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陳南迅速抽出腰間佩劍,橫放在楊森脖頸處。


    楊森隻覺得脖頸處一股冰冷的感覺傳到大腦,腦門上湧出來一層密汗。


    整個人也是住不住的顫抖起來,哆嗦道:“王……王爺,您這是什麽意思?”


    “下官隻是說出來自己的建議,難道王爺真要獨斷專行,現在連諫言都聽不進去了嗎?”


    “諫言?你也敢說自己的是諫言?”陳南冷聲道。


    手中的力道漸漸加大了幾分。


    佩劍慢慢滑進去其脖子裏麵,一瞬間,劍鋒之上出現一絲鮮血。


    下一秒,陳南又將劍稍處往下壓低一分。


    滴答……


    滴答……


    劍鋒上的鮮血順著劍稍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


    本就鴉雀無聲的大殿,更是被這一聲聲滴血的聲音驚到膽寒。


    這一刻,就連平日裏不把陳南放在眼裏的秦清閔都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楊森吞咽下一口唾沫,聲音膽寒起來:“難道王爺今天真要在大殿之上斬了本官嗎?”


    “王爺可別忘了,本官可是先帝親自冊封的三品大員。”


    “按照朝廷律法,凡是三品大員之上的官員,審問之時理應有大理寺寺掌在場。”


    “現如今朝堂之上寺掌可並不在場,難道王爺要壞了這北魏律法嗎?”


    楊森雖然害怕,可他也知道,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後退,不然陳南是真敢動手。


    原本他以為隻要搬出朝廷律法之後,這件事就會這麽過去。


    可他並沒有想到,陳南似乎是下定了決心。


    就在他說完之後,脖頸處佩劍的力道又加大一分。


    隨後就聽到陳南那陰冷的聲音:“楊府庫這個時候想起北魏律法了?”


    “朝廷律法就告訴你要放棄自家國家的城池嗎?”


    “還是說朝廷律法告訴楊府庫可以在戰時私自拒絕打開府庫大門?”


    簡單的幾句話,懟得楊森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


    就在這時候,一旁長孫度勸道:“王爺,楊府庫也是發表自己的意見,雖然意見可能不太合乎王爺的心思,隻是這樣也沒有必要在大殿之上殺人吧?”


    這番話說的也是十分巧妙,不僅改變了楊森拒絕打開府庫門的理由,更是暗中指責陳南以自己王爺的身份向朝臣施壓。


    陳南沒想到長孫度能在這一刻給楊森辯解。


    眯著眼瞪了過去:“怎麽?難道長孫丞相也要跟楊府庫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嗎?”


    “本王也不怕告訴你們,這蘇城你們是守也要守,不守也要守!”


    “誰要是敢在這個時候給我在背後是絆子,等本王找上門後,可別找那麽多的理由和借口。”


    話了,順勢收回佩劍,盯著楊森寒聲道:“這次就算是給你一點教訓,若是還想有下一次的話,就提前給自己備好棺材。”


    倒不是說陳南不想當場殺了楊森,隻是他不可能將所有的文臣全部殺了。


    偌大的北魏,總是需要一些文臣來維持國家的運轉。


    今天也算是給了他一個教訓,而且還有長孫度在一旁搭腔,這也是陳南願意給其一個機會的原因。


    隻是,楊森看著陳南將脖頸處的佩劍拿掉之後,整個人也不在顫抖。


    額頭上的冷汗也沒有之前麽多,臉上又出現一絲得意。


    他還以為陳南是礙於自己幾個文臣聯合起來的威勢。


    這一刻,陳南先前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威嚴在楊森心底徹底消散。


    隻見其扭頭看了眼秦清閔。


    而秦清閔也正好在看他。


    四目相對之下,秦清閔緩緩搖了搖腦袋,意思是告訴楊森讓其後退一步,聽從陳南的吩咐。


    看到這一幕,楊森臉上得意之色多了幾分,微微點了點頭。


    就這一個動作,秦清閔感覺到有那麽一點不對勁,嘴巴微微張開,正要說話的時候。


    大殿之上就聽見楊森那得意的聲音:“王爺,恐怕蘇城這件事沒有這麽簡單吧?”


    此話一出,秦清閔先是一陣驚訝,隨後緊接著歎了口氣。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楊森能活到現在完全是個奇跡。


    剛才陳南的動作已經那麽明顯。


    他楊森不會真的以為陳南是礙於文臣的威壓不敢殺他吧?


    果然,聽到他那聲音之後,陳南猛地一轉身:“怎麽?本王對蘇城的戰略難道楊府庫還有不同的意見?”


    楊森輕哼一聲,往前走了一步,來到陳南麵前,趾高氣昂地盯著對方:“那是當然了。”


    “剛才本府庫已經說了,倘若王爺真要固執的防守蘇城,那這府庫大門本官是不會開的!”


    陳南冷哼一聲:“既然楊府庫一心求死,那麽本王就滿足你!”


    就在楊森還在思考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的時候。


    就見陳南手起刀落,下一秒,楊森隻覺得脖子一涼。


    在場之人根本沒有人看清楚陳南到底是怎麽出刀的,他們隻是眨了一下眼睛,就看見楊森脖頸處往外庫庫冒血。


    而楊森也是感覺到不對勁,右手緩慢的抬起,下意識往脖子上摸去。


    令他意外的是,並沒有摸到那原本光滑的皮膚,反而是觸摸到了一些粘稠的,有些溫熱的液體。


    他的腦海當中甚至能想象的出來剛才發生了什麽,隻是不願意承認。


    當他將右手放在麵前,看到順著胳膊滴下去的血跡才徹底相信。


    右手再次落下,眼神對上陳南那冰冷的雙眼,身體漸漸喪失溫度。


    直到死之前,他仍然不知道陳南為何會突然出手,最關鍵的是,出手也就算了,還是那麽的快,那麽的突然。


    甚至沒有給他考慮和返回的時間。


    楊森似乎有些明白了,剛才秦清閔為何衝他搖頭。


    原來,那並不是讓他堅持不要開府庫門的意思,而是讓他不要和陳南繼續對著幹。


    最開始的他理解錯了秦清閔的意思,現在倒是清楚了對方的意思。


    可惜的是,現在才理解,確實有些晚了,理解錯誤的下場,自然就是他的生命。


    楊森的身體漸漸倒了下去。


    轟的一聲,他的屍體重重砸向地麵。


    這一巨響,不僅砸在每個人的心上,更是把原本安靜的大殿砸出幾道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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