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貴人扭著纖細的腰肢,蓮步輕移,來到皇後宮中。


    陽光透過雕花窗欞,在地麵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味。


    她屈膝行禮,嬌聲道:“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


    皇後放下手中的茶盞,眼神銳利地掃過祺貴人,語氣溫和:“祺貴人免禮,賜座。”


    祺貴人款款坐下,接過宮女奉上的茶水,輕抿一口,眼波流轉,似有千言萬語。


    祺貴人捏著絲絹,眼圈微紅,期期艾艾地開口:“皇後娘娘,莞貴人被禁足,現在的碎玉軒,門可羅雀,冷清得像……婢妾看著都心酸。”


    她說著,淚珠便順著白皙的臉頰滾落下來,滴在明黃色的絲絹上,暈染開來。


    殿內檀香嫋嫋,皇後鳳目微眯,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


    她放下手中的掐絲琺琅茶盞,發出一聲輕響,殿內瞬間安靜下來,連窗外枝頭的鳥鳴都似乎停歇了。


    皇後語氣淡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但碎玉軒如今是什麽光景,那是她咎由自取。”


    “婢妾鬥膽,想求皇後娘娘恩典,搬離碎玉軒。” 祺貴人低垂著頭,聲音細若蚊蠅。


    皇後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緩緩開口:“哦?為何?”


    “碎玉軒……如今冷清,婢妾……害怕。” 祺貴人肩膀微微顫抖,仿佛受了極大的委屈。


    皇後沉吟片刻,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祺貴人膽小,碎玉軒如今的確不宜居住。這樣吧,你搬去儲秀宮東配殿。”


    祺貴人聞言,驚喜地抬起頭,淚痕未幹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多謝皇後娘娘恩典!”


    她連忙起身,再次盈盈下拜。


    儲秀宮西配殿,陽光透過窗欞灑在紅木家具上,映照出一片暖意。


    與冷清的碎玉軒相比,這裏簡直是天壤之別。


    宮女們忙著擺放著祺貴人帶來的擺設,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梅花香,驅散了之前的陰霾。


    祺貴人換上一身桃紅色的宮裝,顯得嬌豔動人。


    她帶著兩名宮女,特意繞道碎玉軒。


    碎玉軒院內,落葉堆積,一片蕭瑟。


    甄嬛正坐在廊下,手裏拿著一本書,靜靜地翻閱。陽光灑在她身上,更顯清冷孤寂。


    祺貴人站在門口,居高臨下地看著甄嬛,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喲,莞貴人,還在看書呢?這碎玉軒冷清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日子可真難熬啊。”


    甄嬛緩緩抬起頭,目光平靜地落在祺貴人身上,沒有說話。


    祺貴人見狀,笑得更加得意:“也難怪,如今你失了聖寵,又得罪了皇上,可不就是這般光景?我瞧著啊,你在這碎玉軒,怕是要待一輩子了。”


    她說著,特意顯擺了一下她胸前的紅瑪瑙串,在甄嬛麵前晃了晃:


    “瞧瞧,這是皇後娘娘賞賜給我的。如今我搬去了儲秀宮,以後的日子,可要比你好過多了。”


    說完,祺貴人不再停留,帶著宮女揚長而去,銀鈴般的笑聲在蕭瑟的碎玉軒回蕩,更襯托出甄嬛的孤寂。


    甄嬛坐在窗前,目光空洞地望著窗外蕭瑟的景色。


    寒風穿過破損的窗紙,發出嗚咽的聲響,如同鬼魅的低語。


    曾經繁花似錦的庭院,如今落葉滿地,一片衰敗景象。


    一股黴味混雜著塵土的氣息,充斥在空氣中,令人作嘔。


    桌上的飯菜早已涼透,散發著難聞的油膩味,甄嬛毫無胃口。


    “小主,您多少吃點吧。” 流朱端著碗,心疼地看著甄嬛。


    甄嬛搖了搖頭,嗓音沙啞:“吃不下。”


    “內務府送來的炭火越來越少,這屋子冷得像冰窖一般。” 流朱搓著手,哈著氣。


    “何止是炭火,就連月例銀子也克扣了不少。” 浣碧語氣中帶著一絲憤懣。


    “如今咱們失了聖眷,宮裏的奴才都敢踩到咱們頭上來了。” 流朱握緊拳頭,眼中燃燒著怒火。


    甄嬛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著心中的悲涼和憤怒。


    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失寵。


    而她,不能再這樣沉淪下去。


    秋月快步走進屋內,向安陵容行禮:“娘娘,奴婢收到了消息。”


    安陵容放下手中的繡繃,抬眼看向秋月:“說。”


    “莞貴人讓流朱四處捕捉蝴蝶,還讓何答應私下練習驚鴻舞。” 秋月語氣平靜地稟報。


    安陵容眉頭微蹙,陷入沉思。


    蝴蝶,驚鴻舞……


    這分明是原著中蝴蝶祈願和驚鴻舞的劇情。


    隻是,這一次沒有果郡王的幫助,甄嬛還能找到那麽多蝴蝶嗎?


    還有驚鴻舞,這是怕她自己的籌碼不夠,所以拉上了浣碧?


    浣碧的長相與甄嬛有幾分相似,稍加裝扮,與純元皇後也有幾分神似。


    這送上門的機會,她豈能錯過?


    能不能把白月光變成蚊子血,就看她如何運籌帷幄了。


    一個計劃在她心中逐漸成形,她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安陵容喚來秋月,語氣沉穩:“秋月,你去找繪春打聽一下純元皇後舊衣的樣式,特別是當年她跳舞時穿的那一件。”


    秋月領命,迅速退下。


    安陵容斜倚在軟榻上,手中一把繪著芙蓉花的團扇輕輕搖動。


    “娘娘,繪春姑姑來了。”秋月的聲音打破了殿內的寧靜。


    安陵容放下團扇,坐直身子:“快請進來。”


    繪春款款走入殿內,向安陵容行禮:“奴婢繪春,參見淑貴妃娘娘。”


    “免禮。”安陵容的聲音柔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盼,“打聽到純元皇後舊衣的樣式了嗎?”


    繪春從袖中取出一卷圖紙,雙手呈上:“回娘娘,奴婢幸不辱命。”


    安陵容接過圖紙,迫不及待地展開。


    畫紙上,一位女子身著華服,翩然起舞。


    衣袂飄飄,宛若淩波仙子。


    那華服的樣式,精致繁複,每一處細節都描繪得栩栩如生。


    安陵容的目光,細細描摹著圖紙上的每一個細節。


    從領口的花紋,到袖口的繡邊,再到裙擺的褶皺,無一遺漏。


    “這衣服……”安陵容喃喃自語,目光中閃過一絲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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