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梔姐,來的時候那些白骨你看到了嗎?它們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回到林梔家已經淩晨三點多,林梔狀態不太好,我問這話時程隊拚命給我使眼色,可不弄明白,我心裏不踏實。


    我有種猜測,林茉該不會被村裏人抓去吃了吧?


    “剛剛可能黃皮子……不是,黃大仙兒施了法術,我看到它們了,它們就是一群惡鬼!”


    林梔說那些骨頭都是村裏老人所化。


    大概三十年前,蛇村還不叫蛇村,叫旱鴨子村,後來因為一個月沒下雨,村裏老人嫌村名不吉利,聚在一起準備換個村名。


    就在大夥在大隊開會的時候,一條白蛇落在院子裏。


    那白蛇比他們家裏裝菜的鋁盆還粗,那群老東西認為白蛇是祥瑞,又沒有傷人,對白蛇又跪又拜,祈求白蛇賜他們一場雨。


    白蛇很有靈性,它對著眾人點點頭便爬出了大隊的院子,第二天中午,天上烏雲密布電閃雷鳴,很快,瓢潑大雨落下,村民紛紛衝出去高聲呐喊,說白蛇是天上的神仙娘娘,感謝白蛇賜雨。


    更有人說他在山腳下看到下雨時,白蛇正在雲層裏布雨。


    這場雨緩解了很大的問題,莊稼起死回生,人們又看到了希望,村裏老人一合計,幹脆把村名改成蛇村。


    還自發到山腳下的林子裏給白蛇建了一座小廟。


    隻是人一旦吃飽了飯,就開始琢磨事兒。


    起初是常年不孕的寡婦求白蛇賜給她一個孩子,孩子爹是誰都行。


    接著是九十歲老人爬到蛇仙廟,求白蛇讓他再活五百年。


    村民的要求越來越多,可白蛇卻再也沒顯靈過。


    漸漸地村民失去了對白蛇的敬畏,認為那場雨根本就是巧合。


    於是平時香火不斷地蛇仙廟開始變得冷清,隻有幾個相信蛇仙娘娘的人偶爾會去拜祭。


    有一次一戶人家丟了孩子,全村找了三天三夜也沒找到,不得已跑去求蛇仙娘娘,沒想到真的有一條小蛇出現了。


    小蛇帶著村民進了山裏,在一個無人知曉的山洞中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孩子。


    一問才知道,那孩子八歲,貪玩跟同學進了山藏貓貓,結果他躲到天黑也沒人找他,又餓又怕在山裏迷了路,最後跑到山洞裏,崴了腳嚇暈了過去。


    醒來後他不敢出去,隻能拚命的喊,可這個山洞離村子太遠,平時根本沒人來過,他這才被困在這裏。


    “不是,那跟這孩子玩藏貓貓的同學,回去沒說他們進山了?”


    聽林梔講到這裏,我實在憋不住了。


    “聽說那孩子見同學藏好,數了十個數就回家吃飯去了,後來他家長給他打個半死,這才說他吃完飯看上電視,就把同學忘了,後來見同學丟了,他怕挨打,才沒敢說。”


    “這癟犢子孩子,挨打一點不屈!”


    找到孩子後,村民又開始拜祭蛇仙娘娘,可不久後,第二次幹旱來臨。


    這次持續的時間更長。


    起初人們沒在意,畢竟農村人,麵朝黃土背朝天,世代以種地為生,就算當年的糧食糟蹋了,倉庫也基本都有存糧。


    他們又去求蛇仙娘娘賜雨,可一天過去了,一個月過去了,一年過去了,天上一滴雨水也沒落下。


    家裏的糧食吃的差不多了,村民開始慌了,他們想出村,可發現怎麽也離不開村子。


    為了不被餓死,他們開始上山打獵,那個時候很多人家都有老洋炮,也就是土槍,山上大小動物都被殺個精光。


    他們靠著吃野味兒,又過了一年。


    可依舊沒有下雨,村民依靠著唯一的土井,喝著井裏的泥水度日。


    他們不再求蛇仙,不再期盼能離開村子,變得麻木,冷血。


    第三年,什麽吃的都沒有了,不知道誰開的頭,將自己三歲的女兒殺了吃。


    罪惡的大門一旦打開,便隻會越開越大。


    他吃完了孩子,又殺了自己的女人。


    村裏人開始效仿,到最後開始排號,輪到的人家必須交出個人給大家分著吃。


    村裏變成了人間地獄,再也聽不到小孩子的歡笑聲,甚至女人老人都沒剩幾個。


    就這樣過了第三年,村口來了個道士,道士說村子裏的人做了錯事受了詛咒,他不忍心一村人喪命,便做法破了詛咒。


    詛咒破滅之日,村裏下起大雨,老道士瞬間白頭,聽說沒多久老道士就死了。


    “後來村裏恢複了正常,前幾年偶爾有人家丟了孩子又找到,他們說是蛇仙娘娘幫了忙。”


    難怪林梔一定要去拜那個蛇仙娘娘,可剛才那蛇仙廟,我根本沒感受到柳家仙的氣息,隻有一種被窺視的怪異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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