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內,氣氛凝重得仿若暴風雨將至,眾臣雖然還在假意議事,但耳朵都悄悄豎起,餘光瞥向清韻郡主的方向。


    個個都斂息屏氣,身子站得僵直,眼睛眨也不敢眨,那目光猶如餓狼盯著獵物一般,生怕錯過一星半點的有用信息。


    戰王僵直著身子,袍上金線繡成的猛獸張牙舞爪,更襯得他威風凜凜。


    此刻,平日裏灑脫不羈的豪邁勁兒全然不見,挺直的脊背緊繃如弦,劍眉緊緊擰成一個“川”字,屏息凝神,不放過任何細節。


    上首的皇上一襲明黃龍袍,繡龍栩栩如生,似要騰空而去。


    他微微向前傾身,龍椅上的金漆雕花都被攥得有些變形。


    皇上薄唇緊抿,嘴角的弧度都透著凝重,臉上神色雖竭力維持著威嚴,可眼底那一抹緊張還是悄然泄露。


    目光中滿是急切與期許,同眾人一道,豎耳靜聽著接下來的每一句話。所有人的心都懸到了嗓子眼兒,時間仿若凝固。


    001在眾人的焦急等待中,終於開口,聲音軟糯糯的說道『落寶放心,她沒有那麽大的本事。


    能偷到戰王封地的布防圖,隻是因為寧辰瑾是個不折不扣的戀愛腦,對她毫無半分防備之心。


    京城的布防圖,就連寧辰瑾都難以觸及,更何況是她呢。


    隻不過這個被愛情衝昏頭腦的世子,後麵會被她巧言令色地蠱惑著,打算拿京城的地形圖給她。


    雖說京城的布防圖未能到手,但地形圖的重要性同樣不容小覷,還有戰王封地的布防圖,也是極為關鍵重要的。


    後來,這兩張圖讓她賺得了大量的銀兩,數額比之前騙來的錢財還要多出不少。


    因為之前騙來的那些銀錢,早就被他們兩人肆意揮霍得所剩無幾了。


    那女子拿著這筆巨額錢財,連戰王封地都未曾回返,獨自一人跑到了別國。


    在那裏逍遙快活地享受了一陣子之後,不幸被窮凶極惡的山匪給盯上了。


    畢竟別國可不像天玄,雖然沒有之前軒轅國那般惡劣,但也沒天玄這般安寧祥和。


    最後她被山匪強行綁走,在半途中試圖逃跑時,被殘忍的山匪無情地殺害了。』


    覃芊落目不轉睛地望著光幕上呈現的場景,朱唇輕抿,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清冷又篤定的弧度。


    恰似寒梅傲雪,淩霜而立,盡顯從容。右手輕拂袖擺,暗暗攥緊衣角,心頭那絲隱隱的憂慮,悄然散去,不留一絲痕跡。


    反正當下這女子仍在戰王府內,而且自己已經知道這一切,這地形圖和布防圖她是無論如何也送不出去的,著實無需擔憂。


    眾臣在聽聞那女子的下場之後,心中猶如壓著的一塊大石驟然落地,一個個長舒了一口氣。


    有的撫了撫胸口,有的則是雙手背在身後,微微仰頭。


    他們皆在心中暗自慶幸,幸得有清韻郡主在,否則若是輿圖和布防圖不幸被別國獲取。


    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必定是一場無法收拾的大禍。隻是這戀愛腦又是何意,聽著不像什麽好的詞匯呢?


    再瞧光幕中所顯現的種種情形,雖說覺得那山匪窮凶極惡。


    但卻無人對那名女子抱有半分同情之心,有的隻是滿臉的嫌惡,甚至還有人輕哼一聲。


    寧鈞和上首的皇上也隨之如釋重負般放下了那顆高懸著的心。


    寧鈞雙手放鬆地垂在身側,微微抖動了一下肩膀,皇上則靠在龍椅背上,輕聲長舒了一口氣。


    畢竟一切都尚未發生,那女子尚處於可控的範圍之內,如此一來,便無需再為此事憂心忡忡、坐立不安了。


    他們也在思索著戀愛腦的意思,寧鈞麵色帶著些許的尷尬,他總覺得這個詞不是什麽好詞。


    一旁的寧舒窈饒有興致地凝望著覃芊落,靈動的眼眸裏閃過一絲新奇與探究,像是發現了新奇寶藏一般。


    心中忽然萌生出一種別樣的感覺,覺著京城似乎也變得饒有趣味起來。


    這麽多年來一直在外遊曆,如今想來,今後留在京中或許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有覃芊落在,京城的日子想必不會過於枯燥乏味,定能充滿許多意想不到的驚喜與歡樂。


    覃芊落緊接著又將思緒轉到了那名男子身上,在她看來,這兩人皆是劣跡斑斑,絕非善類。


    她眉頭緊皺,問道『那名男子呢?這兩人分明就是一丘之貉,壞事做盡,狼狽為奸。


    雖說行騙出麵的是女子,在人前裝出一副柔弱可憐的模樣,博取同情,可背後那男子,是受益者,也是知情者。


    他的下場如何?這兩夫妻可沒有一個好的,那女子如今是不會有什麽好的結局了,她的丈夫不會能逍遙快活一生吧?』


    001頓了頓,通過那女子找到了她丈夫的資料,隨即道『兩人算是都自食惡果,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那男子乃是這一係列陰謀背後的主要出謀劃策之人,那女子起初本有收手之意,良知尚存,


    若不是她丈夫以各種手段威逼脅迫,令她無路可退,才一錯再錯。


    當然,她本性也並非純善,心存貪念,底色本就不是好的,所以才沒能守住底線。


    那男子最後也沒得逞,在售賣寧辰瑾名下店鋪時,被戰王留在封地的暗衛察覺到了。


    眼下,那男子已然是甕中之鱉,也就是這兩日了,他就會被捉拿歸案,等待戰王回去,交由戰王處置,接受應有的懲處。』


    聽聞這個令人滿意的結果,覃芊落不禁連連點頭,臉上終於綻放出欣慰的笑容,心情也隨之徹底舒暢起來。


    雖然她一直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但始終堅定不移地相信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這一真理。


    如今看來,事實果真如此,作惡之人終究難以逃脫應有的懲罰。


    眾臣也終於徹徹底底地放下心來,心中不禁感慨萬千,有的不住地點頭,有的則是相互對視一眼。


    不得不再次由衷地感歎,有清韻郡主在,確確實實減少了許多潛在的隱患。


    有些事情剛剛嶄露頭角,就能夠被及時發覺並且迅速遏止在萌芽狀態。


    如此一來,他們隻需全心全意、心無旁騖地致力於建設國家便好。


    隻是在為官之路上必須一直秉持清正廉潔,當個一心為民的好官,不然一旦行差踏錯,便會麵臨滿門抄斬的下場,是以人人自警。


    寧鈞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眼中滿是慶幸與欣慰,他雙手握拳,暗暗思忖道:所幸自己在回京之時明智地留了暗衛在封地。


    等自己回去之後,定要好好地犒賞幾位盡職盡責的暗衛,抓住其中一人。


    不僅為自家免去了破財,還為那些受害的百姓抓住了其中一個罪魁禍首,實乃大功一件。


    信王寧煜望著覃芊落的眼神愈發熠熠生輝,心中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他一隻手摩挲著下巴,另一隻手放在身側,暗暗盤算著。


    畢竟自家幼子尚未婚配,平日裏挑挑揀揀,尋不到合意之人。


    如今見了覃芊落,隻覺不論才情、樣貌,皆是上上之選,年紀也與幼子相仿,甚是般配。


    都無疑是一個極為出色的選擇。不光是能夠聽到她的心聲,畢竟覃芊落長得也甚是明豔動人、標致端莊。


    他在心裏暗暗盤算著,待會兒散了朝,找個合適的時機問問皇上,覃芊落是否已有婚配,


    倘若沒有,定要讓幼子尋機一試,備上厚禮,登門拜訪,促成這樁良緣。


    覃芊落全然沒有料到,自己被信王不動聲色地惦記上了。


    此刻的她,蛾眉輕蹙,眉心凝起一抹小小的褶皺,澄澈的眼眸裏透著平日裏少有的淩厲與專注。


    囑咐著001『把那兩人行騙的詳細資料,事無巨細全部打印出來,身份背景、行騙手法,切莫遺漏分毫。


    還有受他們蒙騙的百姓信息,住址、損失財物,也一並細致整理妥當。』


    001應了一聲,便去整理打印落寶需要的資料了。


    殿外,寒冬臘月的風仿若掙脫囚籠的猛獸,裹挾著凜冽至極的寒意,如鋒利刀刃般肆意割過,發出尖銳呼嘯。


    漫天的鵝毛大雪簌簌而落,層層疊疊,似要將世間萬物都深埋其下,眨眼間便給巍峨莊重的京城裹上一襲厚軟銀裝。


    京城中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巷,此刻行人寥寥,偶有幾個裹緊棉衣、縮著脖子的路人匆匆而過,轉瞬就消失在茫茫雪幕之中。


    金鑾殿內,諸事議定,皇上眉眼舒展,連日來緊繃的神色終於緩和,抬手一揮,劉公公上前宣告早朝散去。


    隨後便在眾人的恭送聲中,在一眾侍從的簇擁下,龍袍衣角輕擺,大步流星地離開了金鑾殿。


    帝王身影遠去,大臣們也三三兩兩結伴而出,一時間,殿內嘈雜漸遠。


    覃芊落輕舒一口氣,這才覺雙腿酸麻不堪,像是灌了鉛般沉重,連挪動一步都極為吃力。


    她蓮步輕移,緩緩坐上郡主儀仗,厚實錦緞坐墊隔絕了些許寒意,觸手溫熱。


    儀仗穩穩啟程,八名轎夫步伐整齊劃一,踏雪前行,向著左丞相府的方向徐徐而去。


    一路上,街邊銀裝素裹的雪景飛速掠過,屋簷下倒掛的冰淩在日光映照下晶瑩剔透,宛如出鞘利刃,煞是好看。


    到家之後,她將資料丟進爹爹的書房,接著便如一陣風似的回了自己的院子,然後帶著淩雪三人進了空間訓練。


    覃相在百忙之中抽空回了一趟府中,匆忙拿了落兒給的資料,連口熱茶都沒顧得上喝,便風風火火的去忙自己的諸多事務了。


    畢竟元日節即將來臨,作為當朝位高權重的左丞相,他需要操心和處理的事務繁多,實在是忙碌得不可開交。


    覃相將資料交到正在禦書房內焦急等待的四人手中後,便腳步匆匆地離開了。


    寧鈞滿臉好奇,目光緊緊地盯著那些紙張,心中不禁泛起嘀咕:原來每次行事都得先拿到這個才有後續的動作嗎?


    怪不得皇上剛剛讓自己先耐著性子再等等,說是要等左相來過後,再去將府內那名女子捉拿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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