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狐狸看向的正是一串晶瑩剔透的葡萄,上麵還帶著露珠,看起來很新鮮,十分誘人,最終虞昭將水果攤上的葡萄都買了下來。


    撚著葡萄,虞昭嚐試性的喂了他兩顆,小狐狸倒是聽話了不少,乖巧的吃著。


    他們沒走多遠,那攤主看見了還詫異呢,身後傳來他的聲音。


    “頭次見喜歡吃葡萄的狐狸。”


    虞昭笑而不語,她也是頭次見,狐狸是雜食動物,葷素都吃,但他對肉幹不感興趣,活物也不碰。


    額……應該說除了小黑魚。


    衣袖傳來動靜,是一隻白嫩的手臂,虞昭扭頭看去。


    “師姐。”冷泉依捏著她的衣袖,眼巴巴的看著她,期待的眸子讓人難以忽視,她微張著唇,“啊~”


    虞昭秒懂,也剝了兩顆投喂給了師妹。


    見他倆都吃的開心,肩上的小黑魚不樂意了,湊了上去,“昭昭,我……我呢?”


    “你不是不能吃這些嗎?”虞昭看向他,闡述一個事實,隨後塞進了自己嘴裏。


    她的臉瞬間就被酸成了檸檬精,太酸了,她有些懷疑自己的味覺是不是出問題了,又給冷泉依和小狐狸吃了兩顆。


    一人一狐臉上都沒有異樣,甚至是一副享受美食的模樣。


    虞昭:“……”


    她一時分不清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肩上的小黑魚眼眸突然暗淡了下去,他知道,可是他就是想和虞昭更親近一點,她喜歡他,他才能活。


    這便是他存在的唯一意義。


    不然他在外界活不了多久。


    餘光突然瞥到一人的身影,小黑魚不管不顧的遊了過去,魚尾像是一段紗,眨眼間便消失了在了人群裏,虞昭想追上去。


    可小黑魚身子小巧,很快就消失不見了,視線裏隻有人來人往的人群,耳邊時不時傳來小販熱切的叫賣聲。


    虞昭不敢往前追了,小黑魚應該會回來吧,所以她現在能做的便是在原地等他。


    時間一分一秒的逝去,一個時辰過去了,小黑魚沒有回來。


    虞昭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懷裏的小狐狸,他吃飽了,縮成一團沉沉睡去,狐狸耳朵時不時抽動兩下。


    “師姐,要不我們先回去吧?”逛了大半宿,冷泉依也有些困了,睡眼朦朧,腦袋裏似乎都在冒泡泡。


    虞昭知道小黑魚不會無緣無故的消失,剛才突然離開應該是有急事,她伸手揉了揉師妹的發頂,“不了,我等他。”


    既然要等,冷泉依自然也不會自己離開,她靠坐在虞昭的身旁眯了眯眼,跟在師姐身邊很安全,而且師姐很有錢,可以給她買吃的。


    她想一直陪著師姐。


    永遠。


    春寒料峭,夜晚的風總是有些寒冷,一人一狐不由得往虞昭身上靠緊了些。


    懷裏抱著一個,肩上還有一個,虞昭壓力有點大,卻也不敢有多餘的動作,生怕把他倆都給摔地上咯。


    白袍如雲流轉,出現在眼前。


    虞昭眨了眨有些幹涸的雙眼,虛虛抬起下頜,隻見少年長身玉立,衣角繡著魚紋,微弱的燭光搖曳,他整個人都像是雕塑出來的一般。


    他的臉部輪廓柔和,容顏惹人注目,讓周圍路過的修士都不禁多看了兩眼,好個俊俏的少年郎。


    少年好看的眉眼像是霞光一般,照射出春日的光彩。


    溫和的鳳眼貼近了幾分,幾縷烏發垂落著,隔的近了,甚至還能聞到一股桃花的香氣,明明現在還不到桃花開的季節。


    少年俯下身與她對視,額角輕輕蹭著她的額頭,清朗的聲音從他櫻粉色的唇中吐露。


    “昭昭,我回來了。”


    這張漂亮的臉很熟悉,但眼神卻是不一樣的,虞昭倏地一驚,不可置信的抬起手掌摸了摸他的麵頰,指腹似乎帶著溫熱的氣息,是肉身。


    小黑魚出去了幾個時辰,找了具身體?


    匪夷所思。


    乍一看是沈玉琢,但神態舉止完全不同。


    “昭昭,我賭上了我的一輩子。”他溫柔的聲音在虞昭的耳畔響起,然後解下了朱紅色的發帶,係在了少女的手腕上,打了個醜陋的結。


    手背上的發絲微涼,像是破碎的飛雪。虞昭按住了他即將離去的手腕,惴惴不安,“什麽意思?”


    “我和沈玉琢打了個賭。”灼的聲音很平靜,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贏了的話,我就是灼。”


    “輸了的話……”少年長睫蓋住眸子的情緒,“或許……”


    “我就會一輩子待在紅月裏。”


    虞昭察覺到了不對勁,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雖然她看不出眼前的肉身是用的什麽手段塑造的,幾乎與真人無異,但肯定有哪裏不對。


    “賭約的內容是什麽?我幫你贏。”她眼神堅定看向他。


    真摯的眼神沒有說謊,少女的眸子清晰倒映著俊顏,少年嘴角微微勾起,笑了起來。


    至少在沈玉琢和他之間,昭昭選擇了他,還是蠻開心的。


    “這是秘密。”灼眯眼笑著,食指抵唇,抬手將虞昭鬢角的多餘發絲撫到耳後,“這是我和他之間的賭約,外人參與不了,還立了天道契約的。”


    他相信他會贏的。


    一定。


    兩人交談的溫馨畫麵落在不遠處的少年眼中,他抱劍倚靠在牆角,眼眸明明滅滅,嘴唇吐露出不屑。


    “愚蠢。”


    愚不可及,這世上怎麽會有那樣的蠢東西?


    蜉蝣一生,太可笑了。


    “沈玉琢。”身邊的遊龍劍靈摸著下巴靠近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疑惑挑眉,“你……真的不喜歡虞昭?”


    雖然是疑問的語氣,但他心底早就有了答案。


    情魄是不會出錯的,連情魄都喜歡人家,結果本人死鴨子嘴硬說不喜歡,還真是一大奇聞。


    這一任劍主太倔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反而還能拖著這十頭牛哞哞叫犁二裏地。


    聞言,沈玉琢的氣息有片刻的停滯,眼眸微垂,濃密的鴉睫蓋住了片刻的迷惘,“你再亂說話信不信我掰斷你?”


    說著便將遊龍劍橫著拿起,準備掰成兩段。


    遊龍劍靈急忙喊住他,“別!別!別!好了好了,不說他了,說我們自己的事情行了吧。”


    他試圖嬉笑著打岔緩和氣氛,但見劍主的臉色依舊不好看,隻得閉上了嘴。


    其實他是想提醒他,凡事不能看表麵,不然以後後悔了咋整?到時候瘋瘋癲癲的追妻火葬場可就難看了,現在早點醒悟還能有機會。


    現在一看。


    嘖,這嘴梆硬。


    去火葬場都得八分熟。


    到時候就算是全熟,人家也未必能看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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