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沒注意這些細節,自顧自地將調好的酒倒進杯中。接著敲了敲杯壁,一道淡藍色的熒光從酒液中泛起,映得吧台一片冷色光芒。


    “嘿嘿,再過不久這裏還要舉行一場國際魔法交流會,人多眼雜的,估計對咱們這生意又要有不少影響了。真是麻煩事兒一件接一件……”


    他搖搖頭,將杯子遞到大漢麵前。


    “好了,您的月長石酒——恢複體力和精神的首選,喝了準保舒服!”


    湯姆笑嗬嗬地說。


    大漢點點頭但卻沒有拿起酒杯喝。


    而是看向湯姆。


    “你這裏有早餐嗎?”


    湯姆微微一怔,這問題來得突然,他不由自主地抓起吧台上的抹布,搓了搓。


    “額,現在還……”


    他本能地想說還沒開餐,但話到一半又改了口,擠出職業性的笑容。


    “哈哈,當然有,畢竟都快五點了。說起來,之前還有個小男孩住在這裏,問我有沒有牛排早餐。你知道嗎?他還喜歡揪我的頭發,哈哈,本來就沒幾根,他這麽一揪,直接更禿了!”


    湯姆的笑聲在空曠的酒吧裏顯得格外單薄,但大漢並沒有回應笑話的意思。


    他冷冷地看著湯姆,目光像刀子一樣逼人。


    “嗯,那我就要一份牛排。”


    簡短的回應讓湯姆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他愣了片刻,才點點頭。


    “行,稍等先生。”


    他轉過身,朝後廚走去,手卻悄悄摸向腰間的魔杖。


    那魔杖冰冷的觸感讓他感到一絲安慰,不知道是為了做飯,還是為了防備什麽。


    就在這時,大漢的聲音再次傳來,冷得像從深淵裏湧出的寒風。


    “喂,湯姆,你是真不認識我,還是假不認識我?”


    湯姆的背脊一僵,腳步停住了。他緩緩轉過身,臉上的笑容維持著,但那抹僵硬讓他的表情顯得格外詭異。


    他的手仍握在魔杖上,但沒有抽出來。


    “哈哈,怎麽會呢,先生!如果您之前來過,我肯定記得。不過,咱這酒吧每天進進出出上百號人,您也知道,這生意忙不過來嘛!哈哈,您的牛排馬上就好!”


    他一邊說,一邊試圖轉回身去繼續動作,但大漢的下一句話如同一把釘子,釘死了他的動作。


    “我不吃牛肉,湯姆。”


    大漢的語氣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他的手緩緩伸向懷裏,摸索著什麽。


    “你也不需要想著去發什麽信號給魔法部了,他們收不到的。”


    說完,他從懷裏取出一個造型怪異的沙漏,重重地放在吧台上。


    沙漏內部的沙子是詭異的暗紅色,隨著重力緩緩落下,仿佛是血滴在流動。


    大漢的目光像刀一樣鎖定了湯姆,眼神中沒有一絲笑意,隻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漠。


    湯姆的手開始微微顫抖,但仍舊握住魔杖,他的喉結動了動,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容:


    “嗬嗬,先生,您這沙漏……可真特別啊,這是什麽東西?”


    大漢沒有回答,他隻是盯著沙漏,冷聲說道:


    “時間在流逝,湯姆。你覺得,你還能撐多久?”


    湯姆的手穩不住地顫抖,但他還是猛地抽出了魔杖,聲音嘶啞而急促:


    “昏昏倒地!”


    咒語喊出口的瞬間,他期待著熟悉的光芒擊中對方。可是,什麽都沒有發生。


    湯姆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魔杖,像是握著一根普通的木棍。


    “這……這不可能!” 他喃喃道,眼中閃過一絲驚恐。


    大漢的嘴角浮現出一抹獰笑,語氣冰冷得像寒風。


    “嗬嗬,湯姆,十二年前你第一次見到我時,叫我什麽?”


    湯姆咬緊牙關,猛地再次揮動魔杖,咒語連珠炮似地從他嘴裏蹦出來:


    “昏昏倒地!粉身碎骨!統統石化!”


    魔杖依舊一動不動,仿佛被徹底封印了魔法能力。他的額頭滲出了冷汗,手心因為握得太緊而發白。


    大漢冷眼旁觀,目光裏透著一種居高臨下的輕蔑。他緩緩抬起右手,將手掌拂過那隻金製手環。


    “不可能?在我麵前,一切皆有可能。”


    下一秒,一把烏黑的托卡列夫tt-33手槍憑空出現在他的手裏,槍口直指湯姆。


    湯姆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起來。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有一天直麵麻瓜的武器,那黑洞洞的槍口仿佛在吞噬他的靈魂。


    他死死地盯著大漢,眼神中滿是憤怒和恐懼,牙關打顫地低吼:


    “煉金術……果然是你,穆罕默德·亞曆山大!你沒有死!”


    穆罕默德的眼中沒有任何波動,他語氣冰冷且平淡:


    “當然沒死,湯姆。我甚至得到了救贖,接受了神的旨意,成為了他的使者,來散布福音。”


    湯姆沒有再廢話,他轉身拔腿就跑。可是,他再快能快得過子彈?


    “砰!砰!”


    兩聲槍響劃破寂靜的酒吧,鮮血飛濺,湯姆慘叫著摔倒在地。他的雙腿被子彈擊穿,血順著褲腿淌了一地。


    他趴在地上,像受傷的野獸一樣掙紮著想要爬起,但穆罕默德的腳步聲已經逼近。


    大漢一把揪住湯姆的衣領,像拖死狗一樣將他拖到吧台外,將他扔進一把椅子上。湯姆痛得渾身顫抖,但還沒等他喘口氣,穆罕默德已經打開了他帶來的黑色手提包。


    包裏果然如他所言,塞滿了金燦燦的加隆,每一枚都閃耀著令人目眩的光澤。


    穆罕默德隨手拿起一枚金幣,走到湯姆麵前。他將金幣在指尖轉了轉,隨後隨意一拋,金幣落在吧台上,發出清脆的“叮”一聲。


    他將手覆蓋在金幣上,低下頭,用毫無情感的聲音說:


    “猜一麵。”


    湯姆的呼吸變得急促,他瞪大雙眼盯著那枚金幣,心中翻湧著恐懼和憤怒。他咬牙切齒地大吼:


    “你要殺就殺!愣著幹什麽?!”


    穆罕默德抬起眼,平靜地看著湯姆,那雙眼睛如同死水般沒有波瀾。


    湯姆的眼神裏滿是憤怒和驚懼,他像是看瘋子一樣盯著穆罕默德,咬牙切齒地低吼:


    “你想幹什麽?”


    穆罕默德的表情冷漠得像一尊雕塑,他再次低聲重複,語氣裏透著令人膽寒的冷意:


    “猜一麵,蠢貨!隻有祂能夠決定你的生死!”


    湯姆強忍著腿部傳來的劇痛,發出一聲冷笑,臉上的倔強多過恐懼:


    “我不猜!亞曆山大,你他媽就是個啞炮!我就這麽說你了!”


    穆罕默德沒有被激怒,他仿佛沒有情緒波動一般,機械地重複著:


    “猜。一。麵。”


    (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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