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祁淮舟摸摸她的頭,“還好今天敘遲過來,不然還不容易脫身。”


    薑顏梔直起身:“他們倆在一起……妥嗎?”


    繼上次祁爺爺的生日宴後,他們還約著一起喝酒,且表姐喝得酩酊大醉,看樣子,是很鬆弛的相處狀態,想是不成問題。


    想罷,她晃晃腦袋,環顧四周:“我們去哪?”


    話落一刻,左耳突然一陣刺痛,那陣悶痛直鑽大腦,仿佛停在太陽穴那處,突突的跳。


    薑顏梔一時沒忍住,曲腰抬手捂住左耳,嘴裏發出“嘶——”的一聲。


    “怎麽了?”祁淮舟擔憂的半曲腰查看,便見她閉著眼睛,整張臉揉在一起,痛苦溢於表,頓時一顆心揪起來。


    “綿綿,能聽到我說話嗎?”


    在他著急忙慌想要抱起她往車上去時,薑顏梔按住了他的手,緩了一會兒,搖搖頭:“我沒事。”


    “怎麽可能沒事?耳朵又痛了?”祁淮舟轉至她左側,細細看起,卻礙於天幕漆黑,什麽都瞧不見。


    “正常現象,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痛一下,隻痛一小會而已,沒你想得那麽嚴重。”薑顏梔朝他莞爾一笑,先行安慰起他,“我都已經習慣了。”


    祁淮舟滿眼皆是心疼,掩都掩不住,想去觸碰她的耳朵卻又瑟縮著手,半響抖著聲線問:“現在呢?”


    “沒剛剛那麽痛了。”薑顏梔快速的皺了皺眉頭,不想被他看到,“別擔心,真的沒事。”


    “不行,去醫院。”


    “一點小事,去什麽醫院啊。”


    祁淮舟不由她,強勢牽著她上車,陳遲不在這,他便自己開車。


    路程中若不是薑顏梔提醒,他都要失神闖紅燈了。


    到達醫院,仍是許醫生,這次的檢查他全程陪在身邊,就連薑顏梔躺上儀器台時,他都緊張得要命,就好像這是多嚴重的事般。


    薑顏梔調侃他:“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躺上來的人是你。”


    儀器正式啟動前,她抬手捋平祁淮舟眉心的褶皺,接著又伸出兩指按在他嘴唇兩邊,往上一推:“你別這麽嚴肅嘛,笑笑。”


    祁淮舟握住她的手:“笑什麽笑?這種時候我能笑出來,今晚在夢裏都得給我自己幾巴掌。”


    他沒笑,倒是把薑顏梔逗笑了。


    “可是你現在的樣子好醜啊。”


    祁淮舟在她手心撓了撓,側目看了眼許醫生,沒搭腔。


    一刻鍾後,許醫生看著顯示屏裏的狀況,朝祁淮舟道:“耳內出血,伴隨耳道炎,還是挺嚴重的。”


    數秒後,又念叨薑顏梔:“一看你就沒好好保護,上次來都還沒有發炎,短短時間,你就弄成這幅樣子了。”


    聞言,祁淮舟低頭。


    躺在儀器台上的人有少許心虛,吞吞吐吐道:“可能是我上次洗澡不小心把泡沫弄進去,然後又用水衝了導致的。”


    許醫生無奈的歎了口氣:“看吧,就是不好好保護,你這個耳朵神經異常,以至於感知力弱,要不是這次發痛,都不知道得到時候才能發現炎症。”


    薑顏梔不作聲了,實在是某位男人的眼神太深邃凝重,她都不敢側頭去看。


    祁淮舟心疼又內疚:“這個能治好嗎?”


    “好好配合的話,問題不大。”許醫生推了推眼鏡,將祁淮舟上下端量一番,“她自己不大注意,也不看重,你作為她男朋友,就多監督一下。”


    “行。”


    和醫生了解完後,見薑顏梔從儀器台下來,低著頭,時不時瞪著兩隻眼睛觀察他的表情,處處透著小心翼翼。


    “聽到沒,醫生都讓你上點心。”他語氣凶,卻沒殺傷力,“我要是不捉著你來,你都不願意來醫院看看。”


    “哦。”


    “如果你還是不在意,我不介意每天幫你洗澡。”


    口出誑語,嚇得薑顏梔慌忙捂住他的嘴,鼻梁一皺:“你胡說什麽呢?”


    祁淮舟胸腔微沉,其實也隻是氣自己此前沒發覺,也沒太關注,過於失心。


    由許醫生專業清理開了藥後,兩人走出,薑顏梔不敢輕舉妄動。


    這種時候,再強就不是那麽容易混過去的,便乖乖的跟著走。


    良久,見祁淮舟還是不說話,她才去勾他的尾指,輕輕搖了搖:“你別生氣了,我以後肯定注意。”


    正在看藥單的祁淮舟一怔,心頭產生些許微妙,再垂眼於她勾著自己尾指的動作,瞬間啥氣都消了。


    他歎了口氣,將人圈進懷裏,下巴抵在她頭頂:“綿綿,我不是氣你。”


    是氣自己沒及時留意到,卻還要她反過來安慰。


    “真的?”


    “嗯。”祁淮舟在她額頭落下一吻,牽著她往外走。


    上車之際,薑顏梔給他留了錦陽的地址。


    “這麽晚了,去我那住?”祁淮舟替她係好安全帶。


    “不,我明天還要去機構上班,你那裏太遠了,而且我今晚要是不回去,玖玖肯定十幾個電話打過來查問。”


    祁淮舟沒再出聲,往錦陽的方向開。


    車燈打亮樓下的幾株綠植,薑顏梔和他道晚安後跑進去。


    祁淮舟在樓下站了許久,見她房間的燈滅了才回到車裏啟動引擎。


    回到雁慕居後,江敘遲和陸湘凝已不見人影,他站在堂廳中央給陳遲打去一個電話。


    那邊陳遲似乎在吃東西,囫圇不清的口音:“老板?”


    “今晚加個班。”


    最近又是生日宴又是其他事情,撂下的事務太多,得及時處理。


    “……”陳遲默了好一會,“老板,我在相親。”


    祁淮舟挑眉,這麽晚相親?


    不對……他相親?!


    “老板,周末加班三倍成不?”陳遲不知是不是飲了酒,竟還商量起加班費。


    “不是要相親?”


    “害,老板,相親哪有錢重要啊。”


    事實上,他已經相上了,但沒說。


    “成。”


    “好咧,老板我現在就趕回去。”


    掛斷電話後,祁淮舟先往爺爺的書房去。


    敲了敲門後走進,便見爺爺慌忙地往腳下藏東西。


    “爺爺,您這是?”


    祁震峰睨了眼腳邊的東西,故作無事:“沒什麽,這麽晚你怎麽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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