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靈澤翻看陸飛送來的建築設計圖,包括住建部、學校留檔。


    陸飛那天知道案子大部分凶手就走了。


    設計圖是讓董偉光送來的,順便薅走她兩小摞符篆。


    沈靈澤的話讓董偉光重塑世界觀!


    他堅定唯物主義者論調搖搖欲墜。


    小偷一家、於春華、農民工、蘇家……一旦帶入沈靈澤“阿飄作怪!”的論調,卡住他們的死結都迎刃而解。


    哪怕這樣,董偉光心中依舊存疑。


    直到他們找到最近頻發凶案線索,帶人衝進破舊廠房。


    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大家手裏舉著槍,隨時準備擊殺凶徒。


    他們找不到燈,看不見犯人,感覺有涼風掠過身邊,同伴瞬間倒下,血腥味撲麵而來。


    陸隊身上白底兒、紅墨水的符篆突然自燃,耳邊傳來刺耳尖叫聲。


    黑幕仿佛被無形的手撕開,他們看清廠房內情況。


    累累屍體堆放在角落,廠房內充滿腐臭味兒。


    陸隊安排人將受傷的同事送往醫院,排查廠房,沒有發現人類生存跡象。


    他掏掏兜抓出一把灰,白紙符篆燃燒殆盡。


    董偉光就在旁邊,心裏那道搖搖欲墜的防線徹底坍塌。


    他忽略玻璃上貼著“符篆無效,心理安慰”字樣,神色坦然拿走兩摞。


    對上沈靈澤詫異、司錦年不善的視線,董偉光十分坦然把符篆揣兜裏。


    麵子哪有命重要?


    司錦年冷冷盯著董偉光背影,每次來都“連吃帶拿”,打擾小姐休息,還給她送活兒。


    “嗯?”


    沈靈澤翻動學校留檔建築圖紙時候,從檔案袋裏掉出一張泛黃的紙。


    司錦年拿起來遞給小姐,視線瞟一眼,淩亂線條,像畫圖草紙。


    “陰……鳳束……縛惡……鬼陣!”


    她無語翻個白眼,字寫得龍飛鳳舞的醜。


    “陰鳳束縛惡鬼陣?”司錦年看向小姐,“這是不是那個老鬼說的陣法?”


    “應該是!”沈靈澤點點頭,“我研究一下!”


    她沉浸在研究破陣的思緒中,沒注意到外麵突然顯形的蘇紫雪。


    司錦年站起來,手裏捏著紫金雷符,戒備盯著外麵雙眼赤紅的女鬼。


    蘇紫雪看起來很不對勁兒,她渾身冒著黑氣,雙眼充血,怨恨盯著辦公室裏的男女。


    她耳邊響起那個人的聲音:殺了他們!


    辦公室內外布置許多符篆,4好女寢樓裏的阿飄,非不要,不會來。


    她們看到沈靈澤的誠意,積極幫忙找線索,爭取早日脫困去投胎。


    “嘭!”


    蘇紫雪一頭撞到辦公室玻璃上,尖叫著彈出去老遠,身上閃過藍紫色電弧。


    她眼神恢複片刻清明,隨後再次被紅色侵染。


    沈靈澤抬起頭,看著瘋狂撞擊辦公室玻璃,次次都被紫金雷符打出去,依舊不氣餒的蘇紫雪。


    “你大仇得報,為什麽還要回來?”


    她不理解!


    報仇之後,不應該去地府投胎嗎?


    活躍在人間能有什麽前途?


    不過,聽說發達國家已經快要自我絕育,剩下還在哐哐生孩子的,好像就剩下神奇的阿三國了。


    “殺了你們!”


    “殺了你們!”


    ……


    蘇紫雪魔怔一般嘴裏不停重複,身體焦黑還在拚命往辦公室窗戶上撞。


    沈靈澤歪頭看一眼開著的辦公室門,確定蘇紫雪被控製了。


    藏在4號樓裏副鬼王不敢露頭,應該是外麵的鬼王用蘇紫雪來試探他們實力。


    “滋啦啦~”


    蘇紫雪撞了幾十下,次次被雷符打,一次沒成功撞進去。


    她身體快要消散才恢複神誌,看著沈靈澤方向,喃喃說。


    “小心……帶帽子的男人!”


    蘇紫雪最後一句幾乎是吼出來,整個4號樓都能聽見她消散前的悲鳴與不甘。


    她得到自由後,先去找三個農民工,殘忍折磨他們,聽著痛哭流涕的求饒聲,內心枯枿朽株。


    那個噩夢一般的夜晚,她也曾如此卑微痛苦求饒,得到的隻有他們更大的笑聲,以及更變態的折磨。


    “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家裏還有3歲女娃,我不能死啊!”


    還剩一口氣的農民工苦苦哀求,裝出一副“愛女兒”模樣。


    “你女兒不是被你賣給隔壁村的老光棍嗎?”蘇紫雪冷笑,“3歲女兒你都舍得賣……果然禽獸不如!”


    她五根手指化作尖銳爪子,掏進男人的肚子,拉出一堆內髒,紅紅綠綠,和豬下水沒什麽區別。


    蘇紫雪解決完三個禽獸,轉身順著血緣吸引找到蘇家。


    他們買了新房子,愉快吃著晚餐,閑談白天遇到事情……整個家裏沒有她存在過的痕跡!


    溫情脈脈場景刺激的蘇紫雪發狂,染血的指甲刺穿所有血脈至親。


    現在好了!


    一家人整整齊齊!


    家人新死,沒反應過來自己死了,見到蘇紫雪張口就罵,其中屬媽媽罵得最髒、最凶。


    蘇紫雪以為殺光所有仇人會覺得很暢快,實則胸中空蕩蕩“呼呼”冒著冷風。


    “嘩啦啦!”


    鎖鏈聲響起,鬼差過來勾魂,蘇家哭嚎著不肯走,被強硬著拖走。


    “你……”


    鬼差距離蘇紫雪三米的位置停下來,頗為忌憚。


    渾身血腥煞氣的惡鬼,鬼差輕易不會和對方發生衝突,回頭向上匯報,由更厲害的鬼差負責抓捕。


    “我和你走!”


    蘇紫雪渾渾噩噩跟著蘇家人走,鬼差跟在後麵壓陣。


    不知走了多久,前麵漆黑一片,身後鬼差不知蹤影。


    她孤零零站在黑暗中,遠處似有一個戴著高帽的人。


    “殺了沈靈澤!”


    “殺了司錦年!”


    “殺了他們!”


    蘇紫雪眼神越來越迷離,嘴裏不斷重複“殺了他們!”,腦中浮現沈靈澤、司錦年的樣子。


    等她反應過來時候,鬼生已經快要結束了。


    蘇紫雪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隻來得及提醒沈靈澤“小心戴帽子的男人!”


    “安心走吧!”


    沈靈澤沒有走出辦公室,敏銳感到周圍有惡意注視。


    蘇紫雪被人當做“試金石”,一遍遍往辦公室衝,隱藏在暗處的人或者鬼正盯著這裏。


    “小姐,你把戒尺給我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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