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穗坐電梯下樓,到了一層正要直奔校門口,發現肖悠然站在電梯口,雙手拽著書包雙肩帶,左顧右盼著。


    “嗯?悠然你怎麽還沒回家?”時穗問,“在等誰嗎?”


    “在等你呀。”肖悠然一見到她,眼睛就亮了起來。


    兩人並排走著,時穗有些疑惑:“嗯?我們回家順路嗎?”


    “不順路就不能一起出校門嗎?”肖悠然歪了歪腦袋,笑道,“你該不會忘了我請你甜品的事吧?”


    時穗愣了下,不好意思,看籃球賽太投入給搖錢樹加油,還真忘了甜品。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忘了,我就大度的原諒你了,走吧。”肖悠然挽上她的手臂,是非常有力量有肌肉的手臂,太有安全感了。


    肖悠然又說:“對了時穗,你剛轉學過來,還沒有加入社團或者組織吧?”


    時穗搖了下頭,有些懵懂問:“我以前學校沒有這些,這個是必須要加入的嗎?”


    “有興趣加入體育部嗎?”肖悠然拉上她的手,眼睛期待的發光。


    與此同時,係統的聲音傳來:[宿主,社團和組織沒必要參加,浪費時間和精力,我們隻要專心學習就好。]


    時穗被如此熱烈的視線望著,實在是不忍心拒絕,可腦海中的係統告訴她學習要擺在第一。


    見她猶豫,害怕被拒絕,肖悠然有些緊張:“我想讓你加入體育部,不是想要讓你幫忙搬東西,你不要誤會,不要誤會。我們體育部也是有不少男生的,隻是今天下午他們都有事去了。”


    [宿主,你快拒絕。]係統也在催時穗。


    “我想讓你來體育部,就是、就是……”肖悠然微微低下腦袋,漲紅著臉,緊張到有些結巴,“我就是……喜歡你。”


    猝不及防被告白,時穗:“啊?”


    “不、不要誤會。”肖悠然捂了捂發燙的臉頰,解釋,“我就是想和你做朋友,朋友的那種喜歡,不要誤會不要誤會。”


    直爽又熱情,純粹又明豔,肖悠然喜歡這樣的女孩子。


    “哦哦。”時穗輕快的笑了下,“那我加入體育部。”


    她實在是不忍心拒絕可愛的女孩子,時穗再三向係統保證:[我保證,絕對不會耽誤學習,我等下回家背三篇英語短文證明決心。]


    係統無話可說,隻能相信宿主。


    “對了,時穗。”肖悠然問,“剛才球賽上你一直給池宴加油,你是喜歡他嗎?”


    “沒呀。”時穗坦誠,“我和他就是同桌,給同桌加油很正常的吧?”


    她喜歡池宴,那是不要命了嗎?


    圖錢可以圖人不行。


    “那就好。”肖悠然放下心來,隨口說道,“我們班有不少女生暗戀他,但池宴態度惡劣脾氣又臭,除了一張臉能看,其它都不太行。”


    時穗本想給池宴說些好話,但話到嘴邊,看見肖悠然說的如此認真篤定,於是沉默了。


    萬一就‘池宴脾氣是好是壞’爭論起來,和新交的朋友鬧掰了怎麽辦?


    雖然可能沒有必要,但時穗還是給薑家接送的司機發了個短信,和肖悠然去了校外甜品店吃甜品。


    日落西斜,豔麗的晚霞就像是打翻了的顏料盤在天際暈染開來,過不了多久,天就全黑了下來,星光寥落。


    沒想到肖悠然就住在隔壁小區,順路把時穗送回了薑家。


    巨大的水晶吊燈流光溢彩,地上鋪著柔軟的天鵝絨毯子,牆壁上掛著各種名畫,白色的歐式雕花沙發上,正坐著三人,有聲有笑,溫馨而幸福。


    時穗打開門,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她前不久還幻想自己能融入這個家庭,也能得到親情,得到幸福,但現在想想,她一個人把生活過得好比什麽都重要。


    他們薑家三人,就綁死吧。


    “姐姐,姐姐回來了。”又是薑甜瑤第一個發現她。


    或許是害怕時穗回家搶走了她的爸爸媽媽,薑甜瑤對時穗十分警覺和敏銳,每次都能第一個發現她。


    薑父望了過去,少女正在玄關換鞋,低著腦袋沒什麽存在感。


    他從第一眼見到時穗就覺得失望,鄉下的窮酸樣,隻能說環境對一個人的影響至關重要。


    薑父出差了一星期,今早坐飛機才回來,回來後聽說了不少事情,麵色嚴厲,開口:“時穗,你過來。”


    時穗走了過去,第六感告訴自己,肯定又要挨罵了。


    每次見到薑父總沒好事,不是在挨罵就是在道歉的路上。


    兩個月前她剛到薑家,薑甜瑤施舍了她一些舊衣服,就因為沒有穿那些衣服,時穗被罵了。


    她不想穿薑甜瑤不要的衣服有錯嗎?


    有一次薑父出差回來帶了兩份禮物,她隨手拿了一個,就被罵為什麽那麽沒教養,要等薑甜瑤挑完了剩下的才是她的。


    僅僅兩個月,諸如此類的挨罵事件數不勝數。


    “你昨天在學校扇了辰逸一巴掌,對嗎?”薑父眉頭皺起,雙目冷冷看著她。


    時穗愣了下:這事兒還沒翻篇嗎?


    “因為他昨天侮辱……”


    不等時穗說完,薑父強勢道:“我不需要聽你什麽理由,做就是做了,錯就是錯了,這就是你第一天上學的表現,在我們薑家兩個月,鄉下帶來的劣根性一點都沒改。”


    時穗沉默,因為她知道,她的辯駁隻會給薑父火上澆油,變本加厲的責罵她。


    現在還不是離開薑家的時候,沒必要撕破臉,隻能在心裏罵他神經。


    “爸爸,你別生氣,姐姐也才剛來兩個月,很多思維習慣都還沒改過來……”薑甜瑤是時候表露出貼心小棉襖的一麵,“我們多給她點時間,她一定能變好的。”


    薑父還在氣頭上:“還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打辰逸嗎?還不是因為想要搶走這門婚事,你處處針對甜甜,甜甜一再的忍讓,但我告訴你,這門婚事就是甜甜和辰逸的,你用盡手段也搶不走。”


    時穗實在忍不住,壓抑住心裏的火氣,強裝禮貌道:“我不會搶走薑甜瑤的婚事,這你放心。”


    見她低頭,像是有悔改之色,薑父又說了幾句後,道:“走,拿著桌上的禮盒,現在,跟我去顧家向辰逸道歉。”


    這是方才他們一家三口商量好的,等時穗一回來,就帶著她去顧家登門道歉,已經準備好了道歉禮,就放在桌上。


    時穗聽話的拿起禮盒,沒有一把將它砸到薑父臉上。


    在薑家的這兩個月,她脾氣變好太多了,若是被以前初中的同學看見,絕對認不出來。


    隱忍……她都要成忍者神龜了。


    顧家就住在薑家附近的別墅,走路幾分鍾就到了,時穗擠了擠眼,醞釀情緒,盡量讓自己看上去真像是道歉,而不是去扇人巴掌的。


    因為提前和顧家通過電話,按了下門鈴,就有保姆過來開門了。


    戴著口罩的顧辰逸坐在沙發上,有些局促不安,聽到門鈴響,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死了。


    果然,他看見薑父帶著薑甜瑤和時穗過來,時穗手裏還拿著個紅燦燦的禮盒。


    都說了不用來道歉,怎麽還來?


    顧辰逸的母親陳蓉立馬站起身來,笑著接過禮盒:“都說不用客氣了,不用送不用送。這就是你家的那個養女呀。”


    她將禮盒遞給了一旁的保姆,上下打量了時穗一番。


    少女還穿著土氣校服,書包還背在身上,皮膚很白,身形纖細瘦弱,眼神躲躲閃閃的,看起來怯生生的,完全不像是會扇巴掌的小太妹。


    “在鄉下長大的小孩子,沒什麽教養。”薑父說,“已經在家裏學了兩個月,但有些根深蒂固的壞毛病還是沒改掉,還請你們顧家多多包涵,能原諒她沒有教養的行為。”


    顧家和薑家是生意上的夥伴,更是在聯姻的關係下更加親密。


    “哪裏的話哪裏的話。”陳蓉客套的笑了笑,“你家這養女也隻是衝動,道歉的話我們辰逸會原諒她的。”


    又是一番客套後,薑父推了時穗一把:“快去,快給辰逸道歉。”


    時穗聽話的上前,站到顧辰逸麵前,冷漠又真誠:“對不起。”


    沒了。


    薑甜瑤看不下去了,挽著陳蓉的手,親密的像是一家,指著時穗道:“陳阿姨呀,你看看她,一點認錯的態度都沒有。”


    哪曾想對麵的顧辰逸,在所有人的見證下,對著時穗九十度深深鞠躬,聲線中帶著一絲顫抖:“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什麽情況?陳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拉住顧辰逸:“你道什麽歉呢?”瘋了啊,挨巴掌的是你,對著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道歉?


    顧辰逸像是被逼迫,固執地道:“媽,我也有錯,是我有錯在先,我要道歉的。”


    氣氛微妙的僵住。


    “哈哈,還是你們家辰逸有風度,不和我們家這丫頭計較。”薑父又推了把時穗,“時穗,快去,快去謝謝辰逸。”


    還沒等時穗說什麽,顧辰逸已經搶先一步上前:“別別別別別……”


    又尷尬住了。


    時穗也大概猜出來是怎麽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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