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錦年第二天一早又要往沈靈澤家衝,兩個姐姐死死按住,等著和媒婆一起到沈家提親。


    四人坐馬車前行,後麵小廝趕著兩車禮物往沈家走。


    提親禮用正紅布包裹,陽光下鮮豔刺眼,引得周圍百姓含笑觀望。


    馬車停在沈家門口,鄰居踮起腳尖張望,見司錦年從車上跳下來,露出了然微笑。


    那天縣令家小公子抱著沈家二女兒穿街過市,大家有目共睹。


    按理說,救人顧不上名聲,百姓都能理解。


    哪怕縣令家不提親,誰也不會說什麽,最多沈家二姑娘吃點兒虧。


    現在縣令家小公子願意負責,自然皆大歡喜。


    “小姐、小姐,我來提親啦~~”


    司錦年敲門,聲音中洋溢著歡快情緒,聽者無不善意哄笑。


    司家姐妹趁著弟弟沒做出更丟人的事,趕緊催促媒婆進門,小廝在後麵卸車,一箱一箱往院子裏搬禮品。


    司錦年、司錦妍見到沈靈澤本人,哪怕蒙著白色紗布,她往小院中一站,便是靚麗風景。


    沈家人與沈靈澤仿佛是兩個世界的人,又詭異和諧的相融在一處。


    媒人把男女雙方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當場交換庚帖,等待算好日子再過彩禮,等等。


    “爹、娘,很抱歉!”


    司錦年對著沈家老兩口作揖致歉。


    “昨日將河堤圖交給父親,他有些問題想要具體問問小姐。


    我能帶小姐去一趟縣衙嗎?”


    “自然可以!”丁靜笑嗬嗬答應下來,“老幺,你跟著乖女一起!”


    媒婆見事情順利,拿了紅包笑眯眯離開。


    兩家人坐在一起吃過午飯,司家兩姐妹回後宅,司錦年帶著沈家姐妹直奔縣衙。


    “錦年,你帶靈雲四處走走,我有話要和靈澤單獨說!”


    司維見到畫像後,一夜沒睡好。


    他接受河堤年久失修有漏點,但他不能接受有人蓄意破壞河堤,使得興潮縣生靈塗炭。


    “是!”


    司錦年、沈靈雲見沈靈澤點頭,兩人退出書房,相互對視一眼,他半蹲下來,小聲和小姨子商量“能不能出去逛逛?”


    沈靈雲才八歲,正是喜歡四處撒歡兒的年紀,旁邊跟著未來姐夫,安全性有保證,更是有恃無恐。


    一高一矮往外走,司維清空書房內所有人,看著坐在椅子上的沈靈澤。


    脊背筆直如鬆,態度不卑不亢,她沒有絲毫小家女的局促感。


    這氣質堪比京城貴女!


    沈家那種小門戶,真養得出如此女子?


    “司縣令,不知您對河堤漏點有何疑問?”


    沈靈澤經過藥物滋養,如今已經可以感知光線,雙眼日漸恢複。


    “你看到的未來一定能成真嗎?”


    司維質疑那張畫像的真實性,他不想打破現在生活現狀。


    “司縣令,若您在十六日不做出決斷,我會帶著全家,包括錦年一起離開興潮縣。”


    沈靈澤嘴角揚起淡淡微笑,她越平靜,對麵越覺得毛骨悚然。


    “看住他們兩個就行了嗎?”


    司維頹然坐在太師椅上,徹夜未眠讓他頭痛欲裂。


    “以我目前看到的情況是這樣!”


    沈靈澤食指、中指輕叩桌麵。


    “如果上方執意要在興潮縣泄洪,他們前期不成,後期可能還會再加派人手,或者買通本地人幹這件事。”


    “什麽?”


    司維從太師椅上跳起來,“家賊”難防就算了,怎麽民眾裏還有壞人?


    “那人敢穿巡檢使的官服,說明這事上麵知道,且默許這麽幹。


    盡早用最小損失泄洪,後期再上表一封請罪書,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興潮縣近一萬人流離失所,在他們眼中也不過一頁紙的重量。”


    沈靈澤根據泰勒傳回來的信息,興潮縣下方幾個州、縣城交賦稅都比較高。


    官僚當然想保下給更多錢的地方!


    “你……怎麽知道?”


    司維呼吸有些艱難,手指煩躁扯扯領口。


    “我有抄邸報的習慣!”


    沈靈澤說出這幾月在邸報上公開讚揚的幾個州、縣城都在興潮縣下方。


    “他們……他們明明可以提前講,給我們些準備的時間!”


    “司縣令,他們連修河堤的錢都不願意出,怎麽會願意給安置百姓的錢?


    天災人禍躲不過,自求多福找出路。


    不過損失幾千人的命運,換來最小代價解決泄洪問題,何樂而不為?”


    沈靈澤嘴角笑容帶著尖銳諷刺意味。


    “那你說該怎麽辦?”


    司維欣賞她機敏聰慧,又覺得她過於鋒利、尖銳的態度讓人不適。


    他沒指望小女子能提出什麽有效建議,隻想挫挫年輕人的銳氣。


    “修河堤、遷移百姓,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


    沈靈澤手指虛空畫出興潮縣附近山脈。


    “這次暴雨大概要持續一個半月左右,千瘡百孔的河堤攔不住滔滔洪水。


    我們能做的是盡快疏散百姓去高處,再給洪水製造高矮階梯障礙,避免家園被破壞得太厲害,後期修複難度高。


    司縣令,放棄幻想吧!


    河堤不塌,上麵絕不可能下撥款項!”


    沈靈澤輕輕歎口氣,她已經讓家人開始準備撤離。


    父親、大哥下午就會去她說的地方建造木屋,做避洪準備。


    糧食、幹菜、臘肉、藥材……她已經讓司錦年做出大量采購的樣子,免得他們偷偷從空間拿出東西引人側目。


    “大家短時間在山上是可以,但洪水過後呢?”


    司維愁得眉頭緊皺,想不出萬全之策。


    “洪水過後,朝廷難道會眼睜睜看著興潮縣荒蕪下去?他們不想要這塊的稅收?”


    沈靈澤斬釘截鐵的斷言。


    “不可能!


    哪怕蒼蠅腿肉少,好過完全沒有。


    興潮縣連接上下遊,朝廷不可能不修堤壩。


    等到那個時候,司縣令帶領百姓免於洪水迫害,再上一本哭訴百姓多苦,未來沒有河堤不知如何是好,請上麵做主……的折子。


    他們不想撥款也要撥款,還要敲鑼打鼓地給您送過來。


    不過,這樣做也不是完全沒有弊端。


    司縣令,您的仕途要麽止步於此,要麽明升暗降,發配到邊緣地帶。”


    沈靈澤將弊端說清楚,免得回頭落埋怨。


    官場上的事,司維比她更懂,說破……隻為“無毒”


    “唉~”


    司維長歎口氣,沈靈澤能想到的,他如何想不到?


    尷尬的是,他不做,要承擔爆發洪水的責任、後果;他做,就像沈靈澤所說,隻有兩種結果。


    “如果是你……你怎麽選?”


    “兩害相權取其輕!”


    沈靈澤說完,司維表情更加愁苦。


    “我提個不成熟的小建議!”沈靈澤放下茶碗,“如果您選擇帶百姓上山,縣衙可以張貼公告,讓百姓提前準備避難物資。


    同時直白告訴他們中間有內鬼,準備破壞堤壩,讓他們相互監督。”


    與其耗費縣衙人手,不如讓百姓自我監督。


    司維眼眸一亮,看向沈靈澤眼神更加欣賞,更加好奇她為什麽會知道這些?


    “你平日都讀些什麽書?”


    “什麽都讀一些,雜七雜八,比較多的是醫書……”


    沈靈澤回答中規中矩,司錦年在外麵瘋狂采買。


    他不想占用本地縣城資源,讓商家去外地調貨,明天就要。


    沈靈雲在旁邊看未來姐夫花錢如流水,眼神漸漸變得有些呆滯。


    她回去要叮囑二姐,等嫁過去一定要自己管錢,不然很可能吃上頓,沒下頓,三天餓九頓。


    司錦年大動作掃貨,回去接沈靈澤,把她們安全送回家。


    第二天各種收貨,送到縣衙後宅,他統統收入空間,再跑去找沈家父子建避難所。


    司維這邊三天後發公告,同時劃定山上避難所位置,需要百姓自己去搭建避難所。


    同時有兩個成年男性以上家庭,必須出一個勞動力去修堤壩,避免洪水過後,興潮縣原有房產損失嚴重。


    大部分百姓都很配合,小部分頑固派司維也顧不上,隻能讓捕快天天敲鑼提醒。


    父子倆忙得像陀螺,元月聽說侄子出事,顧不上自家後院,帶著貼身嬤嬤往娘家趕。


    元月不知,她這一走,回來後院會多兩個如花似玉的妾室,未來還會多出幾個庶子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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