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望向她攥住自己的雙手,手勁不斷加大,痛得溫意歡眉頭緊皺,反手甩開了她。


    “有沒有可能,沒離開溫家的時候,我就已經創立了這個賬號,隻是一直沒有運營,後來才慢慢用了起來!”


    溫明珠神情恍惚,她居然沒想到這一點!


    哪怕謝如意也一樣。


    聰明反被聰明誤,一心認準了心中所想,就沒去思考過真相……


    “不對,你那天不在學校,那你是怎麽發送的動態?”


    溫明珠猛地抬頭,語氣堅決否認道。


    知道溫意歡就是衿青,這遠比她丟了一百萬還要更加難受,一直以來的擔憂成為了現實,怎能不讓她害怕?


    溫意歡低聲輕笑:“但凡你用過你的賬號,就會發現平台支持定時發送,我不能保證每天都在學校,所以半個月我都會定時三條動態,那天剛好輪到了而已!”


    她詢問的每一個問題,溫意歡都能給出答案,害得溫明珠臉色越發慘白。


    “所以你真的是衿青,你真的是……”


    “可是……可是我看過你的畫,你師承聶仁文,不是更擅長山水嗎?怎麽會去畫人像?”


    拚命找補,溫明珠想要尋找一切證明她與衿青無關的證據。


    卻見溫意歡歪著頭,疑惑不解看她。


    “你也學了繪畫,難道你就不想挑戰別的風格?我想多維度發展,當然會去練別的類型!”


    何況,賬號裏也出現過山水畫,隻是不頻繁,她懷疑溫明珠究竟有沒有仔細看過?


    一條接一條的質問被反駁,溫明珠終於控製不住地破防了。


    絕望看向溫意歡,心理壓力讓她徹底崩潰,捂著臉哭了起來。


    “為什麽?為什麽你會是衿青啊?到底為什麽!”


    溫意歡麵色陰沉,並未因她哭泣而同情。


    “問完了嗎?現在該輪到我問你了!為什麽他們會誤會衿青是你的賬號,你為什麽不反駁?”


    “那你呢?”謝如意淚眼朦朧地看向她,“既然知道我騙了他們,為什麽不當眾拆穿我?這樣,你就可以贏得雙倍的喜愛與尊重,你一定得意壞了吧!”


    “陸家人的喜愛與尊重在我這裏一文不值,我不在意,也不感興趣!”


    一想到那份匿名資料,自己的實驗很有可能已被陸家盯上,她怎麽可能還會主動爆料自己的賬號?


    她可不想淪為陸家的吸血包!


    剛解釋完,溫明珠破釜沉舟一般,上前緊緊拉住她的胳膊。


    淚流滿麵,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急切。


    “溫意歡,我從沒有求過你,這次算我求你好不好?我保證隻要你答應我,以後我再也不為難你了,把衿青的賬號賣給我吧?”


    溫明珠聲淚俱下,幾乎要給她跪下磕頭。


    “求你了啊,真的求你了,現在他們都以為賬號是我的,如果一旦暴露,他們一定會看不起我的!”


    看溫意歡麵無表情,居高臨下地盯著她,溫明珠連忙舉出三根指頭。


    “三百萬!我給你三百萬好不好?雖然我現在還沒這麽多錢,但我會在兩年之內結清的!”


    聽聞她的條件,溫意歡再次掙脫了她。


    “你如果仔細觀察過,我的賬號最近正在轉型,畫作可以用來做文創產品,一旦火了,別說三百萬,三千萬都有可能,我為什麽要賣給你?”


    “你不賣給我?你不賣給我,我會死的呀!”


    臉色巨變,溫明珠失聲大喊,又怕被陸家人聽見,驚恐地看向入口處。


    直到確定無人聽見,這才又趕忙請求。


    “溫意歡,你在陸家吃過苦頭,受過冷眼,你應該明白那是什麽滋味,你想讓我變得跟你一樣嗎?不,或許會比你更慘!”


    抬手擦去眼淚,溫明珠臉色逐漸變得狠厲。


    “你能逆風翻盤,我沒法!你真的忍心眼睜睜看著我去死嗎?別忘了,你占據了我那麽多年的人生,這是你欠我的,你該還我的!”


    溫意歡瞳孔緊縮。


    又是這套話,又想來以此綁架她!


    “哪怕賬號不是你的,你背後有溫家,陸家不敢把你怎麽樣。還有,別道德綁架我,我那時也隻是個嬰兒!”


    哭泣聲猛然一滯,溫明珠抬頭,不可置信看向溫意歡,沒想到她當真如此狠心,竟然一點都不願意救她!


    “溫意歡,你這是逼我去死!看著我苦苦求你,你很得意是不是?”


    她壓低聲音,幾乎從牙縫裏擠出來。


    二人針鋒相對,劍拔弩張之際,溫意歡眼底是掩不住的失望。


    “之前我看到你和別人交往,笑得很開心,我以為你明白什麽叫做先愛自己,可你現在要這個賬號,到底是為了你自己,還是想作為成為陸家兒媳的籌碼,你想明白了嗎?”


    “你管我想做什麽,你到底賣不賣給我!”


    “不賣!”溫意歡語氣堅決。


    對於溫明珠,她的感情一直很複雜。


    她承認,溫明珠在謝如意的唆使下,做了不少壞事,可對自己真正起到威脅的不算多。


    何況某種意義上,她又何嚐不是另一個自己?


    一個被溫家和陸家,牢牢掌控在手心裏的傀儡!


    如果她們沒有抱錯,那麽如今身處這個位置上的人,就是自己!


    回想起上一世,她和陸昭禮婚姻不幸,溫明珠和陸之熠又好到哪裏去?


    丈夫整日花天酒地,根本不著家,而她幾乎成了望夫石,整天被海棠嘲諷打壓,甚至還對她動過手!


    到最後,兩人有了點同病相憐的意味,偶爾還能坐下來喝杯茶,不再像先前那樣劍拔弩張。


    所以如果非要說自己聖母,溫意歡隻想救她——


    救世界上的另一個自己!


    “其實你的畫,我看過。”


    溫意歡輕聲開口,溫明珠一愣,“你說什麽?”


    “你之前把你和我的畫,放在網上讓人點評對嗎?我刷到過不止一次。”


    溫明珠麵色一白,“你胡說八道什麽?你給我閉嘴!”


    麵對她的反駁與否認,溫意歡神情平靜,娓娓道來。


    既然要說清楚,那索性就把一切都說出來!


    “有沒有,你自己心裏清楚!可為什麽你非要和我比?明明你畫的一點也不差,隻是我們擅長的方向不同!”


    溫明珠腳下踉蹌,苦澀一笑:“你是在嘲諷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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