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我爺爺的備忘錄裏。”沐羽答道。


    “隻有這一張電子版嗎?原件呢?”豪斯教授追問。


    “隻有這一張照片,備忘錄就是電子版的,所以我也不知道有沒有原件。”


    “唉——”豪斯教授遺憾的歎了口氣,說:“單這麽一張照片是不足以做為論證的基礎的,大致推測一下,這鑄造風格和上麵的銘文確實很像瑪雅文明,我記得有一篇文章裏有個圖片就和這照片很像,可惜的是那篇文章沒有實物照片,圖片是憑記憶手繪的。”說著豪斯教授回到電腦前,上網很快就找出了那篇文章。沐羽湊近一看,好家夥,是上個世紀初某探險家發表在《皇家地理學報》上的一篇文章——難怪沒有照片。文章記述了探險家在土著的帶領下穿越熱帶雨林找到一處深藏山中的遺跡,因為路途行走艱難,不得不舍棄很多裝備——包括當時攜帶和使用都還很不方便的照相機——輕裝前進,所以探險家隻能以自己的繪畫能力來為文章提供圖片佐證。文章中有一張圖片上的圖案花紋和戰斧上的很相似,圖片說明裏說這圖案花紋是一個寶座背後屏風上的圖案。


    “所以,有可能這把斧子就是寶座主人之物,隻是它是怎麽被拍到的呢?文章作者並沒有述及這把斧子。難道在文章作者到達前斧子就已經被人盜走了?”


    “很有可能!”沐羽附和道:“文章作者說他是在當地土著帶路下找到的這處遺跡,那麽是不是可以說土著早就知道甚至進入過這個遺跡?如果答案是是的話,他們進入並拿走一些紀念品也是很正常的。”


    “有沒有興趣親自去一趟遺跡,實地考察一番?”豪斯教授語氣裏充滿了誘惑。


    沐羽笑道:“教授,您都多大年紀了!和我爺爺在一起工作時您已經二十出頭了,和我爺爺分別也超過五十年了,也就是說您現在已經七十多了,就算您身體再健康,我也不敢答應和您去冒這險。要去也是我自己去,找到遺跡拍攝下照片和視頻給您帶回來。問題是這文章中對遺跡位置語焉不詳,不容易找到。”


    豪斯教授說:“這事我來辦,我聯係我的同行,特別是那些對瑪雅文明有研究的同行,看他們能不能提供對位置做些推測。另外,這個作者去世後把他的全部文件都捐給了“皇家地理學會”,我也會和他們聯係,看從那些舊文件中能不能找到這個遺跡的地址。”


    “對了,你介意不介意我把這張照片拿給一些同行看?”豪斯教授問道,“要向他們詢問索取信息,我得說明原因,可能還得把照片提供給某人做為論文裏的插圖。要是有人深追這圖片的來曆,說不定得把你介紹給他們。”


    沐羽表示無所謂,自己有時間就和他們交流一下,有時候在無信號區,找都找不到。


    聽沐羽這樣說,豪斯教授忍不住問道:“孩子,你現在從事什麽工作?”


    沐羽說:“我把爺爺留下的古董收藏加上我自己收集的開了個博物館。現在也經常外出學前人探險,搜集藏品。”


    “好,你們年輕人就是比我們這些老人有想法。”豪斯教授誇讚了一句,接著說:“孩子,現在不同於百多年前,那時到處都是未被發現的遺跡,探險不但容易,收獲還大。現在容易的都已經被探查過了,沒被探查的都是極其危險的地方,要麽道路難行,要麽野獸出沒,要麽環境惡劣,要麽土著不友善……你去探險要千萬注意安全!另外,”豪斯打開一個電腦中的一張照片,指著說:“這是張藏寶圖,我幾年前到手的,但當時我正好心髒出了點問題,做了次介入手術,打那以後我就告別了野外考古和探險。你要是有興趣可以去探索一下。”


    沐羽拿過數據線連上電腦和平板,把照片傳到自己的平板上,仔細看著。這是一張繪製在陳舊的皮革上的圖,上麵簡略的畫著些△?~x符號和線條,完全沒有地理位置的信息。


    沐羽明白了,就問道:“這是不是藏寶圖的所有者廣泛發送的電子版地圖,希望有人能破解它的秘密,找到具體位置?這圖怕是不全吧?所有者肯定會留下關鍵信息自己掌握吧。”


    豪斯笑了,說:“孩子,你確實是一個合格的探險家了,藏寶圖的所有者是一個老資格的探險家,他確實保留了關鍵信息。他就是靠探尋各種藏寶發了大財,現在老了不能自己探險了,但仍然熱衷參與,他放出這藏寶圖就是希望有人能帶他一起去探險。可是別說他的家人不同意,就是那些探險者們也不敢帶著他。實在是他太老了——八十多歲,身體也不行了,要是再置身惡劣的自然環境中,能不能活著回來都很難說。雖然他自己總是說:一個探險家最好的死法就是死在探險的途中,而不是死在醫院的床上!但沒人願意擔這個責任。”


    沐羽說:“他有沒有說明這個是什麽類型的藏寶?海盜的藏寶?古代的遺跡?”


    “他不肯詳細說,”豪斯解釋道,“我可以把他的聯係方式給你,你可以直接聯係他了解詳細信息。”說著,豪斯找出那個探險家富豪的聯係方式交給了沐羽。


    沐羽說要去花生屯的幾個博物館參觀,就告辭了出來,在幾個博物館轉了轉,其實圖靈現在能將整個城市都籠罩在《乾坤圖》的覆蓋範圍內,如果有什麽寶物存在,早被圖靈發現了。現在圖靈如此安靜,就說明沒有什麽引起圖靈注意的寶物存在。沐羽去博物館參觀,一是現場參觀下別人家博物館是什麽樣的,二是多看看不同品種的古董,畢竟沐羽最多的藏品就是海底打撈上來的瓷器,其他種類藏品太少。誰知在一個展館裏看到一件展品他懷疑是贗品,因為沐羽清楚記得爺爺的收藏中有件一模一樣的一直放在別墅裏。沐羽本打算把爺爺在國內外存放的藏品都運回去展出,可要是事前不知,公開展出後,持有贗品的基金會說不定會找麻煩。現在既然知道了,解決起來就容易多了。


    沐羽給豪斯教授打電話說明了這件事,問他是公開曝光博物館展出贗品,還是私下告知讓他們自己撤展為好?


    豪斯教授好奇心大起,叫沐羽在那兒等他,他馬上趕過來。


    等豪斯來到,沐羽把那件約莫30厘米高的“青銅饕餮紋獸麵四足帶蓋方鼎”指給豪斯看,豪斯湊近玻璃罩,拿出放大鏡仔細看,又和沐羽手機裏的圖片反複對照。他看的太認真,沒注意到已經引起了博物館工作人員的注意。


    工作人員顯然認識豪斯教授,所以走過來卻沒有打擾豪斯,而是禮貌的對沐羽點了下頭,然後便耐心的站在一邊。等到豪斯收起放大鏡,工作人員才對豪斯說:“教授,您對這些展品不是很熟悉麽,今天怎麽忽然對這件青銅器產生興趣了?”


    豪斯這才注意到身邊多了個人,“毛斯,是你啊,你們館長在麽?”


    “教授,您找我們館長有事麽?”毛斯問道。


    豪斯得意的說:“我們當年打的賭,我贏了!我要找他兌現。”


    “教授,您說的是怎麽回事?我沒聽懂。”


    “這是我和你們館長的舊事,與你們無關。”說著豪斯拿出手機打電話,電話接通後豪斯對著手機大聲說:“謝特!你輸了!到了你支付賭注的時候了!”


    “我叫謝特拉,不叫謝特!”手機裏傳出不緊不慢的聲音。“另外,什麽我就輸了?我們多久沒打過賭了?”


    “謝特拉,很容易就會說成是‘希特拉’!你也不想吧?”豪斯肆意的大聲說,“打賭的事是在二十多三十年前,你代表基金會收回來一批中國古董,我說不太真!你曾經和我打賭,說你若輸了願為我做件事!可還記得?”


    “那麽久的事,誰還記得,就當是有吧,怎麽了?二十多年後你能證明你贏了?”


    “哈哈哈,正是,現在有確鑿的證據證明我贏了,你當初為博物館收購的那批中國古董時,買了贗品!人證、物證我都有,連這贗品的產地都知道在哪兒!”豪斯教授得意的大笑。”


    電話那邊的謝特仍然不緊不慢的說:“那好,帶著你的人證物證等著,我馬上就到。”


    這邊毛斯將豪斯和沐羽讓到一間小休息室坐下休息,自己跑出去等謝特館長。


    說是馬上,等了至少半個小時謝特館長才來到,豪斯給雙方做了介紹。謝特館長看著沐羽問道:“你爺爺是千昆·木?(爺爺給豪斯當老師時用的名字是沐乾坤,老外念成千昆·木)豪斯教授當年的導師?你的證據在哪兒?”


    沐羽拿平板打開一張照片,是別墅爺爺書房的全景,謝特館長接過平板細看,倒吸口冷氣!點擊局部放大,還不夠,又掏出個老花眼鏡戴上。沐羽發現他不隻在看那一個被指出是贗品的方鼎,還對照片中另兩件青銅器也看得無比認真。終於看完,謝特館長向後倒在沙發靠背上,右手手指捏著眼角揉著,歎了口氣說道:“完了老馬(豪斯就是馬,老馬是豪斯的外號)!我這一世英名,都毀你老師手上了!我那次一共買了三件青銅器,輪流展出。三件都出現在你老師家裏,這隻可能是你老師拿自己的真品給造假者,做模具倒模倒出來贗品,才能騙的過我!”說到這,謝特館長挺身坐直身子對豪斯教授說:“父債子還,你老師的債你還,你得賠我三件藏品!”


    豪斯教授氣笑了:“你華國古董沒搞明白,華國人說的‘倒打一耙’你倒是學會了!”看了沐羽一眼說:“這樣吧,你也別喊冤了,不識貨就認栽,打落牙往肚裏咽,這是華國古董行的規矩。你欠我的賭注我也不要了,你為小沐做件事,咱們就兩清了。”


    謝特館長看了眼沐羽,問:“什麽事?”


    豪斯說:“你不是在‘皇家地理學會’掛名理事麽,小沐要查一個地址,需要去‘皇家地理學會’的資料庫裏找,你若能幫這個忙,你輸我的賭注就算你還上了。”


    “查什麽地址?”謝特館長問。


    “把那張照片給謝特看看,”豪斯對沐羽說。沐羽在平板上打開那張戰斧的照片給謝特看。謝特看著說:“看上去有些眼熟,有瑪雅風格。”


    “對,以前在《皇家地理學報》上有人發過一篇文章,裏麵有相似圖案的插圖。”豪斯隨即報出年份。一直在旁邊聽的毛斯轉身出去,一會兒捧著個筆記本電腦回來,已經無線連網到‘皇家地理學會’官網找到了那篇文章。”謝特接過筆記本,瀏覽文章的內容,特別仔細的看插圖。


    豪斯湊過去指著屏幕說:“這個作者已經死了,他臨死前把自己的所有文字資料都捐給了‘皇家地理學會’,要找到他文章中遺跡的地址,隻有去翻他的舊資料。這你不幫忙誰幫忙啊?”


    謝特再次等到沙發靠背上手指揉著眼角,說:“我這個理事也隻是掛名而已,學術上他們需要時我可以提供專業谘詢,他們需要行業內的名人背書時我提供名聲。但我要他們為我作事就難了,那些人在學會裏養尊處優慣了,讓他們做翻資料這麽大的工程,至少得董事會裏有董事支持才行。”


    聽到這兒,沐羽插嘴說:“我和哈丁家族關係還可以,哈丁家族應該能和學會的董事說的上話吧。”


    謝特驚訝的看著沐羽:“你還和哈丁家有關係?哈丁家就不是說不說的上話的問題了,是哈丁家的基金會年年都給學會投錢,所以學會董事會裏始終都有哈丁家一個位置!現任董事叫剛特·哈丁,你知道麽?”


    沐羽聽了笑道:“巧了,我還真認識,他給我鑒定過一件古董,哈丁家人太多,名字又不好記,所以我一直叫他眼鏡哈丁,前些日子我的博物館剪彩,他還和幾個同為古老家族的朋友帶藏品來參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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