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依舊照耀著房間,照在李相夷的身上,卻照不進他那顆冰冷的心。


    他緊緊地抱著喬婉娩,仿佛抱著自己最後的溫暖,不願放手。


    李相夷的心,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窒息般的疼痛瞬間蔓延至全身。


    他無法相信,那個曾經鮮活靈動,笑靨如花的喬婉娩,此刻竟如同一尊毫無生氣的玉雕,靜靜地躺在他的懷中,對他的呼喚毫無反應。


    “娩娩,你到底怎麽了?你醒醒啊!”李相夷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淚水早已模糊了他的視線。


    他顫抖著雙手,輕輕地撫摸著喬婉娩蒼白如紙的臉頰,那冰冷的觸感,如同寒冬臘月的冰雪,瞬間將他的心凍結成冰。


    他想起昨夜的纏綿悱惻,想起喬婉娩那雙含情脈脈的眼眸,想起她那句“相夷,叫我娩娩,好不好”,


    想起她那嬌媚動人的身姿……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是一場美麗的夢境,而現在,夢醒了,隻剩下無盡的痛苦和絕望。


    “不,這不是真的!娩娩,你不會有事的,你一定不會有事的!”李相夷緊緊地抱著喬婉娩,仿佛要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他一遍又一遍地呼喚著她的名字,希望能夠喚醒她沉睡的靈魂。


    可是,無論他怎麽呼喚,喬婉娩始終沒有任何反應。


    她的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她的心跳也慢得讓人心慌。李相夷的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沉入了無盡的深淵。


    他想起她昨夜的異常,想起了自己體內消失的碧茶之毒……這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一個可怕的事實:


    喬婉娩用自己的生命,換取了他的平安。


    “不!娩娩,你怎麽這麽傻!你怎麽可以這麽傻!”李相夷痛苦地嘶吼著,聲音中充滿了自責和悔恨。


    他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麽沒有早點發現喬婉娩的異常,恨自己為什麽沒有阻止她。


    他寧願自己身中劇毒,痛苦不堪,也不願看到喬婉娩變成這個樣子。


    他寧願自己去死,也不願讓喬婉娩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娩娩,你醒醒啊,你看看我,我是相夷啊!”李相夷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滴落在喬婉娩的臉上。他輕輕地擦拭著她臉上的淚痕,動作溫柔得仿佛在嗬護一件易碎的珍寶。


    他想起他們曾經的約定,想起他們曾經的歡聲笑語,想起他們曾經的點點滴滴……


    一切的一切,都如同電影畫麵一般,在他的腦海中不斷閃現。


    “娩娩,你不是說要陪我一起去遊曆江湖,看遍世間的美景嗎?你不是說要陪我一起去尋找我師兄的遺體,為他報仇雪恨嗎?你醒醒啊,你醒醒啊!”李相夷的聲音,已經嘶啞得不成樣子。


    他緊緊地抱著喬婉娩,仿佛抱著自己最後的希望。


    可是,無論他怎麽呼喚,喬婉娩始終沒有任何反應。


    晨曦透過窗欞,斑駁地灑在普渡寺禪房內,將一切都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輝。


    禪房內,檀香嫋嫋,梵音低回,營造出一種莊嚴肅穆的氛圍。這寧靜祥和的氣氛卻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


    李相夷抱著喬婉娩,如同旋風般衝進了禪房,他的臉上寫滿了焦急與擔憂,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


    他徑直來到無了和尚麵前,聲音顫抖著,帶著一絲懇求:“和尚,快來救救娩娩!”


    無了和尚原本正在打坐,聽到動靜,緩緩睜開眼睛。


    他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便恢複了平靜。


    他認識喬婉娩,這個聰慧過人的女子,不僅醫術精湛,而且心地善良,經常與他探討醫理,兩人也算是忘年之交。


    “李施主,莫急,先將喬施主放在禪床上。”無了和尚的聲音沉穩而有力,仿佛有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


    李相夷小心翼翼地將喬婉娩放在禪床上,生怕弄疼了她。


    他緊緊地握著她的手,那冰涼的觸感讓他心如刀絞。


    喬婉娩靜靜地躺在那裏,臉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仿佛隨時都會消失一般。


    無了和尚走到禪床邊,仔細地觀察著喬婉娩的麵色,又為她把了脈。


    片刻之後,他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神色凝重地說道:“喬施主脈象虛浮無力,氣若遊絲,確實是中毒之象,而且……是碧茶之毒!”


    “碧茶之毒!”李相夷驚呼出聲,他的身體猛地一顫,眼中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


    他怎麽也沒想到,喬婉娩竟然會把毒轉移到自己身上。


    “和尚,求你一定要救救她!無論付出什麽代價,我都願意!”


    李相夷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哭腔,他緊緊地抓著無了和尚的手,仿佛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無了和尚看著李相夷那雙通紅的眼睛,心中暗歎一聲。


    他能感受到李相夷對喬婉娩那份深沉的愛意,也能理解他此刻的痛苦和絕望。


    “李施主,你先冷靜一下。”無了和尚輕輕地拍了拍李相夷的手背,示意他稍安勿躁。“貧僧自當盡力而為。”


    說罷,無了和尚從懷中取出一個古樸的木盒,打開後,裏麵整齊地排列著一排排金針。


    他拈起一根細長的金針,在燭火上炙烤了一下,然後迅速地刺入喬婉娩的幾個穴位。


    緊接著,他又盤膝坐在喬婉娩身後,雙手抵在她的背心,開始運功。


    隨著無了和尚的運功,喬婉娩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起來,她的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臉色也逐漸恢複了一絲血色。


    李相夷在一旁緊張地看著,他的心跳隨著喬婉娩的每一次顫抖而加速,他的手心也早已被汗水浸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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