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認識你。”


    楚淩炎幾乎是肯定的說道。


    他為何會這樣子說?


    因為自己和慕星塵接觸這件事沒有人知道,要是盧是文提前說給黑衣人,那不可能。


    那剩下就隻有一個可能了,這個人認識慕星塵,確切的來說,他認識祁博武。


    慕星塵慢慢的冷靜了下來:“他是摩葛達的人。”這一點毋庸置疑了。


    而認識祁博武的摩葛達,那就說明這個人曾經去過邊關,或者說這個人是一個重量級的人物。


    哪怕沒有見過他,也曾經見過他的畫像。


    而他更傾向於前一種可能。


    自己出現在京城,好像這個人早就已經知道,並沒有感覺到驚訝。是因為他熟悉自己,還是盧是文說的。


    這兩種可能都有。


    “可是認識我的人不少,那會是誰呢?”


    祁博武在邊關是有一定的知名度的,如果認識他那倒也不足為奇怪。


    楚淩炎看著人消失,緩緩的走了出去,風看見王爺出來,連忙上前:“王爺,他們往城門口的方向去了。”


    楚淩炎眼中折射出一道寒光:抓了人,他們不可能在城裏待多長時間,隻有立刻出城才是最為安全的。


    可是他們怎麽出城呢?


    他們手裏帶著一個受傷的人,想要出城也沒有那麽容易。


    “走,往從門口的方向去。”


    哪怕知道他們要出城,可是綰兒在他們的手裏,他暫時也動不了他們,他隻有在後麵跟著他們伺機而動。


    “你是想跟著他們?”


    慕星塵走了出來。


    “你現在帶著我的人去王府,把盧是文和楚靜然都看管起來,還有端妃一眾相關人等。”


    楚淩炎跨上馬,對著後麵的慕星塵說道。


    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既然這一切是他們計劃好的,現在盧是文和楚靜然在他們的手裏,那麽他們一定還會有下一步計劃。


    雖然不知道下一步他們要幹什麽,可是他們要把人看好,等著他們提出來。


    慕星塵想了想點頭。


    “那這些情況要和皇上說嗎?”


    楚淩炎回頭看了一眼慕星塵:他果然隻適合在馬背上待著,這麽大的事情怎麽可能瞞得住皇上?


    再說了,皇上手裏有禁衛軍,還有不少暗衛,這種時候那些人都可以用得上。我不告訴皇上,萬一出現突發情況怎麽辦?


    慕星塵在他的目光中感受到了深深的鄙視,自覺剛才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你說呢?”


    楚淩炎說完這句話,打馬向前跑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有人又牽來了一匹馬慕星塵二話不說上了馬,向皇宮的方向飛馳而去。


    楚淩炎打馬向城門口方向而去,半路時幾道身影從屋頂上落了下來,跟在了他的後麵。


    這些人的身形很詭異,哪怕跟的是馬兒,他們的速度卻不減半分。


    “炎一,你貼身跟著他們,保護好她,一切以她的安全為主,沒有把握,切不可輕舉妄動。”


    楚淩炎對著空中說道。


    他的話音剛落,一個身影以最快的速度向前飛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在雨中。


    楚淩炎原本是不想觸動他們的,一旦這些人出動,就代表著事情已經超乎了他的預知範圍。


    現如今為了綰兒的生命安全,他還有什麽可猶豫的?


    哪怕是因此而暴露出自己所有的實力,他也在所不惜。


    摩葛達!


    不管是誰,這次本王都會讓你有來無回,沉寂了三年多也是時候該了解這件事了。


    慕綰綰被黑衣人扛著,出了武侯府就暈了過去,肩膀的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流,被雨水衝刷著消失在街道上。


    現在是大白天,因為下雨的緣故,天陰沉沉的,一支商隊早已在城門口的地方等著了。


    老板站在屋簷下,不停的來回踱步,樣子十分著急,再不走天就要黑了,城門一旦關上他們想要出去就難了。


    就在他焦急萬分的時候,總算是看到了人影。


    “可算是回來了怎麽樣?”


    黑衣人把人放到木箱裏,退到巷子裏,把身上黑色的衣服都脫了,一張略顯粗獷的臉顯露了出來。


    “現在就出去。”


    雖然這個女人在他們手上,可是她受了傷,再不出城救治很可能會有性命之憂。要是人死在手裏就不好辦了。


    老板聽到這話連忙吩咐人趕緊出城。


    因為下著雨的緣故,官兵們都紛紛的躲在了城門處,看見商隊過來,也沒有了剛開始來時盤查的這麽嚴了。


    老板也是一個會來事的,拿起一遝銀票塞到了其中一個官兵的手裏:“各位買點酒喝喝,暖暖身子,雨下的,各位辛苦了!”


    守城的官兵見他這麽會來事,心裏暗自高興:這鬼天氣是應該買點酒喝喝了。


    “打開城門,快讓他們出去。”眼看著天就要黑了,等一下就要關城門,關了城門他們就可以買些酒來喝了。


    城門一打開,老板立刻招呼著車隊趕緊離開。


    原本還擔心著官兵會盤查,幸虧老天爺幫助他們下了這場雨,要不然還麻煩了。


    商隊一出了城門不遠處,立刻就解散開來。


    “主子。”


    “帶著你的人從小路離開。”


    他們這麽多人走在一起太顯眼了,而且後麵很快也將會來人,他們人多,目標也會大。


    老板點了點頭,把那些馬車都扔在了道路的一旁,帶著自己的人從旁邊的小路走了。


    直到看不見老板的身影,剩下的人才從另一邊離開。


    他們一走雨水就把路麵上的腳印都衝洗幹淨了,一點痕跡都沒有留。


    後麵追過來的楚淩炎看著道路兩邊的馬車,眼神暗了下來:為了這次行動,看來他們是煞費苦心了。


    “風,讓人回去把守城門的人都解決掉。”奉天京都的大門都能讓外邦的人隨便進出,那他們也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是。”


    “炎三。”


    “屬下在。”


    一名黑衣人從旁邊跳了下來,速度之快。


    “看看人往哪邊走了?”


    人過留名,雁過留痕,哪怕是下雨,這麽多人總會留下蛛絲馬跡的。再說有炎一跟著,也不怕他們能逃脫自己的範圍。


    此時的楚淩炎完全沒有了平時的樣子,整個人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王者的氣勢。


    “是。”


    黑衣人原地消失。


    大雨中,兩人兩匹馬屹立在路中間,雨水淋在其中一名男子的身上,隻見他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身形依然筆直的坐在馬背上。


    不到一刻鍾,黑衣人回來了。


    “他們往右邊去了。”


    “駕!”楚淩炎調轉方向,往右邊去了。


    皇宮裏,聽完祁博武的話,楚淩天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立刻起身親自去了楚靜然的宮殿。


    一路上他氣憤不已:原以為她隻是害了慕瑾年父子,沒想到他竟然還勾結了外邦,那這件事情就不單單是個人恩怨這麽簡單了。


    原本對個女兒就沒有什麽感情,現在聽說了這件事,她更是對她厭惡到了極點。她怎麽可以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來呢?


    端妃失魂落魄的跪在女兒的宮殿外,那裏還有一個主子的樣子,就和街上的潑婦一樣,她心裏現在都是自己的女兒。


    靜然這才解除禁閉幾天又出事了,她到現在還是不敢相信,這又是怎麽了?


    楚靜然站在殿外的走廊裏,看著母妃的樣子,眼淚早已模糊了雙眼:她最對不起的人就是母妃。


    從自己記事起,她就一直默默的陪著自己,無論自己做什麽?是這冰冷宮中她唯一的溫暖。


    “對不起!”


    不過一切都快要結束了,等他們離開這裏就好了,離開這裏她們就自由了,她就解脫了。


    她不用再困在以往的事情中了,母妃可以和那人過上想過的生活,她也會好好的。


    想到這,她眼中閃過一抹堅定。


    她這裏被圍起來了說明我們的人已經得手了,等他們反應過來就該輪到自己這裏了。


    她這個想法剛起來外麵就傳來了腳步聲。


    “皇上駕到!”


    禁衛軍都跪到了地上,楚靜然站著沒有動,看著太監擁簇著那個高高在上的人過來,此刻他的臉上滿是怒火,她知道,來了。


    啪!


    楚淩天一進來二話不說抬手就是一巴掌,這一巴掌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楚靜然整個人被打得倒在了地上。


    端妃撲上去攔住女兒麵前,心疼的扶著她,眼淚不停的往下流:“你又做了什麽?”


    為什麽她每次都是這樣?


    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讓她屢次不改的要對付那一個人?


    楚靜然強撐著地麵坐起來:嗬,這就是他的好父皇,他永遠喜歡別人比喜歡自己多。


    自己可是他的親生女兒,他為什麽就不能多看看自己?


    “你簡直是自作孽,不可活,竟然做出這種事來,這次朕絕不姑息,你就等著接受懲罰吧!”


    楚淩天這次是真的不想管了。


    自己怎麽會有這種女兒?


    他的這幾個孩子裏,怎麽就她心狠手辣,不顧後果,不顧江山社稷的做出這種事情來。


    楚靜然笑了:“父皇那次手下留情了?”可能是知道這是兩個人最後一次見麵了,楚靜然倒坦然了,無所畏懼的迎上了父皇的目光。


    楚淩天皺眉:她是什麽意思?是怪自己平時對她心狠了?


    嗬!她也不想想這是因為什麽?


    要是從小她像靜姝那樣,他何至於如此。


    “你倒怪起朕來了,你也不想想你小時候到底做了什麽?想想這些年你做了什麽?要是你……。”


    “夠了!”


    楚靜然大聲嗬斥道。


    楚淩天微微一愣,滿臉錯愕的看著地上的這個人:她這是打算攤牌了嗎?


    楚靜然緩緩站起身,一臉憤恨的看著自己的父皇:“你隻知道怪我沒有楚靜姝聽話、嘴甜,懂得討你歡心,可是你何曾有對她那樣的耐心對過我?


    我嘴是不甜,也不懂得討你的歡心,可是這並不代表著我不想在你麵前好好表現。”


    自己第一次給他繡了一個荷包,滿心歡喜的送給他時,他看都不看一眼就給放到了一邊。


    自己會寫字了拿給他看他也是滿臉敷衍的說了了解就讓她離開了。


    一次就夠了,可是他呢?


    每一次都這樣,哪怕她的心是熱的也被他傷冷了。他以為自己喜歡變成這樣嗎?還不是因為隻有這樣他才會注意到自己。


    他有什麽資格說自己,自己之所以會變成這樣還不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寧願對慕綰綰和顏悅色都不看她一眼,她可是他的女兒啊!他可想過自己的感受。


    楚淩天看著她發瘋般的模樣,心裏的怒火反而退了下去:他是不喜歡她,可是他已經盡量的忍著了,要是按照自己的脾氣,真的不喜她自己大可以放任她不管,讓她自生自滅好了。


    可是他還是讓皇後一視同仁,盡量對她好一些的。


    “你的意思是怪朕這些年對你不管不顧嗎?”


    知道了她心裏為什麽會這樣恨,為什麽要做這些,楚淩天反而平靜了下來。


    “難道父皇管過我嗎?”


    楚靜然語氣幽幽的問道。


    “二公主可能誤會皇上了。”荀大海實在看不下去了,連忙開口替皇上解釋了起來。


    “你閉嘴!”


    楚靜然現在不想聽任何解釋,這都是他們編造好騙自己的。


    荀大海是自己的人,楚靜然對他的態度讓楚淩天臉色再次怒了起來,荀大海見此情形,走上前:不管怎麽樣,皇上還是不錯的。


    對二公主雖然沒有四公主那樣好,可也是不錯的。


    “二公主出生時皇上曾偷偷去看了,還賜了名字,這個名字是皇上想了一夜想出來的。


    就是希望二公主能夠克製外欲,清神靜心,順應自然,不妄為。”


    楚靜然眼睛突然瞪大起來:這個名字還有這種意思,她怎麽不知道。


    端妃也愣住了:當年自己生靜然時皇上去看過自己?她怎麽不知道?而且還給起了名字。


    “你胡說。”


    楚靜然喃喃自語道。


    母妃告訴過她,她說父皇之所以給她起這個名字是希望她安靜點,因為她生下來時成天哭鬧,父皇一次都沒有來看過自己。


    就賜了一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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