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神情難掩驚愕。


    她不是失蹤了嗎?


    “我不從府裏出來從哪出來?”沈瓊華一臉迷茫。


    接著,她笑盈盈地挑眉道:“幸好我來了,不然自己的身份被人冒名頂替了都還蒙在鼓裏呢!”


    此話一出,人群中掀起了一陣騷動。


    “怎麽回事?我都搞糊塗了,到底誰才是永寧侯府的表小姐?”


    “肯定是這個啊,之前那個肯定是假的,你沒看見她蒙著麵紗都不敢見人嗎?”


    “可是那人不是安王殿下找回來的嗎?就算安王殿下認錯了,永寧侯夫人還能認不出自己的外甥女?”


    “對呀,剛剛還喊得情真意切,一把鼻涕一把淚呢!這恐怕不是眼神不好,是眼瞎吧!”


    最後一句話格外響亮,像是一巴掌抽在了林氏保養得宜的臉上。


    林氏眼角抽動,臉火辣辣的疼,偏沈瓊華感受不到似的,繼續追問道:“姨母,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還有昨日,不是說在青山寺住一晚嗎?為什麽沒等我回來就回府了?”


    還不等林氏說話,人群中便有人高聲問道:


    “沈小姐,你不是被人擄走了嗎?”


    沈瓊華聞言眉頭一皺,“這位大哥,事關我的清譽,可不能亂說,你看我像是被人擄走的樣子嗎?”


    確實不像。


    “可是這是永寧侯府的人說的啊!”


    林氏心底一沉。


    沈瓊華看向林氏,疑惑中帶著三分委屈,“姨母,你說我被人擄走了?”


    所有人的眼睛都落在林氏身上。


    林氏撕扯著帕子,眼珠一轉,眼淚便先落了下來。


    她拉住沈瓊華的手哽咽道:“昨日你去了園林遲遲未歸,我派人出去找你,卻一無所獲,直到一個園林的守門小廝說看到有一個姑娘被人帶走了。”


    “他描述的那姑娘與你神似,我當即就下令立刻回府,好派出更多的人出來找你,安王殿下也出了不少力。”


    “也怪我,安王殿下與你未曾見過,我又以為你……覺得家醜不可外揚,想著趕緊進府,竟是差點將你認錯。”


    孔嬤嬤這時走上前攙扶林氏,“夫人,表小姐怎麽會怪你呢?您也是關心則亂,您昨夜為了找人可是一夜未睡,精神恍惚,這才沒認出來,表小姐會理解的。”


    林氏甩著帕子擦眼淚,“話雖如此,但華姐兒的名聲差點因此被毀,我怎能安心,這更深露重,路途遙遠,也不知道她吃了多少苦才回的侯府。”


    說著,她看向沈瓊華,眼底帶著探尋,“華姐兒,你是怎麽回來的?”


    沈瓊華冷眼看著主仆二人,內心嗤笑。


    麵上卻是一臉慶幸,“我在路上碰到了一個上京尋親的大娘,搭她的車到的京城,不然光靠走怕是一天一夜都回不來。”


    “我到侯府時,夜已深,不想驚動了旁人,便從後門入府回了院子。”


    “也是怕姨母擔心這才一大早來向您請安,卻是沒想到竟是遇上這種事。”


    林氏聽罷,與謝祁安對視一眼,心裏皆鬆了一口氣。


    “你這傻孩子,還請什麽安,多多休息才是!走,我們回府!”


    林氏一臉心疼拉著沈瓊華就要走。


    “等等!”


    沈瓊華按住林氏的手。


    在林氏急切的目光中,問道:“姨母,那女子是安王殿下找回來的?”


    “是……是啊。”


    得到肯定的答複,她便走向自她出現便如隱形人般的安王,行了一禮,道:“瓊華有一疑問還請殿下解答。”


    “沈小姐請問。”


    “殿下是從哪找到的這冒充我之人?我與殿下之前從未見過,殿下又如何確認她就是我?”


    “本王是在城外的山上發現這名女子的,她的衣著打扮都和舅母描述的一樣,本王便將她帶了回來。”謝祁安含笑道。


    沈瓊華料到謝祁安不會承認,她命人將那名女子帶過來,伸手一把扯下紗巾,女子姣好的麵容暴露在空氣中。


    是一張跟她完全不一樣的臉。


    她勾起女子的臉,“你是誰?何人指使你冒充我的!”


    “誰……誰冒充你了,你們自己認錯了人莫名其妙將我帶到這裏,還怪到我頭上不成!”女子色厲內斂道,閃躲的眼神透著幾分心虛。


    “你的衣著打扮,甚至頭上戴的首飾都跟我昨日穿的一模一樣,還說不是有意冒充!”


    林氏站了出來,擋在女子身前。


    “華姐兒,算了吧,你能平安回來就是好事,就不要再生事端了。”


    “姨母,怎麽是我亂生事端呢?這人一看就是有預謀的冒充我,若是不問出幕後主使我怎能安心!”


    沈瓊華一臉憤慨,毫不退讓。


    她轉頭對女子道:“你若不肯說,我就將你送到衙門去,那裏的刑具總有能讓你開口的。”


    聽到要將她送去衙門,女子臉色終於變了,神色慌張的看向謝祁安。


    “你看安王殿下做什麽,難道還能是安王指使你的不成?”沈瓊華眉梢微挑,似是隨意一說。


    卻讓林氏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華姐兒,不許胡說!”


    “姨母,我就是開玩笑,你別著急嘛。”沈瓊華捂嘴輕笑。


    倒是謝祁安神態自然,一點沒有即將被拆穿的緊張。


    沈瓊華理了理袖袍,盯著女子的眼睛道:“我聽說衙門裏麵有一種刑罰,能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用骨釘將人釘在十字架上,前三日每日就給一口飯一口水,直到你全身無力,卻仍有意識的時候,用尖刀割掉你身上的肉,每半個時辰割掉一塊肉。”


    “如果痛的昏死過去了,到了割肉的時辰,就往你身上澆上一桶鹽水,讓你清醒過來,感受你的肉是如何一點一點的被割離。”


    “到了後期,你身體撐不住了,會給你灌參湯,直至你血流而亡。”


    沈瓊華每說一句,女子的臉便白一分。


    眼見謝祁安仍無動於衷,她嘴唇顫抖的開口,“我……我說,是——”


    突然,她瞪大了眼,胸口感到一陣劇痛,緩緩低頭。


    那裏,一柄長劍從後方刺穿了她的胸膛。


    鮮血染紅了白刃!


    眾人皆是一驚。


    何人竟敢當眾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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