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開宇很快得到餘成的命令,直接往堡壘的中心走去。


    前麵的趙軍士兵,還在繼續推進。


    他們盡管死了不少人,但普通士兵的命,沒有一個軍官會在乎,就算盾牌被射穿了,但還是有人接過盾牌作為掩護,往堡壘推進,一步步拉近了雙方的距離。


    “克敵弩!”


    鍾開宇朗聲道。


    手持克敵弩的士兵,也紛紛加入戰場。


    那些弩手拉弓拋射,箭矢劃過一道拋物線而落下,就算有盾牌掩護,但作用也不大,除非趙軍的盾牌特別高,能擋得住從上而下落下的箭矢。


    壕溝上的複合弓士兵,繼續打掉趙軍的盾牌。


    可是那些趙軍的士兵,還是不怕死那般,繼續往前進軍,腳步從來沒有停止過,趙軍是真的堅毅,能那麽強不是沒道理。


    無形之中,給寧軍增添了不少壓力。


    但是,鍾開宇還扛得住壓力。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前方的趙人,手緊緊地握住刀柄,不動如山,等敵人靠近,再根據戰場的情況,不斷指揮如何反擊,應該如何動手、怎麽射擊等等。


    堡壘和壕溝上的弓弩手配合,壓得住趙軍的推進。


    盡管距離不斷拉近,但趙軍要殺到堡壘之前,還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雙方依舊僵持,還不至於到了短兵相接的程度。


    但是過不了多久,壕溝很快,要進入到普通弓箭的射程範圍之內。


    “壕溝上的,撤退回來。”


    鍾開宇下令。


    壕溝不守了,回來堡壘上繼續守。


    等會趙人逼近堡壘,弓弩手將會迅速後退,步兵就要手持橫刀真正的殺出去,和那些趙人拚了。


    餘成已經回到營地,右邊地形不夠,騎兵確實施展不開,他派了二十個複合弓射手去駐守,把拒馬、盾牌準備好,往營地上一擋,趙人的騎兵頓時不敢接近。


    如果強行靠近,不是被複合弓射掉,就是被拒馬等擋住。


    隻要被擋了,騎兵無法跑動,那就還不如步兵。


    餘成快速到了左邊,往不斷走動的趙軍騎兵看去,道:“淡定,騎兵不敢殺過來,應該也是試探,弓弩手準備,把我們的床弩也拿出來,不到迫不得已,先不要用炸藥。”


    床弩這個東西,也是從《天工開物》上看到的,是前不久被工部的能工巧匠製造出來,射程更遠,威力更驚人,破壞力極強。


    哪怕來的是重裝騎兵,也能一箭將其射倒。


    現在寧軍中的武器,版本早就領先了整個東洲。


    隻是實力、國力等,比不上其他國家。


    餘成說著,拿過一張複合弓,拉弓鎖定了一個騎兵,鬆開弓弦一箭射出。


    嗖……


    尖銳的破空聲剛出現,其中一個騎兵當場倒下。


    那些騎兵還沒見識過複合弓的有效射程,以為遊走在一箭距離之外,可以安然無恙,卻從來沒想過,複合弓的一箭距離,比起普通弓箭的要遠太多了。


    看到有人被一箭射倒,其他的騎兵迅速往後退,還有騎兵想要衝刺,但很快被他們的將領按下。


    騎兵要衝,確實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在箭矢把他們全部射殺之前,衝殺到軍營之內,但是洪天河的命令是盡量保存騎兵和戰馬,不能有損耗。


    趙人依舊是繼續試探,想知道寧國還有沒有那些可以噴火的武器。


    試探是不能,用騎兵的命去試,步兵的倒是可以。


    “他們不敢來了。”


    餘成見此一幕,鬆了口氣,又道:“繼續盯著騎兵,弓弩準備,床弩也準備,若是無法阻攔,再用炸藥。”


    留在軍營的五千人,此時稍稍地鬆了口氣,都在聽餘成的命令而行動。


    餘成再往堡壘的方向看去,隻見那些趙軍的步兵,頂住壓力,終於逼近到堡壘邊上。


    “殺!”


    鍾開宇拔刀出鞘。


    弓弩手迅速往後,其餘的步兵,馬上跟上了鍾開宇。


    準備攻上堡壘的趙人,當場被長槍給捅了。


    那些要繞開堡壘的趙人,迎麵和手持橫刀,全部穿甲的寧軍士兵遇上,橫刀一刀砍下去,趙人的武器當場折斷。


    趙人反擊,揮刀砍來,寧軍士兵穿著甲胄。


    盡管明光鎧無法覆蓋全軍,但棉甲、皮甲和紙甲等,都有一定的防禦性,麵對趙人砍來的刀鋒,他們一點事都沒有,把趙人的武器擋開了,拔刀繼續殺。


    甲胄的作用,就這樣呈現出來,甲在冷兵器時代特別重要。


    趙軍的士氣,本就被箭矢消耗了大部分,剩下的士氣很難維持,繼續被消耗,雙方的廝殺,進行得更激烈。


    但是,趙軍是被寧軍,按著來打。


    鍾開宇看到這裏,激動得不行。


    曾幾何時,被按著來打的,是他們寧軍,現在終於要反過來了。


    寧國真的,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遠處。


    洪天河說道:“寧國會噴火的武器,用起來還有巨響出現,剛才一直沒有巨響吧”


    “沒有任何巨響。”


    杜拯搖頭道:“也看不到,前方有噴火的跡象,趙人為何不用那些武器呢”


    “其一,可能是噴火的武器,數量不是很多,可能是製造不容易,舍不得馬上用。”


    “其二,也許是故意不用,讓我們繼續摸不清虛實。”


    “杜大人認為,哪個更有可能”


    洪天河問道。


    杜拯認真想了許久,不是很確定道:“按照常理來說,那些噴火的武器,如此驚世駭俗,一定很難製造,數量自然不會很多。如果多了,相信寧國現在已經反攻殤水關,我認為第一點的可能性更大。”


    洪天河想了一會,糾結道:“我無法確定,不過這些還是等陛下定奪。”


    他決定把兩種可能,都寫在奏章上,讓人送回去給趙飛鴻,朝中有的是文武大臣,以及智囊,為陛下做出選擇。


    這時,又有斥候快馬回來,道:“將軍,騎兵有折損了,步兵死傷已經過萬,現在的寧人特別凶悍,我們的步兵,根本過不了寧人營地的堡壘。”


    “寧國開始變得不簡單了,現在我相信何儀說的,寧國女帝應該得到高人的指點。”


    洪天河皺起眉頭,感到來自寧國的壓力,還有淡淡的威脅,好一會道:“鳴金!”


    其實結果,已經出來了。


    繼續打下去,隻會死更多士兵。


    那就沒必要,還不如先撤退。


    鐺……


    鳴金的聲音,在趙軍後方傳來。


    洪天河和杜拯二人先回去,步兵騎兵隨後跟上,一起撤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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