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將自身鐵甲脫下,足足有近三千斤的重量。


    這是他在運貨途中偶然得到的一種冥鐵,密度極高,交由鐵匠,讓其鍛造而成。


    “能不能給我穿穿,我也鍛煉鍛煉。”蘇雅彤上前,準備拿起這鐵甲。


    “你要是拿得起,就送給你了。”周明也很大方。


    結果,自然是蘇雅彤使盡全力也沒能搬動一隻鐵靴。


    “你...你現在居然這麽厲害了。”蘇雅彤呆滯的看著周明,半年來,她一直以為周明的最多也隻是千來斤的力量。


    “還是被老太婆一下給打飛出去了,要繼續變強才行。”周明震驚於安姥的實力,若不是他今日穿著鐵甲,恐怕胸骨還得折兩根。


    “她究竟是什麽境界,我一看到她就害怕...”


    蘇雅彤對於安姥,十分畏懼,安姥對於她而言,壓迫感太強了。


    “所以我們要走,一定要萬分小心,這縣裏全都是安家的眼線....”


    “嗯。”


    ......


    十天後,周明在一酒樓中租了一間房間,算是住在外麵了,為離開做準備。


    不過,他發現自己外出這幾天來,居然也被安家的修士給跟蹤了,且無論在哪裏,都會被跟蹤。


    “難道是那天在中院多問了一句?”


    周末疑惑,但他的表現依舊與平日一樣,沒有異常,同時他也發現,一旦自己與蘇雅彤一起走出安家,盯著他是人便變得更加謹慎,有時候甚至還增加了人手。


    所以他也隻能先將蘇雅彤留在安家西院,不然自己將是寸步難行。


    “到底是哪方麵出錯了?”周明自認並沒有表現出要出逃的跡象,而安家卻好似知道自己一言一行。


    “或者...之前也有人逃過嗎?”


    種種跡象,周明決定暫時先不作出任何舉動了,先安定一段時間,看看安家會不會放鬆警惕。


    ...


    如此,又過了幾天,但依舊有修士跟著周明。


    不過同時,張坤在客運船中遇到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這是一位靈修,對於修士,周明早已囑咐過了,要認真對待,若是可以,便要邀請到酒樓來,好吃好喝招待。


    對於這,張坤早已輕車熟路,此前他便帶了數十個修士介紹與周明相識。


    張坤與這位靈修攀談起來,希望他到酒樓之中,而這位修士欣然答應,並且還說自己有神髒花可賣與周明。


    周明得知後,更是激動萬分,急忙將其請入酒樓之中。


    這是一位儒雅的青年,一襲白衣,氣質極佳,眼眸深邃卻又清澈,如深淵裏的清水般。二十來歲模樣。


    “我這一下船,便有人跟蹤我,看來小兄弟你也不信任我啊。”


    青年開口笑道,他的心態極好,顯得輕鬆自在。自他下船,便覺察出四周多了許多眼睛在盯著他。


    “前輩,這絕非我所為,而是安家,您若外出,切記小心。”周明如實說道,同為修士,他看不慣安家這種行為,而自己如今也被盯上了。


    “安家.......”青年沉思,他來此,便是想尋找安家。


    “來,前輩。”


    周明拿出了許多酒菜出來,招呼青年。


    而青年卻讓周明無需如此客氣,同時說他名為楊宣,讓周明叫他名字即可。


    “我自萬裏之外來...”


    楊宣說道,隨後,他為周明講解許多關於外麵世界的事物。


    就連修為上的事,楊宣也為周明講解不少,對此,周明一直認真聽著。


    而他則問周明一些關於這裏的修士以及安家的情況,周明也都如實說出。


    “看,這便是靈力!由靈氣在丹田中蘊化而成,其內蘊含極大的能量,與冥力相當,攻伐極強,一擊便可洞穿肉身修士肉身。”


    楊宣五指略彎,一股如翡翠般的光華便浮現而出,懸浮在其手上。


    “您...您是修靈的修士。”周明震驚,看著楊宣手中的光華,久久不能平靜。


    “不錯。你們這裏的修士修煉冥氣,見到我,大多與你這般表情...”


    楊宣說完,便收起了手中光華,又道:


    “靈冥相悖,我不可施展太久,否則這裏的冥氣便會趁機入體,會導致筋脈紊亂。”


    “靈冥相悖...我聽聞靈修與冥修一直不太對付......您來此,豈不是會有危險?”周明道。


    “無妨,靈修冥修雖一直不和,但雙方都不敢引起衝突,怕又會引發一場大戰。”


    楊宣十分平靜說著,沒有過多擔憂,而後他看向周明,又帶著一絲讚賞道:


    “你年紀這麽小,肉身六重很不錯,比一些宗門弟子都要強,這神髒花我便贈予你,你隻需領路,帶我去往安家便可。”


    楊宣說完,便拿出了神髒花,這是一株長著五色花瓣的花。五種顏色便是代表著對五髒蛻變的極致藥力。民間也稱其為五毒花,普通人服之五息之內,五髒必定潰爛而死。


    “小子多謝前輩,前輩您要幾時去,我便幾時帶您去...”


    周明激動萬分,連忙起身雙手接過,沒有一絲遲疑,這對他來說絕對是機緣。


    激動過後,周明卻又想到了一個問題,轉而認真起來,道:“前輩,實話說這安家對外來的修士很排斥......您要萬分小心。”


    “不急,我們繼續聊...”


    楊宣卻依舊笑著,沒有過多擔憂,示意周明坐下,講起了他一路來的曆程。


    他本是萬裏之外一靈宗的外門弟子,一次他的道侶,也是他的師妹外出完成宗門任務時受了重傷,丹田受損了。


    但宗門不但沒有醫治,反倒將他的師妹趕出了宗門,這讓她師妹的傷勢一拖再拖,最後不僅修為全無,更是落下病根,雙腳也跟著癱瘓了。


    但他對此沒有放棄,也知道知道隻有將他師妹的丹田修複,傷勢才有恢複的可能。


    在此之後,他便四處尋找丹田修複之法,最後找到了一種名為“冥核”的寶物,可以代替丹田,讓修士重獲修為 。


    可關於這冥核的記載卻極少,隻有在冥淵附近曾出現過,於是他便一路找尋到這裏來,期間更是查閱無數古籍與縣誌。


    “冥核?沒有聽過...”


    周明搖了搖頭,他在這平安縣許久,也沒有聽過,這讓他有一絲愧疚,自己居然一點忙也幫不了...


    “無妨,安家在此紮根多年,我相信他們是知道的。”


    楊宣倒是十分樂觀,他總是這樣。他並沒有因為他師妹的傷而感到沮喪,相反她的性命還在,一切便有可能。


    “我還有事,到時再來尋你。”


    楊宣道,隨即起身,體表光華流轉,便朝外麵飛去,一瞬便消失在黑霧中。


    “前輩放心,無論何時,我都在此地等您!”


    周明起身作揖,他一向都對外麵而來的修士十分敬重 。


    “會見一位靈修,應該沒事吧...”


    周明看向窗外,看到有幾位肉身境修士正趕往安家,想來是去匯報這裏的情況。


    ...


    次日夜晚,周明如往常一樣走在小巷中,去往碼頭。


    隻不過今夜,小巷卻格外明亮,不少人家皆在祭拜上古的神明,以祈求平安。


    太陰娘娘在這裏,便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是這裏百姓最為尊崇的神明。


    “呼~”


    大風吹來,小巷中黃紙橫飛,一連幾個紙人被風吹倒了,甚至還有幾個被吹到空中,隨風舞動,如真人那般,似在跳舞,但細思極恐,倒是有些瘮人 。


    周明對於這種現象,已見怪不怪,這是當地的習俗 ,也是百姓的信仰。


    不多時,一個紙人飄落在他身前,紙人被風帶動著,如真人那般,像是在走路,朝周明而來。


    周明本不在意,但細看那紙人的身形,真的像一個人在走動,同時他看到了那紙人的臉,十分猙獰,居然與他幾年前在安家看到的紙人一模一樣。


    “這...是出自同一紙紮店吧...”


    “祭拜的紙人怎麽能畫成這樣?”


    周明不由得停下腳步,而那紙人則走了幾步後,便倒在了他的身前。


    他看了一眼,拿起了紙人,剛拿起來,便覺得不對,按照這個紙人的做工,不應被風吹起來才對,最多也就吹倒而起,就算是大風也很難將它吹到空中的。


    “這些紋路有點像...陣紋...”周明看到了紙人身上的紋路,對於這些他的了解很少,隻能猜測。


    片刻後,他便將紙人放回原處,沒有多想,繼續朝前走去。


    ...


    深夜,天空下起小雨,周明自碼頭去往酒樓,準備休息。


    一路上,漆黑無比,百姓們早已入睡,隻留下小巷中被燒掉一半的黃紙。同時,還有一些紙人也被燒掉一半,隻剩下半張臉,被雨水淋濕。


    這些紙人,有的撲倒在地,背部朝天,有的則麵部朝天,而有的依舊堅挺,哪怕被燒掉半邊,被雨淋濕,卻依舊站立著。


    “轟隆!”


    天上驚雷出世,雷光四散,照亮整個平安縣,大街小巷皆充斥著雷光。


    而在牆上,則倒映出許多紙人的影子,如人的影子那般。


    轟隆~轟隆~


    雷鳴聲不絕於耳,接踵而來,不同方位的雷電像是要撕裂撕裂蒼穹,讓人心悸。


    而牆上那些影子,由於不同方位的雷光,竟也變得恐怖起來,它們不斷變換方位,若隱若現,真的如有生命一樣,生活在另一個緯度。


    “怎麽越來邪乎了...”


    周明看著牆上那些影子,不由得生出寒意,但並不是真正的懼怕,無論怎麽說,他都是肉身六重的修士了,有了絕大多數百姓沒有的底氣。


    可他在這好幾年了,此前都不曾覺得這些祭祀用的紙人會如此恐怖,現在細看,若是普通百姓,哪怕心中無神者,都會有一絲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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