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不會過來呢。”


    看到楊天行的身影,鄧依荻欣喜的從台階上站起來。


    “我是班長嘛,同學有需求,我肯定是不能推脫的。”


    楊天行大大咧咧的往旁邊一坐,與鄧依荻之間刻意隔著點距離。


    鄧依荻有些不滿意,撅著紅唇撒嬌道:“你來見我,難道隻是因為班長的職責嘛。”


    楊天行“哈哈”大笑一聲,心說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還玩啥純情聊齋啊,有啥屁就趕緊放唄。


    晚上10點半,依然有人在打籃球,籃球撞擊籃筐的“嗡嗡”聲在黑夜裏傳的很遠,不過他始終隻有一個人,看著有一種別樣的孤獨。


    楊天行拿出煙問道:“你要抽嗎?”


    鄧依荻搖搖頭:“高中的時候抽,現在已經戒了。”


    不過楊天行剛要點火的時候,隻聽“啪”的一聲,鄧依荻又來幫忙了,微黃的火苗映襯著鄧依荻深紫色的眼影,深夜裏有些勾人。


    “原來我的火機被你拿去了。”


    楊天行拿回打火機的時候兩人的手指碰了一下,不過他心裏毫無波瀾,甚至還想回去和小知了煲個電話粥。


    “噗”


    鄧依荻打開一罐啤酒遞過來。


    楊天行沒客氣,“咕嘟咕嘟”的喝了一大口,冰冷的啤酒混合煙味兒卷入肺中,夾雜而入的還有長安深夜裏的冷氣。


    再肆意的打個酒嗝,真叫一個舒暢。


    鄧依荻酒量不錯,仰著頭喝點半罐,一抹嘴把口紅擦掉了半邊,沾在嘴角和下巴上,她身體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慢慢靠向楊天行,眼神迷離,氣氛曖昧。


    眼看就要靠到肩膀上的時候,楊天行突然說道:“上午的耳光,現在不疼了?”


    “唰。”


    鄧依荻一下子坐正了身體,楊天行這句話實在是大煞風景,鄧依荻根本不想提這件事,他反而故意在傷口上撒鹽。


    “混蛋男人。”


    氣氛被破壞了,鄧依荻也不好意思繼續下去,隻能悶悶的喝掉剩下的半罐啤酒:“謝謝你今天幫我出頭。”


    楊天行化解了剛才的“色誘”,無所謂的彈了彈煙灰:“我是對事不對人,公共管理二班任何一個同學出事,我都會這樣做。”


    “是嗎?”


    鄧依荻斜睨了一眼楊天行:“要是換成柳椒月,你怕是會剁了他們吧?”


    楊天行聽完不說話了,牙齒咬著煙屁股上下搖擺,任由在風中自然燃燒,發出“滋滋”的聲音,眼神深邃的好像深潭,靜靜的打量著鄧依荻。


    鄧依荻被看的一陣心慌,她趕緊解釋道:“你不要誤會,柳椒月是咱們班最漂亮的女孩子並不是秘密,但是我們女生都不願意說,一是嫉妒心理吧,寧願她的容貌永遠隱藏在人群中,這樣自己受到的關注就能多一點,其次是大家都比較心疼她的身世,也不希望有臭男人來騷擾她。”


    說到這裏鄧依荻笑了笑:“不過你要是她的男朋友,這些事情都不是問題了。”


    楊天行不想在這種情況下多談柳椒月,她要永遠處於明媚的太陽下麵,所以楊天行淡淡的回道:“柳椒月不喜歡被人打擾,這樣保持原樣挺好的。”


    鄧依荻點點頭,楊天行說的意思很清楚。


    她又開了第二罐啤酒,終於聊起自己的往事:“上午那個男生是我初戀男友,初中時候就談了,我爸媽在滬城那邊做生意,他父母也是,平時也不管我們學習,隻是給錢。”


    “不過初中時的零花錢很少,我那時候又很虛榮,特別想買個手機炫耀一下,他就偷偷把壓歲錢和零用錢存起來,省吃儉用終於給我買了一個手機。”


    楊天行心想這兩人的家庭條件應該都不錯,初中時候的手機得1萬多。


    “他給我買手機的當晚,我就睡在他床上了,他也是我第一個男人。”


    鄧依荻注視著楊天行:“你會不會瞧不起我。”


    楊天行搖搖頭,抽了口煙說道:“那時候你們是有真感情的,發生什麽都不奇怪。”


    “我就知道。”


    鄧依荻抬起頭說道:“我就知道,你肯定可以理解的。”


    楊天行有些疑惑咧嘴笑了笑:“為什麽這樣說?”


    “因為你身上的氣質很特別,剛開學的時候我就察覺到了,有一種成熟男人的味道。”


    “你感覺錯了。”


    楊天行否認道。


    “不會的。”


    鄧依荻很肯定的樣子:“因為我經曆過這種男人。”


    楊天行“哦”了一聲,從清純初中女生,再走到經曆成熟男人,這裏麵肯定很曲折。


    楊天行感覺到了鄧依荻幽幽的目光,他轉過頭去:“想講就講唄。”


    “後來高中的時候,我和我初戀男友分別去了不同的學校。”


    鄧依荻說話的聲音此時有些空靈:“一開始我覺得這份愛情是忠貞不渝的,高一點時候有個學長追我追的很激烈,我已經表明自己有男朋友了,但他仍然沒有放棄,我很感激但是始終沒有接受。”


    “後來,某個夏日的周末我想給初戀一個驚喜,於是沒打招呼就去他學校,結果看到他和一個女生在路邊親嘴。”


    說到這裏的時候,鄧依荻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一把拿過楊天行手上的煙,熟練的點上一根,隨著煙霧的吞吐語調才重新平靜下來。


    “我沒去打擾他們,但是回學校以後,我就和那個學長在一起了,晚上也跟著他出去了。”


    楊天行沒說話,因為他感覺這個故事還沒結束。


    在煙酒的催化作用下,鄧依荻似乎陷入更深的回憶之中:“滬城那個地方和其他城市不一樣,紙醉金迷,燈紅酒綠,後來我索性也看開了。”


    “一到放假我就跟著小姐妹們出去喝酒唱歌,身邊的男朋友也換了三個,可始終沒有和初戀分手,晚上他叫我去他家,我也照樣過去。”


    “我是不是渣女?”


    鄧依荻注視著楊天行問道。


    楊天行舉起啤酒罐和鄧依荻碰了一下:“還真有點渣。”


    “這也是他今天過來鬧事的原因,不過更渣的還在後麵。”


    鄧依荻一口灌下去整瓶啤酒,吐著酒氣說道:“後來我認識一個四十歲的男人,他挺有錢的,但我不是看上他的錢,因為我家裏也不缺,隻覺得和他在一起很安心。”


    “他結婚了沒?”楊天行問道。


    “結了,我還認識他老婆呢。”


    鄧依荻冷笑一聲:“有時候他和我出來見麵,還要回去陪他老婆,我就一個人在酒店裏睡覺,這種情況持續了三個月,直到我考上大學,我決定不再這樣了。”


    楊天行重重的歎氣一聲。


    “你為什麽歎氣?”鄧依荻問道。


    “我就是在想,你那麽混都能考上財院,老子好歹高中三年是讀過來的。”


    “哈哈哈。”


    鄧依荻笑著打了一下楊天行:“我沒考上,來財院是因為我老家是長安的,在這裏我爸媽有認識的熟人,又交了15萬擇校費才進來的。”


    “本來我想在學校裏安心讀書,再也不想談戀愛了,結果遇到了你。”


    “看到你了,心安。”


    鄧依荻好像喝醉了,一邊說一邊再次慢慢靠向楊天行。


    楊天行沒有一點猶豫的躲開了,他根本不信鄧依荻會喝醉。


    果然,鄧依荻歪到一半發現人都跑了,怒視著楊天行不說話。


    楊天行把煙頭熄滅,笑著說道:“我也是渣男,不適合你的。”


    鄧依荻看著楊天行,半晌後說道:“我知道你是渣男,那你能渣我一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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