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靈澤擋在宋成洲麵前,低著頭解釋自己睡覺輕,又有起床氣。


    她以為進來的人是春桃,砸過去的高度根本碰不到丫鬟。


    奈何宋成洲個子高,第一個進來,她抬手就扔,意在震懾,並不是真想傷害誰。


    沈靈澤說得誠意十足,大大杏眼中盛滿懊惱悔恨,讓人忍不住想要憐惜她。


    “你又不是故意的!”


    宋永安看向太子,再看跪在一旁的太子良娣,脖子上點點紅痕,厭惡瞥老大一眼。


    兩個兄弟一殘一失蹤,老大還有心思搞床上那點兒事……可見裝都不願意裝一下了。


    宋成洲低頭便能看見沈秋霜脖子上的痕跡,懊惱抿抿唇。


    他想刺激沈靈澤,沒想到父皇回來,還會看見……這下說不清楚了!


    “多謝父皇體恤!”


    沈靈澤在醫、毒一事上聰慧過人,卻不敢在皇帝麵前自作聰明。


    她弱點挺多,不太懂人情世故,秉持著多說多錯的原則,能不說就不說。


    “太子,你身為國之儲君,應穩當行事,不可行孟浪之舉!”


    “多謝父皇教誨!”


    宋永安冷著臉起身離開,夏和美擔心看一眼兒子。


    她清楚感知到皇上對他們母子越來越差,未來那把金閃閃的龍椅,還不知要花落誰家?


    “太子殿下,請回吧!”


    沈靈澤手捂著嘴打哈欠,全無在帝後麵前恭順模樣。


    “我是你丈夫!”


    宋成洲撩開衣擺,坐下不肯走了。


    “您留下……那沈良娣呢?”


    沈靈澤滿臉寫著“你要三人行?”、“看不出你儀表堂堂,房裏玩兒挺花啊!”戲謔睨著宋成洲。


    “沈良娣自然回去休息!”


    宋成洲狠狠瞪沈靈澤一眼,這女人外表看著膽小怯懦,實則一肚子壞水。


    “太子、太子妃,我先行告退,祝您二位安眠好夢!”


    沈秋霜難堪至極,額角青筋蹦起老高,離開時,帳篷簾子掀起老高,可見氣得不輕。


    她明明看見沈靈澤偷偷離開,帳篷隻有一個入口,沈靈澤怎麽回來的?


    “你們沈家女兒,脾氣都不小啊!”


    宋成洲張開手臂,沈靈澤輕挑蛾眉,春桃立刻上前伺候太子更衣。


    “你滾開!”


    他怒斥春桃,看向無所事事的沈靈澤。


    “你身為人妻,不該為我更衣嗎?”


    “好!”


    沈靈澤嘴角弧度緩緩上揚,抬腳往宋成洲方向走,距離他還有三步遠的位置停下。


    “你怎麽……”


    宋成洲眼前突然一黑,人軟軟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自己有帳篷不睡,非要到我這裏討嫌!”


    沈靈澤招呼春桃把宋成洲拖到床邊,甩手扔下,再從床上扯下被子蓋他身上……齊活兒!


    “小姐,你這就不管了?”


    春桃看著地上裹緊被子的太子,再看一臉理所當然的小姐……行吧!


    地上鋪的厚皮毛毯子,太子還有被子,應該不能著涼。


    “你甭管他!”沈靈澤把春桃拉到帳篷邊,“你幫我把缺口處縫好,別讓人看出端倪!”


    “……是!”


    春桃歎口氣,任勞任怨從雜物袋中拿出帳篷專用麻繩,縫補小姐割開的大洞。


    幸虧有屏風擋著,不然誰繞過來就能看見破口處。


    小姐辦事……忒不靠譜!


    沈靈澤不知道春桃心中吐槽能寫三十頁,她打個哈欠,跨過宋成洲入睡。


    明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但願這傻子別給她拖後腿。


    翌日清晨,鳥鳴擾人清夢。


    宋成洲睜開眼睛,感覺哪裏不太對……他怎麽睡地上了?


    滿腔怒火回頭看,發現沈靈澤肉嘟嘟小臉,睡得正香甜,他神使鬼差伸出手指,輕戳她軟彈的臉蛋兒。


    手指剛貼上去,沈靈澤猛地睜開眼睛,憨甜入夢到臉瞬間變得殺氣騰騰。


    “我……我是太子!”


    宋成洲有些氣虛,條件反射摸摸鼻子,疼得非常真實。


    “你該慶幸你是太子!”


    換個人,早宰了。


    沈靈澤陰沉著臉起身,春桃動作熟練伺候洗漱,盡量不發出聲音。


    “我為什麽睡在地上?”


    宋成洲終於想起來要興師問罪,他堂堂太子,怎可臥於床榻之下?


    “春桃說,你昨晚睡覺掉地上,她搬不動你,不敢叫醒我……所以給你蓋床被子。”


    沈靈澤說謊,眼睛都不眨一下,語速流暢自然,仿佛真發生過一樣。


    “下次叫醒我!”


    宋成洲記憶停留在換衣服,後麵朦朦朧朧,他做一夜的夢,真實、夢境……他有些分不清了。


    他不太相信自己會滾下床,皇家貴族睡覺會專門找人調教,免得睡姿不雅。


    “是!”


    春桃喏喏應下,心想:叫不醒!


    小姐下藥……什麽時候失過手?


    沈家在沈永安這輩分三房,他行二,皇上賜婚下來,其他房的姑娘羨慕,沒少過來陰陽小姐。


    每次回去身上要麽癢、要麽疼、要麽疼中帶癢……總之,沒一個好過,也沒有一個抓到小姐把柄。


    “太子、太子妃,皇上有請!”


    小太監聲音在外麵響起,沈靈澤和宋成洲對視一眼,加快速度出門麵聖。


    兩人前後進入主帳,宋成明神色萎靡坐在下首,腳踝夾板,身後站著司錦年,快速與沈靈澤對視一眼。


    “老三,把昨天的事再說一遍!”


    宋永安喜怒不形於色,動作悠然喝著粥,旁邊夏和美緊張看著兒子。


    她覺得宋成明的說辭,很可能會坑到自家兒子。


    “昨日我入林中打獵,聽見野獸吼叫,像老虎又像黑熊,帶著侍衛小心摸過去。


    還沒等靠近,一隻兩人多高的黑熊衝過來,侍衛死傷無數,他們護著我逃跑,自己卻喪命熊口。


    那頭熊對我緊追不舍,我不幸掉入山崖,幸而抓住藤蔓才沒掉下去。


    我一直仰頭呼救,卻沒人聽見。


    快要絕望的時候,聽見有人在上麵問話……我這才被救上來。”


    宋成明提不起精神,眼皮常常粘合在一起,聲音尾調有些黏糊,宛如渴睡孩童。


    “司錦年,你接著說!”


    “是!”


    宋永安點點司錦年,他站出來行禮,聲音清澈,如同泉水叮咚,碎玉落盤。


    “昨日我見太子、太子妃為兩位皇子憂心,下值後就到林子裏幫忙尋找。


    我走到懸崖邊,聽見風聲中似乎夾著呼救……就這樣把三皇子救上來了。”


    “你有沒有想過出去找人會給自己帶來什麽麻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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