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靈澤一身輕便素衣走進來,看到床邊哀怨的鍾蓉瑤,再看容貌枯槁的宋成洲……倒是一對兒良配!


    “明天我們起程!”


    宋成洲向沈靈澤伸手,鍾蓉瑤立刻握住,戒備瞪著她,好似扞衛地盤的母獅子。


    “王爺,放心!”沈靈澤神色淡淡,“鍾小姐已經安排好一切,不會誤了明日出行。”


    “好!”


    宋成洲無力抽回手,閉上眼睛休息。


    沈靈澤在鍾蓉瑤虎視眈眈的目光中離開。


    翌日,昏德王出京城去往皇陵守墓,百姓特意起大早來看這難得一見的奇景兒。


    宋成洲年紀輕輕,兩鬢斑白,容貌滄桑,需要侍從扶著才能上車。


    鍾蓉瑤緊跟著太子上車,生怕被落下,並讓丫鬟攔住沈靈澤,已為她準備另一輛馬車。


    “我家人來送行,你們先走,我隨後跟上來。”


    沈靈澤見二哥-沈靈博、三哥-沈靈軒來送她,臉上多幾分真心笑意。


    沈家人不怎麽樣,她兩個哥哥確實很好。


    待嫁幾個月,哥哥們給她找來各種小玩意兒逗她開心。


    他們無法改變父親的站隊,依舊希望小妹能過得快樂一些。


    宋成洲車隊緩慢往城外行進,司錦年昨夜回歸沈家護衛隊,今日親自為小姐趕車。


    兄妹三人上馬車,司錦年緩緩墜在隊伍最後。


    “兩位兄長,等到城門外,你們將護衛帶走吧!”


    “為何?”沈靈博第一個反對,“他們跟著你,好歹能護佑一二。”


    “兄長,其中有些事情,不方便說!”


    沈靈澤靠近兩個哥哥,垂下眼眸,壓低聲音。


    “兄長,回去和父親說,若想從龍,可隱晦幫助三皇子,切莫讓人看出端倪!”


    “你的意思是……”


    沈靈軒瞪大雙眼,還想要再追問,見小妹食指點點嘴唇,又點點耳朵,頓時冷靜下來。


    這等大事,豈能在外細談?


    可能是小妹跟在前太子身邊,聽到什麽風聲才冒險告訴他們。


    “兩位兄長,京城水深,做什麽事兒藏著點兒,別像阿爹……”


    沈靈澤滿臉狡黠,沈靈博輕點小妹額頭,終於有點小時候活潑樣子了。


    送君千裏,終需一別!


    城門外,沈靈博、沈靈軒身後站著送嫁到前太子府的護衛,眼中隱隱有熱意翻滾。


    他們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


    沒想到四小姐在離開京城前把他們送還沈家,未來還能搏一搏,多賺點錢娶媳婦。


    因為送別耽誤點兒時間,沈靈澤馬車脫離前麵隊伍,在轉彎處遇到絆馬索,連車帶人一起翻倒。


    一群蒙麵黑衣人從周圍衝出來,司錦年身姿靈巧,幾個跟頭跳出包圍圈。


    他們沒有任何開場白,兵分兩路,一路去砸馬車,刀尖不停刺入;一路衝向司錦年,雙方戰在一處。


    司錦年一柄長劍耍的虎虎生威,黑衣人沒能在他身上留下任何致命傷。


    “馬車裏沒人,有……毒……”


    攻擊馬車的黑衣人,一個個七竅流血而死,唯有距離稍遠的人給同伴提出示警。


    司錦年不再戀戰,手中長劍速度加快,瘋狂收割黑衣人的性命。


    “等等!等等!”


    “你就不想知道誰找我們殺你嗎?”


    最後一個殺手雙手緊握司錦年長劍,鮮血淋漓的疼痛充斥整個大腦,他卻絲毫不敢懈怠。


    “按照你們廢材的程度,應該是鍾蓉瑤找來的人。”


    沈靈澤騎馬從後麵走出來,看著滿地屍體,冷冷勾起嘴角。


    “殺了吧!”


    “武功廢,話也多!”


    她三言兩語定下黑衣人生死,司錦年還劍入鞘,走過來給她牽馬。


    “你真的是沈靈澤?工部尚書家四千金?”


    宋成明騎馬跟過來,不可置信看著麵色如常的沈靈澤。


    刺殺、反殺、三言兩語定人生死……皇家侍衛也不可能像沈靈澤一樣淡定自若。


    “不是我?”沈靈澤睨他一眼,“還能是誰?”


    她伸出兩指對宋成明勾勾手,他抬抬下巴,身後侍衛提過來一籮筐很重的東西。


    司錦年上前接過來,放入新馬車中,扶小姐下馬入車。


    “沈靈澤,你其實沒對我下毒……對嗎?”


    宋成明見黑衣人死狀淒慘,想找沈靈澤要肯定回答。


    “宋成明,隻要你不來打擾我,那就一輩子都不會毒發!”


    “可你若不守信用……我是不介意天下易主,亂上一亂,死幾百、幾千、幾萬……百姓。”


    “反正,興-百姓苦,亡-百姓亦苦。”


    “誰在那個位置差別都不太大!”


    沈靈澤掀開簾子,目光幽幽,宋成明竟不敢與之對視。


    “傳令下去,昏德王妃路遇匪徒,生死不明!”


    “是!”


    宋成明下令,侍衛像瞎了一樣,回答的中氣十足。


    “宋成明,祝你得償所願!”


    “我們永不相見!”


    沈靈澤放下簾子,司錦年坐上去駕車,兩人很快鑽入小路,消失在官道附近。


    “三皇子,我們真不用派人跟著嗎?”


    “不用!”


    宋成明擺擺手,他甚至不知道沈靈澤什麽時候出的馬車?什麽時候奪了侍衛一匹馬?


    這樣神出鬼沒的人,哪怕不能做朋友,也絕不能得罪!


    “那您身上的毒……”


    “她想要自由,不會自找麻煩!”


    宋成明前後問了兩次,沈靈澤都沒有給出準確答案,可見未必真給他下毒了。


    “放心吧!”


    “沈家人還在京城,沈靈澤不會不管他們。”


    他聽見前方傳來喊殺聲,調轉馬頭,回京城調侍衛救援。


    昏德王出京城遇襲,王爺雙腿被賊人砍斷,女眷被掠,王妃生死不明……


    沈靈澤看著紅色進度條99%,餘下1%應該等“昏德王遇襲”塵埃落定,宋成明登上太子寶座就能完成。


    她和司錦年走得不算遠,找個偏僻小鎮,租鐵匠鋪親手打造兵器。


    司錦年負責親手,沈靈澤負責在對麵茶館聽書。


    “這可是斬日鐵!”


    “你都廢了多少塊了?”


    “不然我替你鑄劍,不收你錢,行不行?”


    老鐵匠見司錦年把一筐斬日鐵謔謔成廢鐵,氣得胡子一翹、一翹,恨不能上手搶。


    “老爺子,劍必須由他親手製成,旁人幫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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