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誘人的條件。


    可是,謝金玲也真的沒和羅序到一起。


    那天晚上,羅序坐在她床頭,一宿沒有合眼,他怕被查夜查到,有嘴說不清,警方打電話給煤城警方調查,傳出去沒事也是有事,人言可畏,玷汙了她的名聲。


    而她卻躺在保護傘下,很快就睡著了。


    這時,她也不能玷汙羅序的人格。


    “媽,我給你說心裏話吧,我這次跟羅哥去河北,本來就是想嫁給他。你不是不同意嗎,我就想生米煮成熟飯,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了。這也是我爸的願望。可是,我想和他在一起,他不同意!”


    崔雅香奇怪地看著女兒,“她為什麽不同意?難道他不是男人?”


    謝金玲說:


    “你知道嗎,羅哥被井口開除了!”


    “啊!”這個是崔雅香沒有想到的事,“怎麽又被開除了?”


    “還不是為了我!”謝金玲說,“媽,你知道劫我的那個小流氓,他爹是誰嗎?”


    崔雅香搖搖頭,“我怎麽能知道他爹是誰呢。”


    謝金玲說:


    “他爹就是五井的***孫千!”


    “媽呀,怎麽是孫書記的兒子。”崔雅香說,“難怪井口把他開除了!”


    “羅哥說,他當然喜歡我,可是,他工作沒有了,要回家種地去了,我還在讀書,明年還要考大學,他不能毀了我的前途!”謝金玲說,“媽,你看看,他一切都替我著想!”


    崔雅香沉思了一會兒,“小羅這人還是很好的,如果他是城鎮戶口,不是萬元戶媽也能勉強同意,可是,他是農村人。你要嫁個農村人,媽得多沒麵子。你知道嗎,於家溝這些人要是知道你嫁到農村了,還以為你有啥問題呢,這些長舌婦,會把我們講究死!”


    謝金玲說:


    “媽,我要等他!”


    崔雅香說:


    “你等他一輩子,他也是個農民!”


    謝金玲堅定地說:


    “我寧可不結婚,也要等他!”


    “你傻呀!”崔雅香說,“世界這麽大,比小羅好的男人多的是,你大學畢業了,在政府部門找個好工作,升個一官半職的,以後找個大領導,一輩子衣食無憂,媽也跟著借光!”


    謝金玲說:


    “媽,我需要愛情,不要那種沒感情的生活!”


    “你咋就知道沒有感情呢。感情都是培養出來的!”崔雅香說,“正好你還沒和小羅到一起,他回農村種地去了,你們兩個就斷了來往,慢慢也就把他忘了!”


    “不!”謝金玲說,“我忘不了!”


    崔雅香用指尖點著女兒的頭,“你這死腦瓜骨,咋就一點兒不開竅,就知道一條道跑到黑!我告訴你,反正就是不行,除非我死了那天!”


    “好吧!”謝金玲說,“別說我先死給你看!”


    崔雅香罵道:


    “死丫崽子,別威脅老娘!”


    人都走了,就剩羅序和彭成貴了。


    因為有崔雅香在,羅序和彭成貴都沒怎麽吃東西。


    羅序說:


    “彭叔,我們爺倆兒再喝點兒吧。”


    彭成貴說:


    “我去整兩個菜。”


    “彭叔,我整吧。”


    羅序去了外屋地,彭成貴幫著切墩。


    羅序趁著這功夫,說道:


    “彭叔,你爺爺,你父親母親,你女兒都很好,就是你奶奶感冒了,也沒什麽大事,是你們那裏也很窮。”


    “窮點兒也沒辦法,隻要人都好我就放心了!”彭成貴說,“就是包產到戶了,我們那裏也發展不起來,你們這裏地還多一些,我們那裏人多地少,想靠種地致富是不行的!”


    羅序說:


    “你女兒學習很好,你帶回去的錢,我又添點兒,湊了一千塊錢,給老太太看病,你女兒上學的錢暫時都夠了!”


    彭成貴感動地落淚,“你看看,你好不容易掙點兒錢,還搭到我們家了。可是,我也沒有錢給你呀!”


    羅序說:


    “彭叔,你不用擔心我,你要攢錢,幫助家裏那邊,他們需要你。”


    “唉,別提啦,我再也掙不到錢了。”彭成貴說。


    羅序看彭成貴可能遇到了麻煩,就說:


    “彭叔,菜要好了,我們邊吃邊說。”


    兩個菜炒好了,羅序端上桌子,爺倆兒喝起來。


    羅序問道:


    “彭叔,你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了?”


    彭成貴說:


    “小羅,崔雅香知道我的身份了!”


    羅序沒顯得吃驚,“我說的嗎,謝嬸在場,你怎麽說話了。”


    於是,彭成貴就說了羅序謝金玲走後,崔雅香要死要活的事。


    “小羅,我也是沒有辦法了,就是想勸勸她,這樣就暴露了。”


    羅序問:


    “謝嬸怎麽沒有舉報你呢?”


    “問題就在這裏。”彭成貴說,“當時,我也認可她舉報我了,可是,到了分局門前,她改變了主意,回到家裏,她提出給她兩萬塊錢,她就不舉報我了。我也沒辦法,就答應了,還寫了欠條,每天我掙的錢,都要上交給她,夠兩萬塊錢為止,要是不給,她就舉報我!你看看,我哪裏還有錢了!我要白幹八年哪。”


    羅序說:


    “行啊,隻要活著,比啥都強。”


    彭成貴說:


    “我也是這麽想的。”


    羅序給二人酒杯倒滿酒,然後舉起酒杯,“來,咱爺倆兒幹一個!”


    這二人,還從沒幹過杯,喝酒時,都是自己想喝多少酒喝多少,也不拚酒。


    羅序放下酒杯,“彭叔,有件事我不想說,可是,又不得不說。”


    彭成貴問:


    “什麽事?”


    羅序說:


    “我又被井口開除了。”


    彭成貴大吃一驚,“什麽時間的事?”


    “中秋節前一天。”


    “為什麽?”


    上次,羅序被開除,彭成貴就犯了愁,羅序沒了工作,要是回家種地,他該怎麽辦呢?


    有羅序在,能保護他,羅序不在了,他就失去了保護。


    所幸,第二天單位又通知羅序上班了,他才安下心來。


    現在,羅序又被開除了,估計這次不可能像上次那麽幸運了。


    羅序說:


    “劫小玲的那個小流氓,是我們井口***的兒子!”


    彭成貴想,這下完了,他說,“你打了***的兒子,人家能不開除你嗎!”


    羅序說:


    “看來,我就得回家種地了。我走後,你就在這裏住吧,起碼是個棲身之地。我走之前,會跟丁誌奇說一聲,讓他照顧你。他知道你的身份,就是沒有說出來!”


    “也隻有這樣了。”彭成貴犯起愁來,“可是,我不掙錢,家裏怎麽辦?曉霞還能上大學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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