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建軍當然不會要二胎,高美蘭也是氣話,40多歲要二胎風險很大,而且也沒精力培養。


    楊天行還不知道老娘要放棄自己這個大號,一路上悠哉悠哉轉車來到涼山州的時候,熟悉的感覺撲麵而來仿佛從沒離開過 。


    推開熟悉的柴門,院子裏隻有小丫頭阿寧,她一個人坐在小板凳上寫作業,小土狗和家貓都無精打采趴在她腳下。


    現在看到楊天行,小丫頭也沒那麽害怕了,專門站起身跑過來仰著頭打招呼:“阿哥。”


    “這稱呼咋跟王爺似的。”


    楊天行嘟囔一句,笑眯眯的拿出買的零食:“婆婆和阿姐去哪裏了?”


    “婆婆去叔公家裏了,阿姐去砍柴了。”


    小阿寧拿到零食沒有著急自己吃,她慢慢分成好幾份,楊天行瞧著有趣問了問阿寧原因。


    “婆婆一份,阿姐一份,阿哥一份,阿寧一份。”


    楊天行摸了摸她的頭發:“阿哥那一份給你。”


    小阿寧的父親早年外出打工後杳無音訊,母親實在等不到就幹脆改嫁了,相當於柳椒月的婆婆一個人撫養兩個孩子讀書長大。


    “謝謝阿哥。”


    小阿寧開心的道謝,突然說道:“阿姐睡覺夢到阿哥了。”


    “阿寧怎麽知道呢?”


    楊天行滿臉笑意的問道。


    “阿姐每天帶著我睡覺,我聽到她說夢話了。”


    阿寧眨著大眼睛認真的回答道。


    “哈哈哈哈。”


    楊天行大笑著抱起小阿寧捏了捏她的臉蛋:“你和你阿姐真是太憨了。”


    兩人正在說話的時候,柳椒月背著一大捆柴回來了,她本身個子很高,隻是背的柴火特別多,整個人腰背都彎了。


    楊天行按下心中湧起的柔情,皺著眉頭說道:“你不能少背一點嗎?真是笨死了。”


    其實楊天行自己也很奇怪,他麵對譚知知時更多的是包容,但每次看到憨憨的柳椒月做事的時候卻有些苛責。


    柳椒月看到楊天行本來很高興,但她不會用語言表達出來,嬌憨的臉上瞬間布滿了喜悅,桃花眼水盈盈的清澈透亮。


    隻是剛剛被凶了一句,小臉上有些委屈。


    楊天行假裝沒看到,走過去幫忙卸掉柳椒月身上的柴火:“問你話呢,砍這麽多做什麽?”


    “我,我上學後,婆婆在家背不動…”


    柳椒月低著頭小聲解釋,她怕楊天行繼續發火,還小心翼翼加上一句:“下次我不背這麽多了,你莫要生氣了。”


    楊天行這才知道自己誤會了,柳椒月是想多存點木柴在家裏,這樣她去長安後,婆婆就不需要背了。


    “咳~”


    楊天行沒好意思道歉,咳嗽一聲問道:“還需要再砍嗎?”


    “要,要的,我先做飯給你吃。”


    柳椒月小聲說道,走向廚房準備開鍋。


    楊天行搖搖頭:“我吃過了,一起去砍吧。”


    柳椒月沒有動,大概她是不想楊天行去勞作的。


    “快點的。”


    楊天行催促一下,她才慌忙跟上。


    砍柴還是門技術活,雖然楊天行力氣挺大,但沒有技巧也是給他累的夠嗆,柳椒月幾次想拿過來自己砍,都被楊天行瞪了回去,來來回回了三次,才把放柴的倉庫填滿。


    婆婆傍晚的時候也回來了,她一言不發看著院子裏正在忙碌的兩個年輕人,然後慢吞吞的取出一塊臘肉做菜。


    吃飯時看到有葷菜,楊天行心想這應該和自己留的錢有關係,原來要改變一個貧困家庭也不算很難。


    其實站在柳椒月的家庭角度來看,一個正在讀大學的學生,一個快要上學的幼童,還有一個沒有工作能力的老太太,錢沒那麽好賺。


    如果不是楊天行插手幹預柳椒月的生活,大概柳寧寧上小學的學費都要靠柳椒月辛苦在食堂和圖書館兼職,然後自己吃三毛錢的白米飯省下來。


    吃完了晚飯,楊天行坐在小廚房裏擼貓逗狗,嘴裏叼著煙。


    門外北風“呼呼”的刮著,小廚房裏燒著下午剛砍好的木柴,不時從灶台的火光裏發出“劈裏啪啦”爆裂開來的聲音。


    柳椒月坐在一旁認真指導著小阿寧寫作業,不時飄落下來的發絲攏到耳後,露出一片被火光照映通紅的側臉和耳垂,老太太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


    第二天,楊天行和柳椒月離開涼山州,不過到達蓉城時沒有去火車站,而是去了機場。


    柳椒月等到了檢票口才曉得要坐飛機,她輕輕拉了拉楊天行的衣角:“我們去坐火車,好不好?”


    楊天行知道她的心思,安慰道:“飛機票提前買和軟臥差不多大價格,別擔心。”


    這倒是實話,不過對於柳椒月來說,第一次坐飛機的緊張感遠遠大於新鮮感,尤其是剛起飛的時候,她小臉一片煞白,緊緊抓住楊天行的手不鬆開。


    就算進入平流層相對穩定後,柳椒月的肩膀依然止不住的顫抖。


    “下,下次我們不坐飛機。”


    柳椒月小聲的請求,豆粒大小的眼淚一顆顆在眼眶打轉,桃花眼一眨就滾落下來。


    “沒問題,那你親我一下,下次就不坐飛機了。”


    楊天行笑著擦去了她臉上的淚水。


    公共場合這種要求實在是太為難柳椒月了,她撇過頭去看向窗外,長而翹的睫毛上還沾著淚水。


    飛機行駛了一會,楊天行搖了搖柳椒月的手指:“你鬆開一下下,我去上個廁所就回來。”


    “喔,喔,喔。”


    柳椒月慢慢鬆開,不過飛機馬上又顛簸一下,她又緊緊抓住了楊天行,眼睛裏充滿著依賴。


    “算了。”


    楊天行歎口氣拍了拍她的嫩白的手:“我就尿褲子裏吧。”


    ……………


    經過兩個半小時的飛行到達長安國際機場,搭車返回學校後,楊天行甚至都沒來得及睡一覺又趕回金州。


    雖然譚知知對楊天行“外出走親戚”的理由有些奇怪,不過好歹還是趕上了,楊天行也裝模作樣的搭乘譚清武的車去學校。


    邵梓陽他們也在,一路上嘰嘰喳喳的,譚知知還推了推楊天行:“小楊,你說一年過來,學校會不會有很大的變化?”


    楊天行撇撇嘴:“能有啥變化,還不都是老樣子。”


    “切,說的這麽肯定,好像剛剛看過一樣。”


    小知了撅著嘴巴說道。


    楊天行肩膀不自然的抖動了一下,他的確是剛從那裏回來。


    由於其他同學都學校離楊天行和譚知知比較遠,所以譚清武先把幾個同學送到學校,最後去交大和財院。


    “這條路怎麽這麽擠?”


    老譚皺著眉頭說道。


    楊天行抬起頭,兩個學校離的不算遠,所以公交車站裏密密麻麻的都是拎著行李的學生,再加上擺攤的商販,車輛遲遲難以前行。


    “現在正好開學……”


    楊天行剛說到一半就突然停住了,因為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柳椒月!


    她正穿著那件寶藍色的羽絨服,而且就站在路邊。


    “完了,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柳椒月大概是出來買一些東西,又或者單純出來散散步,但這已經不重要了,楊天行腦袋裏瞬間出現真空狀態。


    “小知了,前麵有個女孩子,穿的衣服和你好像啊。”


    偏偏這個時候,眼神很好的老譚也看到了,但他隻當做是同款或者是個巧合。


    “是嗎?”


    譚知知慢慢抬起下巴,向窗外望去。


    楊天行的心髒猛然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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