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熊肩背和後頸部的肌肉高高隆起,呈攻擊姿勢,弓著腰,黢黑的雙眼瞪大,眼中滿是霸氣和凶猛。


    它憤怒地嘶吼著,揮舞著粗壯有力的前爪,所過之處的石塊皆被化作碎石。


    沈瓊華雙眼死死地盯著麵前的棕熊,一顆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心中暗道倒黴。


    原本她甩掉了謝祁安派來的搜尋的人便打算回行宮,可馬已經摔死,她隻能靠兩條腿走回去。


    天色漸漸昏暗,視野不清,方向難以辨認,圍場裏都是野獸的吼叫聲,她身上又沒有可以防身的武器。


    因此她便決定找一個棲身之所度過一晚,待天亮再做安排。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洞穴,她還未來得及休息片刻,這隻棕熊便躥了出來。


    沈瓊華看了眼手中頗為脆弱的樹枝,心中升起一股悲涼之感。


    她還未成功報仇便要這般死了嗎?


    沈瓊華心中滿是不甘,於是在棕熊撲過來的那一刻將手中的樹枝尖端對準棕熊的眼睛用力擲去。


    樹枝還未近身便被棕熊有力的前爪拍開,沈瓊華認命地閉上眼,下一瞬便聽見了一道淒厲的慘叫聲。


    沈瓊華猛地睜開眼睛,發覺自己還是完好無損。


    麵前的棕熊已經轉過身背對著自己,借助皎潔的月光,她看見了厚厚的棕色皮毛被劃開了一個大口子,鮮血不斷的從裏流出滴落在地。


    沈瓊華一驚,她側了側身子便看見了被棕熊擋住的謝南淵。


    沈瓊華心中一喜,隨即發現他也是隻身一人後,剛剛升起的劫後餘生的喜悅頓時蕩然無存。


    謝南淵麵色凝重的看著麵前體型龐大的棕熊,握緊了手中的刀,大腿上的傷口因著剛才的奮力一劍似乎又愈加撕裂了,絲絲縷縷的疼意襲遍全身。


    但他卻顧不上,抿緊薄唇,幽深的瞳孔自始至終都落在那龐大的身軀上,不敢有絲毫懈怠。


    棕熊受了傷,憤怒之下儼然進入了狂暴的狀態,它怒吼一聲,揮舞著前爪便撲了上去。


    謝南淵極力閃躲著,隨即抓住機會一劍刺入了棕熊的眼睛,眼球爆裂,伴隨著狂風暴雨般的攻擊。


    謝南淵抽出劍,一時不察,胸膛被利爪擊中,瞬間被擊飛。


    他借助空中的樹枝調整身形,一條腿跪在地上,側頭猛地吐出一口鮮血,隻感覺五髒六腑都被擊碎。


    他擦掉嘴角的血絲,站起身,一雙幽冷的雙眼注視著眼前的棕熊。


    棕熊這時卻停了下來,它一隻眼睛已被鮮血染紅,另一隻完好的眼睛憤怒之中卻透著幾分害怕。


    它在謝南淵五步之外不斷徘徊嘶吼著,卻躊躇猶豫著不敢上前。


    突然它又看見了另一邊的沈瓊華,像是有了發泄口,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勢撲向了沈瓊華,那雙利爪眼看就要碰到沈瓊華。


    於是,沈瓊華第一次聽到熊發出的類似於痛呼的聲音。


    棕熊再次轉過身時,沈瓊華隻見棕熊的背上一片血紅,竟是有一塊地方連皮帶肉一起被削掉了。


    棕熊猛地撲向謝南淵,攻勢比之前凶猛不少,眼看謝南淵即將落入劣勢。


    沈瓊華左右看了一眼,雙手奮力撿起地上一塊石頭,緩慢靠近,待棕熊身形暴露出來時,眼疾手快地砸向了它的傷口。


    就在這時,謝南淵抓住機會連捅數刀。


    最終,那道龐大的身軀終是轟然倒地,遍地鮮血。


    世界突然便安靜下來,隻餘下急促的喘息聲和心髒劇烈跳動的聲音。


    謝南淵的臉上,手上全是鮮血,玄色衣裳也被鮮血打濕,他一隻手拿著劍柄,劍尖抵在地上支撐著身體,低垂著頭顱。


    沈瓊華三步並做兩步走近,剛想開口說些什麽,謝南淵握著劍柄的手一鬆,整個人便倒在了沈瓊華的身上,人事不知了。


    沈瓊華驚呼一聲,


    “瑞王殿下?王爺?王爺你還好嗎?”


    ——


    秋夜寂寥,泛著絲絲涼意滲入骨中。


    火光跳躍,將原本漆黑的洞穴照亮,散發著零星的一點暖意,卻是這無盡暗夜中唯一的溫暖。


    謝南淵睜開雙眼,眼底寒芒一閃而逝,他猛地坐起身,待對上沈瓊華那雙清澈幹淨的眼眸,動作一僵,這才反應過來那頭棕熊已被自己殺了。


    沈瓊華見他這般似是明白了什麽,她輕聲道:“王爺放心,那頭棕熊已經死了,咱們現在很安全。”


    沈瓊華說著,將一旁盛著水的竹筒遞給謝南淵,


    “王爺喝些水吧,這是從旁邊的小溪裏裝的水。”


    謝南淵接過,一飲而盡,隨即抬起胳膊擦了擦嘴角,接觸是一片光滑。


    他動作一頓,緩緩低下頭,這才發現自己上半身未曾穿衣裳,並且身上有些傷口已經上了藥,被白色布料包裹著。


    “這……”


    沈瓊華生怕謝南淵誤會了,連忙解釋道,


    “王爺身上的傷勢太重了,衣裳都被鮮血打濕了,我隻能將您身上的衣裳脫下來為您上藥。”


    “您放心,您的衣裳我已經幫您清洗了,隻不過現在還是濕的,需要用火烤一烤。”


    沈瓊華一邊說,一邊指了指另一便掛著的玄色外裳和裏衣,生怕被謝南淵誤會自己對他有非分之想。


    謝南淵眼中滿是錯愕,他伸手撫上胸膛上包裹傷口的白色布料,入手絲滑,是上好的雲錦布料。


    “這包紮的布料……”


    沈瓊華聞言剛剛還正義凜然的神色浮現出一抹不自然。


    恰在這時,謝南淵餘光瞥見了女子火紅色騎裝下短了一截的白色袖口和下擺。


    所以這是……


    二人視線相交,跳躍的火苗照射在漆黑的瞳仁中,沈瓊華明豔的臉龐被火光烤得有些發紅,謝南淵宛若被燙到一般挪開了視線。


    他語氣有些艱澀的轉移話題,


    “你是如何生的火?”


    沈瓊華見他沒有執著問之前的那個問題心中鬆了一口氣。


    若是瑞王追問,她可真說不口。


    畢竟男女之間授受不親,若不是瑞王的衣裳都沾了血實在是用不得了,而他的傷口又傷得深需要及時止血,她也不必出此下策。


    沈瓊華道:“是王爺身上帶著的火折子,您忘記了?”


    謝南淵聞言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他身上向來都有帶火折子的習慣,方才一心急著找人,竟是將這件事也忘記了。


    早知如此,他和臨澤也不必黑燈瞎火地辨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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