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懿回了句ok。


    “這怎麽可能?一般來說不會這麽快平叛的,宗懿你——”紀黎看到他的電話,停了下來。


    陸君淩最後回了句,“幫我跟紀小姐問好,掛了。”


    宗懿就這麽看著紀黎,另外一隻手將手機揣進了兜裏。


    紀黎現在有點淩亂,宗懿怎麽也來找程一洛?


    太多問題了。


    還沒問出口,宗懿已經帶著人出門了,“閑了再說,不過你得重新加我的微信。”


    草,又提這個?


    紀黎也跟上去,夜晚漆黑一片,天空星辰萬裏,僅僅幾個小時,這裏改天換地,燈火通明。


    宗懿上了車,紀黎也跟著上來,他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以前不是總躲著我。”


    現在倒是纏著麽緊。


    紀黎想翻白眼,“我要跟程先生說話,請你不要這麽自戀,謝謝。”


    程一洛坐在後麵,勉強地笑了一下。


    宗懿和紀黎,果然跟國際上傳的一樣,水火不容。


    —


    程一洛第二天中午趕到的時候,白矜霧還在病房外麵,臉很白,宛如形銷骨立,沒有什麽精氣神。


    陸君淩穿著白大褂從旁邊的房間出來,給白矜霧倒了一杯水,披了張毯子。


    陸君淩手裏拿著拍好的片,身後跟著一堆醫生,跟他說,“程一洛是麽。”


    程一洛提了一個超大的行李箱,走過來,“是。我們之前見過。”


    程一洛看著麵前的白矜霧,很久沒有見到這樣的她了,麻木的表情,一直盯著一個地方發呆,一看就是氣血虧損。


    陸君淩把病曆什麽的都遞給他,“抓緊時間看一下,等會兒手術,你來當我的助手。”


    程一洛抓緊時間看了下,仍然問了句,“為什麽是我?”


    陸君淩的嗓音很清淡,“別人還不夠格。”


    旁邊的主任醫師們紛紛羞愧的低下了頭。


    程一洛進去換手術服。


    陸君淩看了一會兒坐在這裏的白矜霧,微微低著頭,明明麵無表情,很冷靜的樣子。


    也隻有他看到了,她的手在抖。


    陸君淩半蹲下來,握住她冰涼的手,掌心的溫度慢慢傳過去,抬眸看著她,“沒事,有我在,手術會成功的。”


    白矜霧的眼珠子緩慢地動了動,有了一點光亮,她感覺他的手收的緊了一些。


    他的嗓音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表情也是。


    平淡如水,冷靜自持,瞳孔裏也隻有她。


    “相信我。”


    陸君淩說,相信他。


    白矜霧好像輕點了點頭,陸君淩大掌摸上她的腦袋,揉了揉,“會沒事的。”


    手術目前已經進行了五個小時,還沒有結束,樓道卻迎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江城一中的好多同學,為首的是林知柔,身後摟著薑雅楠。


    還有不少來看熱鬧的家長。


    “白矜霧!我說怎麽到處找不到你人,原來你躲在這裏了!”


    林知柔大聲喊著,“你怎麽有臉不接電話不回消息的?你也知道心虛嗎?!你這個孩子怎麽還是這麽壞!心腸實在是太歹毒了!!!”


    “你必須給我們喃喃一個交代!”


    白矜霧靠在椅子上,沒有表情地盯著對麵的牆體,像是在放空,眸光冷落,沒有聚焦點。


    薑雅楠兩隻手上還纏著紗布,這麽多人在,白矜霧居然還能無動於衷。


    她直接甩開了別人拉著她的手,衝到白矜霧的麵前。


    “白矜霧,你沒有什麽要對我解釋的嗎?!”薑雅楠伸出自己的手給她看。


    薑雅楠平日裏細嫩的手此刻裹滿了紗布,她眼眶含淚,憤恨地質問她,“白矜霧!你聾了嗎?!你別以為裝聾就可以讓這件事翻篇!”


    白矜霧眼珠子轉了轉,說話有點飄的感覺,“手傷了,直接跺了就好,問我幹什麽。”


    薑雅楠都快尖叫了,她現在覺得白矜霧實在是太歹毒了,“白矜霧!你怎麽敢這麽跟我說話的!你——”


    林知柔在旁邊氣的不行,直接衝過去把白矜霧從凳子上拽了起來,惡狠狠道,“白矜霧,你不光行為歹毒你還言語惡毒!你還在這裏裝什麽,你別以為這樣就可以糊弄過去,我們全家人都會起訴你!你就等著回到少管所好好接受管教吧!”


    白矜霧意外地沒躲,就這麽低著眼,視若罔聞地跟她對視,裏麵此刻激不起一點水花。


    “幹嘛呢!把人給我放開!”


    身後突然來了一個女人,波浪卷發,吊帶紅絲絨短裙,外麵簡單套了件黑色針織衫,白色平底鞋。


    來者匆忙,女人擰著眉走過來,淡妝,皮膚白皙透嫩,濃顏墨麗,任誰看都是一位大美人。


    但是美人現在很生氣,走到林知柔麵前,冷言嗬斥,“你他媽聾了?我讓你把手放開!”


    書潼冷臉的壓迫感可不是蓋的。


    林知柔的臉色難看的要死,鬆開了拽著的衣服。


    周圍的人紛紛朝這裏投來後怕的目光,這個女人,看著就不好惹,但她好像跟白矜霧很熟的樣子。


    書潼替白矜霧整理好了衣服,聲音變輕了很多,“先坐會兒。”


    白矜霧坐回了椅子,不想說話,隻是望了眼右方還在亮著紅牌子的病房。


    林知柔也覺得剛才她太失禮了,但是該說的事情還是要說清楚,“白矜霧,你為什麽要拿刀片割我們家喃喃的手,你就這麽恨她嗎?!你知不知道那是我們家喃喃彈鋼琴的手!她過陣子還有考試!你是想毀了我女兒的前程嗎?! ”


    全場人驚愕,路過的小護士都在看熱鬧。


    再看看白矜霧呢,隻冷冷回了句,“不知道你在放什麽屁。”


    書潼的手搭在白矜霧的肩膀上,靠著她,輕輕拍了拍,她能感受到,白矜霧現在全身都是冷的。


    這話薑雅楠第一個不愛聽,直接跳出來大喊,“白矜霧!事到如今你還在裝什麽?是你把琴譜放到鋼琴上的,我今天上台表演的時候被無數刀片割壞了手,到現在還在流血!”


    “你還說不是你幹的?!昨天你在走後把琴譜放到琴房的對不對!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薑雅楠越說越激動,直接無助地哭了出來,林知柔一直給她擦眼淚,“媽,我的手如果傷到神經我就真的完了,我不要,我不要!我還要彈鋼琴呢,我的手現在真的好疼好疼好疼!!!”


    白矜霧往這邊冷冷瞥了一眼,“我沒那麽閑。”


    薑雅楠的淚水濡濕了眼眶,配上這張乖巧的臉蛋,任誰看都是被人欺負了,受了大委屈。


    “白矜霧,我真的沒有想到你的臉皮會這麽厚,滿嘴謊話,說謊都不打草稿的,我們看了監控,清清楚楚拍到的!”


    “是你把琴譜放到了鋼琴上,一直到我表演為止,都沒有第二個人碰過那個琴譜!你為什麽還不肯承認!你的意思是監控會說謊嗎?!”


    白矜霧冷漠至極的態度徹底把薑雅楠惹的爆發了。


    她不顧手的疼痛去捏住她的胳膊,無力地衝她哭訴著,眼神逐漸變得凶狠:


    “你就是在報複我對不對!我老師今天還在台下!你怎麽能這麽對我?!你以為我不能彈琴了,老師就會選擇你嗎?你癡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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