    這是個英俊的高年級男生,身著斯萊特林校服袍,他同樣擁有黑色的頭發,隻不過頭發看起來打理得當,泛著黑玉一般的光澤,黑色的雙眸牢牢地注視著奧古斯都,開口說話:“你和他長得很像。”


    “你在毀容之前很漂亮。”奧古斯都輕笑道,“湯姆·裏德爾,也許你更願意被用另一個名字稱呼,比如——伏地魔?”


    “你都知道?”湯姆有點意外,不過這個人使用複方湯劑假扮奧古斯都,以此把他帶到這裏,要說他什麽都不知道,也是不可能的。所以湯姆短暫地詫異過後就接受了這個現實,“那你應該不知道,這本日記本無法用正常的方式被摧毀。”


    “所以你是想說我就對你無可奈何了,是嗎?”奧古斯都假笑著說。


    “不,我隻是想說,我們聊聊。”湯姆的身份被揭穿之後還是鎮定自若。魂器上強大的魔法保護使他有了底氣。


    “聊什麽?聊你是如何從湯姆·裏德爾變成伏地魔的創業經曆?”奧古斯都用玩笑般的語氣說。


    湯姆見他並沒有釋放魔法,就連幾個試探的攻擊咒語也沒有,心裏有點猜測,繼續說:“其實你也是想要和我聊聊的,不是嗎?”


    “我是想過要和你聊聊。”奧古斯都順著湯姆的話說,“有時候我會對你感到很好奇。”


    “我認為我們應當懂得信息互換,比如你的身份。你是他的什麽人?”湯姆打量著他,感覺眼前這人和奧古斯都過分地相像了,但是長相又頗為年輕,最多二十五歲,不可能是奧古斯都提到過的詹姆·波特。


    奧古斯都並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自顧自地說:“我其實很想知道,你為什麽要騙那兩個孩子呢?隻是為了吸取他們的生命力嗎?”


    “當然還有打開密室,完成斯萊特林的偉業。”湯姆說


    奧古斯都笑著搖了搖頭:“你果然是個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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