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我不是!別瞎說!”


    司錦年慌亂地否認三連,語無倫次表述剛才發生的事情。


    “我想看看你……我不是有意要窺探你……我……對不起!”


    他頹然塌下肩膀,像個犯錯的孩子,不敢麵對沈靈澤。


    “你擔心我被宋成洲欺負?”


    沈靈澤和司錦年生活快十年,彼此性情如何一清二楚。


    他光明磊落,背地裏殺害仇人的事都做不出來,更何況利用紅綢布帶窺視她新婚夜?


    “他是太子!”


    司錦年別扭轉頭,喃昵間語氣似帶著些許委屈,摻雜濃烈醋意。


    “今天是你們新婚夜,他做什麽……你也不能反抗!”


    “司錦年,我是誰?”


    沈靈澤雙手捧著他的臉,杏眼中滿滿都是他的身影,也唯有他一人。


    “我的小姐!”


    “還有?”


    “我一個人的小姐!”


    司錦年沉溺在沈靈澤晶瑩剔透的眼眸中,忍不住想要靠近,越近越好。


    “我還是毒醫!”


    沈靈澤一巴掌拍在司錦年豐神俊朗的臉上,嫌棄在他胸前蹭兩下手。


    “宋成洲哪怕想幹點兒什麽,我也能讓他什麽都幹不成。”她瞥他一眼,“你慌什麽?”


    “他長得挺好看!”


    司錦年這話仿佛泡進酒裏的酸梅,含一口,酸澀醉人。


    小姐喜歡長得好看的人!


    當初小姐把他撿走,純粹看臉,不然他在山裏被狼啃了,她都不會多看一眼。


    “沒有你好看!”沈靈澤拍拍他胸口,“你把心放肚子裏,我們在書中世界,他們在我眼裏不算活人!”


    “是!”


    司錦年,滿意了。


    他希望書中世界可以過不完,能一直陪著小姐。


    “太子來了!”


    司錦年見宋成洲進來,立刻像被其他雄性入侵領地的雄獅,抖著鬃毛準備衝上去打個你死我活。


    “不急!”


    沈靈澤穩得住,宋成洲看她眼神中有驚豔、有欣賞,但並無男女之情,或者齷蹉想法。


    這麽看……還算是個男人。


    司錦年和沈靈澤想法不同,直到宋成洲離開房間,他才放鬆下來。


    兩人在紅綢布帶中學習,一個時辰後回到身體中入睡休息。


    翌日清晨,陽光爬上窗欞,喜鵲輕盈跳躍幾下,張開翅膀飛上枝頭,兩隻湊在一起,“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小姐、小姐,該起了!”


    “今日要和太子爺到宮中謝恩!”


    春桃站在床帳外喊人,這是小姐給她定的規矩。


    有次她忘記直接掀開簾子,等再醒來的時候,人躺在外屋床上,感覺身體隱隱作痛,之前發生的一切好似在夢中一樣。


    春桃從那天起,再不敢碰小姐床帳。


    “知道了!”


    沈靈澤早起嗓音略帶沙啞,洗漱後去前院吃早餐。


    太子府早餐很豐盛,與沈靈澤神采奕奕不同,宋成洲仿佛被妖精吸幹精氣。


    宋成洲雙眼青黑,喪眉耷眼,一身紅衣也抬不起他晦暗膚色。


    “進宮後謹言慎行,莫要多說、多做!”


    宋成洲怕沈靈澤告狀,引來父皇、母後不必要的嘮叨。


    “是!”


    沈靈澤專心幹飯,對宋成洲囑托回答十分不走心。


    新婚夫妻貌合神離,一路上誰都沒開口主動說話。


    他們到皇宮內給帝後敬茶,皇上叫太子去禦書房議事,把沈靈澤扔給皇後。


    這場賜婚,沈家不滿意,皇後更不滿意。


    夏和美出身武將世家,在後宮打滾多年,什麽妖魔鬼怪沒見過,什麽危急險情沒經曆過……她很清楚!


    皇上立太子,不過想立個靶子,並不是真想傳位她兒子。


    夏和美憋一肚子邪火沒地方撒,見到總低頭、說話如蚊蠅般的沈靈澤更是七竅冒火。


    “皇上賜婚,禮部倉促準備,婚禮……你可還滿意?”


    不管夏和美心中怎麽排斥兒媳婦,表麵功夫做得十分到位。


    沈靈澤看一眼女人縮進袖口的手,徒留兩隻護甲在外麵,輕輕又煩躁地顫動著。


    “婚禮……太子滿意,妾身就滿意。”沈靈澤態度恭順,“妾身一切以太子為先、為重!”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自過活,自然可以相安無事。


    如果宋成洲想搞事情,不涉及她……隨便作!


    “你這想法很好!”


    夏和美麵對這樣的兒媳,除非雞蛋裏挑骨頭,否則找不到任何地方能為難沈靈澤。


    沈靈澤淡淡一笑,低頭不語,跟在皇後身邊認人。


    後宮佳麗三千,有資格在新婚第二天見太子妃的人並不多。


    一後四妃,外加沈靈澤,在禦花園涼亭擺上果盤、茶飲,彼此言不由衷,口不對心的打機鋒。


    沈靈澤不參與其中,聽著都覺得累,難為她們怎麽在這種“養蠱”環境中生存?


    “太子妃,你怎麽不說話?”


    淑妃-董慧蘭淩厲眼神落在沈靈澤身上,有意借太子妃羞辱皇後。


    “你對我們剛才說的話題,有什麽見解?”


    “見解?”沈靈澤惶恐抬頭,“淑妃娘娘,您是問我……對父皇選秀女有什麽看法嗎?”


    她給過機會了!


    如果董慧蘭執迷不悟,那就別怪沈靈澤大嘴巴子往她臉上抽。


    “當然!”董慧蘭抬起下巴,“你作為皇室一員,理應為皇後分憂才對。”


    “母後啊!”


    沈靈澤局蹐不安看向夏和美,柔柔弱弱開口,音量卻讓亭子裏所有人聽得清。


    “我在民間沒聽說公公納妾,還要問兒媳看法。”她聲音略略壓低,“難道皇室和民間不同,父皇要選秀,還要兒媳出主意?”


    “放肆!”


    夏和美重重一拍石桌,疼得她猛地繃緊麵皮,咬緊後槽牙才沒失了皇後威儀。


    “妾身知錯,請母後息怒!”


    沈靈澤趕緊起身,低眉順眼站在夏和美身後認錯。


    眼角餘光掃見董慧蘭臉色不停變換,由紅變紫,再到青黑。


    皇後這番唱念做打,精準打擊到董慧蘭脆弱又高傲的自尊心。


    “散了吧!”


    夏和美起身甩袖離開,沈靈澤緊隨其後,隱晦提醒跟在皇後身邊的嬤嬤,去準備外傷藥膏。


    這東西沈靈澤也有,但她不想給夏和美用。


    “你做得不錯!”


    回到寢宮,夏和美坐在主位,讓嬤嬤給紅腫手掌上藥。


    董慧蘭那個賤人想讓她出醜,沒想到反被將一軍,她狠狠出口惡氣。


    夏和美對沈靈澤印象有所改觀,命嬤嬤開私庫,挑些首飾送給她。


    “謝母後賞賜!”


    沈靈澤垂下眼眸,也不知書裏東西能不能放進紅綢中帶到下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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