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馮世憑借單身四十年的手速喂飽了所有的女孩,結束這一場激烈的戰鬥。


    所有班戟的蘸料中,巧克力醬大受阿比蓋爾的好評,要知道在1692年巧克力還沒有普及開,成為後世全球人民喜愛的甜食。


    刨除發源地,現在巧克力還隻在西班牙等獲取栽培國流行,以及在法國等國家作為藥品供上流人士食用,用以增進雄風,提升魅力。


    因此這還是阿比蓋爾第一次品嚐到巧克力。


    至於馮世手中為什麽會有巧克力,那當然是因為巧克力自古以來便被人類賦予神秘色彩,自然可以充當魔術材料。


    吃過午飯,女孩們被馮世趕上床午睡,所幸卡蓮的床足夠大,女孩們也不吝嗇和對方分享自己的領地,於是馮世沒有給阿比蓋爾另外安排房間。


    離開前,馮世叮囑女孩們不要聊天太長時間,要保證充足的睡眠,但馮世用小指頭也能猜到,失去約束的女孩不會這麽乖巧。


    果不其然,在馮世站在門口的4分28秒後,房間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說話聲,馮世等了幾秒,用力敲門,房間裏立刻安靜下來,馮世這才悄無聲息的離去。


    相信聽不到離去的腳步聲能夠讓兩小隻安靜很長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足夠她們睡著了。


    與此同時,塞勒姆西北處,加羅丘陵:


    兩個水手來到這裏,他們衣衫淩亂,像是穿過森林,麵上的凶光畢露,和遠處在空中微微搖晃的屍體相得益彰,襯托得處刑場的氣氛更加陰森駭人。


    馮世一聲令下,兩個水手分頭行動,一左一右仔細搜查這座丘陵。透過水手的眼睛,馮世逐漸了解這座丘陵的構造。


    加羅丘陵的頂部立著7座絞刑台,以前三後四的數量分布,其中2座絞刑台因為長時間風吹日曬已經損壞。


    剩下5座絞刑台其中4座吊著屍體,3個是印第安人,剩下一個因為衣服太過破爛,看不出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丘陵的背麵是一處亂墳崗,一個個小土堆胡亂的到處堆疊,每個小土堆的前都插著一根十字架,證明這下麵埋有屍體。


    但這些十字架格外簡陋,單純是兩根木條拚在一起,且大多十字架的木頭都沒有經過更精細的加工,隻是砍下來的樹枝,有的十字架幹脆在風雨中散架,和墳土融為一體。


    在亂墳崗的西側,絞刑台下方大概五、六十米的位置還有一個入口,入口處以粗木和鋼絲絞成堅實的大門,拳頭粗細的縫隙杜絕了被關押者逃跑的可能性。


    正午的陽光隻能從入口照進一米左右的距離,便悄無聲息地消失被黑暗吞沒,隻剩下令人生畏的陰影,若是靠近木門,便能從那縫隙中嗅到血的腥臭和腐爛的濁氣。


    馮世猜測這大約是地牢,但比同時代的地牢一樣乃至更為劣質,塞勒姆的條件有限,這座地牢一到下雨天很可能會變成水牢。


    關進這裏的人,就算身體還活著,心靈也會逐漸在黑暗和惡臭中枯萎。


    此外,馮世沒有在附近找到鐵鍬,也就是說,要麽地牢裏有儲物間,要麽每次村民們都會攜帶鐵鍬過來埋屍體。


    要暴力撬鎖嗎?


    就在馮世思考的時候,shiki說話了。


    “你過一個幸運吧。”


    “……”


    馮世看著自己那35的幸運,懷疑shiki在迫害自己。


    但架不住kp的淫威,馮世隻得老老實實進行判定。


    【馮世幸運(難度65):1d100=93>65,成功!】


    “噢噢噢噢!就差三點就是大成功!骰子女神你果然是愛我的!”


    20世紀的客廳中,馮世興奮地大喊,蓋因骰子女神這一刻的愛意超過了數值的約束!


    隻要骰子女神青睞有加,基礎屬性數值再小又有什麽關係呢?


    看見馮世那丟人的模樣,shiki眼中浮現些許嫌棄,卻不得不遵守自己立下的規矩,對骰子女神眷顧的馮世施於獎勵。


    “那麽,大約是和平已久的原因,你發現守衛大意地沒有鎖門,隻需輕輕一推,地牢的大門就打開了……”


    在shiki輕柔的聲線中,水手之一推開沒鎖的門,走進地牢,另外一個在門口望風,隨時準備幹掉靠近的人。


    地牢內部正如馮世預料的那樣,漆黑,潮濕,泥濘,臭氣熏天。


    因為視野受到限製,聽覺和嗅覺的信號被放大,馮世能透過傀儡聽到蟲子和老鼠爬行扭打的聲音,天花板水滴滴落的節奏像是血液從傷口中流出,墜在地上的血泊中。


    魔力湧上眼球,細微的結構被改變,黑暗不再神秘,對她的孩子展開雙臂,溫柔地擁入懷中,毫不吝惜展現人類寄存於此的醜惡。


    1、2、3……13個冤魂在牢籠中懸浮,它們是如此的安靜,麻木的像一塊腐爛生菌的木頭,已經忘記了求救,忘記了悲鳴。


    它們生前是印第安人,是水手,是農夫,是路過的旅行者,是不屬於這個時代的迷途者,唯一相同的是他們都不是清教徒,沒有和這個村莊融為一體,也沒有人能成為他們的後盾。


    “真可憐啊……”


    馮世歎息,這樣悲慘的怨念即便是他也不願意吞噬,就像是新鮮的食物被無情地扔入下水道,這些靈魂在最鮮活的時候被羔羊們剝奪了生而為人最重要的東西。


    在這遠離世界中心的偏遠之地下,上帝不會救贖他們的靈魂。


    馮世操控傀儡抬起手,向那些空洞的靈魂發出邀請:“要複仇嗎?”


    冤魂木然看向水手,馮世竟分不清那是主動,還是殘餘的生理反射。


    “我願意為你們插上翅膀,為你們添上羽衣,鋒利你們的喉舌,讓你們為壓迫者送上喪鍾,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救……”


    那是殘存的回響呢?


    “……救……”


    還是最後的祈求呢?


    “……我不想……”


    馮世不知道。


    “……死!”


    但馮世抓住了冤魂的手,漆黑的羽毛從馮世握住的地方飛速擴散,為冤魂披上漆黑的羽衣。


    它長出翅膀,它發出沙啞的啼鳴,訴說著離奇的經曆和殘酷的真相。


    ————


    亨特哼著小曲,扛著燧發槍前往加羅丘陵。


    他原本是獵人,因為偷獵貴族林場中的獵物被流放到新大陸。


    因為清教徒們認為森林是惡魔的居所,他們這些在林子裏討生活的獵人不得不放棄原本的營生手段,或是離開塞勒姆,前往其他殖民地。


    亨特不想走,他選擇留下成為一名守衛,他的工作要麽是巡邏村莊,要麽是看守重要的地方,具體工作計劃由村莊和牧師安排,他隻要劃水就夠了。


    亨特尤其喜歡看守加羅丘陵的地牢,這裏是整個村莊避之不及的地方,其他的人包括守衛都覺得這個地方滿是罪惡,不吉利。


    除非真有人被關押在這裏,否則亨特隻要每天過來看一看,然後就可以盡情地在酒館摸魚了。


    今天和往常一樣,亨特正盤算待會喝點什麽,又預想能從酒保那裏聽到什麽有趣的消息,忽然一陣陣低沉的聲音打斷亨特的思路,地牢大咧咧敞開的木門更是讓亨特大呼不妙。


    竟然有人會來這個鬼地方?這個聲音……難道是偷屍體?


    亨特想起和醫生相關的某些肮髒又褻瀆勾當,不由在心中低罵一聲“該死的雜碎!”,隨後端起獵槍,貓腰小心靠近聲音傳來的地方。


    “嘎!”


    沙啞的嘶鳴讓亨特打了個哆嗦,他抬頭,和絞刑架上的烏鴉對上眼,猩紅的鳥眼看的亨特一陣煩躁,但為了避免驚擾到賊人,亨特隻得暗罵一句“癟毛畜生!”。


    好在烏鴉沒有起飛,隻是好奇地看著亨特,那仿佛有智慧的視線看的亨特直發毛,仿佛那不是一直烏鴉,而是一個人。


    上帝啊!自己究竟在想什麽褻瀆的東西!


    亨特在胸口劃一個十字,向上帝禱告。


    似乎是被他的虔誠震懾,烏鴉偏開頭,可亨特沒有注意,那隻烏鴉尖銳的鳥嘴微張,拉開一道冷漠的笑。


    爬上山丘,亨特躲在絞刑台後,向下窺視,一副褻瀆的景象出現亨特眼前。


    兩個襤褸的水手正揮舞鏟子熱火朝天挖掘亂墳崗,不少墳墓已經被他們挖開,墳墓中的屍體不知所蹤。


    如果這還隻是盜屍賊不那麽標準的行為,那圍繞在兩人周圍,一隻隻漆黑的烏鴉如同監工負翅環立,則為這醜陋的一幕渲染上邪惡的氛圍!


    上帝啊!這!這究竟是?!


    亨特感覺小腿肚子在抽搐。


    他想到了那隻盯著他的烏鴉,忍不住抬起頭。


    一瞬間,黑暗降臨!


    烏鴉如猛禽俯衝,一雙利爪扣入眼窩,振翅間一對招子從眼窩中脫離,亨特淒厲的慘叫響徹加羅丘陵。


    可惜上帝並不眷顧著偏遠之地,隻有扛著鐵鍬的水手,在烏鴉夾道歡迎中緩緩靠近。


    沒多久,在一片亂七八糟的坑坑窪窪中,一個新鮮的十字架樹立,兩個水手如同稻草人一樣默默守衛他們剛剛種下的種子。


    在他們周圍,群鴉環繞,風聲熹微,未有屍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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