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顧雙肩上的疼痛,一鞭子又一鞭子的砸在身下白骨上,把這麽多年的怨氣都發泄在它身上,很快,白骨被我砸的稀碎,胡嫣然這時不知道怎麽又回來,一手拿著跟蠟燭,一手拿著塊布朝我喊:


    “靠邊!”


    我一分心,被另外兩個鬼物提了起來,胡嫣然點燃那塊布扔向地上淩亂的白骨,白骨瞬間被燒的劈裏啪啦作響,每一塊骨頭都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而此時我的雙肩都快被另外兩隻鬼捏碎,疼的我冷汗劈裏啪啦掉到地麵。


    “操你娘的!放開我孫子!”


    黃天賜恢複一些,嗷的嚎了一嗓子就朝我身邊的鬼新娘撞過來,鬼新娘被他撞翻,我隻覺得肩膀子上的肉都被撕掉了一塊兒。


    眼淚順著陰風飄落,黃天賜也不知道是感動了還是心疼了,直接用他那滿嘴尖利的大牙瘋狂撕咬兩個鬼物,那鬼新嘶聲尖叫,我隻覺得耳朵裏嗡嗡的,也隻剩下嗡嗡聲。


    我懷疑我聾了。


    雖然聽不見,我卻發現村委會附近的幾家打燈了。


    “哎我的媽呀,這回這大仙兒厲害,把那鬼東西打夠嗆啊!”


    伴隨著嗑瓜子的聲音,聽著五十多歲的大姨腦袋出現在牆頭。


    我……


    她……


    是真他媽看熱鬧不嫌事大,也是真不要命!


    囚衣鬼跟鬼新娘現在的怨氣都要衝破天了,她竟然就來看熱鬧!!


    “你他媽的趕緊進屋吧你!你個缺心眼玩意!你不要命,你可別把那些東西招屋裏來了!”


    一個老爺們咬牙切齒的聲音從女人身後傳來,接著是一陣拉扯,女人不情不願的被拉下了牆頭。


    我說怎麽這麽虎呢,原來是缺心眼。


    不過他們的出現,讓半空的黃天賜胡嫣然姐弟倆,跟兩個鬼物短暫的愣了片刻,鬼新娘第一個回過神,白骨爪子使勁把黃天賜扒拉下去,附身往剛才看熱鬧那女人飄去。


    “小心!快跑!”


    “他三嬸子!”


    我跟不知道為啥又回來的村長同時大喊,黃天賜緊追其後想拉住鬼新娘,卻晚了一步。


    鬼新娘將嗑瓜子的女人鉗製住,拎到半空,就聽見哢嚓一聲。


    那女人竟然還在往嘴裏送著瓜子!!


    “媽呀,有點高,大妹子,你給我放下去吧,我恐高。”


    我從鬼新娘啥也沒有的空眼眶子裏竟然看出一絲迷茫。


    “咋還聽不懂人話呀?”


    那女人語氣有些不高興,從懷裏掏出一瓶不知道什麽東西,打開塞子就朝鬼新娘頭骨上潑去。


    “啊——”


    鬼新娘的慘叫聲如同野獸,痛苦又瘋狂,喉嚨好像有火在燒,每一次尖叫都帶著撕裂的痛楚。


    不對,它真的在燃燒。


    這麽凶狠的鬼物,竟然就這麽燒沒了?


    那大姨從半空掉下來,摔的吱哇亂叫,嘴裏惡狠狠的咒罵著,什麽祖宗十八代,什麽直係親屬生殖器都被罵了幾遍,這才拍拍屁股要回家。


    “他……他三嬸兒啊……”


    村長今晚受了不小的刺激,不明白為啥有些熟人比讓那三個鬼物直接弄死他都可怕。


    他三嬸兒聽到有熟悉的聲音,回頭才看到村長也在,立刻扯著嗓子過來查看村長有沒有事兒。


    “不是,你那瓶子呢?那裏麵啥玩意啊?咋那麽厲害?”


    三嬸兒神秘兮兮的在村長耳朵邊嘟囔幾句,村長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隻可惜我豎著耳朵也沒聽清她說的是啥。


    剩下的那個囚衣鬼已經被黃天賜跟胡嫣然聯手滅了,此時胡嫣然也一臉好奇,想知道剛才三嬸兒潑的到底是啥,簡直堪比硫酸。


    “行了!別愣著了,趕緊給黃苟叫魂兒!”


    我拿出黃苟常盤的石頭,繞著三口棺材給黃苟叫魂兒,可四周連點風絲兒都沒有,叫了半天嗓子都啞了,也沒叫到黃苟的魂兒。


    三個鬼物都被燒幹淨,地上唯一遺留了鬼新娘的那雙繡花鞋,我越叫越心驚,總感覺那黑漆漆的棺材裏有什麽東西在注視著我。


    “爺,姑奶,你倆要不進棺材看看?”


    胡嫣然扭頭就走,黃天賜猶豫了一下,也沒進。


    眼看著天都要亮了,黃苟的魂兒不知道掉到了哪裏,看他那副模樣,已經大限將至,隻怕挺不到下一個晚上。


    “咚咚……”


    棺材裏突然發出敲擊木板的聲音,差點把我的魂兒也嚇沒了,黃天賜自己不敢跳上棺材看,索性上了我的身。


    我身體一輕落在棺材邊沿上,往黑乎乎的棺材裏一看,一絲微弱的人形白影正奮力的敲著棺材內壁。


    隻是那身形越來越弱,好像馬上要融進棺材裏。


    “蕩蕩遊魂何處留存,虛驚異怪墳墓山林……天門開地門開……黃苟!跟我來呀!我帶你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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