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王者端坐在聖堂教會的巨大落地窗前,搖晃著紅酒杯,饒有趣味地審視這個世界。


    他是吉爾伽美什,是半人半神的王者,天生就受到世界和神隻的寵愛,出生就注定要超越他的父親,成為王者中的王者,英雄中的英雄。


    在他出生的那一天,美索不達米亞森林都在呼喚他的名字,因為整個世界都將是他的後花園,是他要君臨的國。


    或許這在現代人看來是河豚般膨脹的傲慢,但在作為從者降臨的吉爾伽美什看來這不過是最尋常不過的常識。


    魔術是詭辯的藝術,脫胎自英靈的從者亦不能免俗。


    ——已知吉爾伽美什是蘇美爾神話中的人物,記載吉爾伽美什事跡的《吉爾伽美什史詩》是最早的英雄史詩,而蘇美爾文明又是最早的文明中心,可以說是文明的發源地。


    即便是和神秘學背道而馳的現代科學,也在某種程度上證明在遠古的某段時期,人類因為環境所迫,所有人類氏族都學習某個氏族開始農耕和圈養牲畜,因而成就現代文明的基石。


    因此蘇美爾即是“最早”,而“最早”在神秘學上有著重要的意義。


    就好比最早申請專利的個人或組織可以向所用應用這項專利的人索取專利費,擁有“最早”這一冠冕的蘇美爾文化魔術基盤可以向後世所有文化的魔術基盤索取力量。


    這在科學的唯物觀看來相當扯淡的事情,但在神秘學上卻是可是行之有效的手段,隻要魔術師的“詭辯”能力足夠強,這一“公式”就能成立。


    作為蘇美爾文化特征的吉爾伽美什,天然就能使用這條“公式”,自然而然擁有堪稱gm或者掛壁的能力:


    因為吉爾伽美什的傳說是所有神話史詩的源頭,所以他擁有人類所有智慧的原典,以及儲存它們的王之寶庫。


    因為吉爾伽美什是連接神與人的楔子,是人智的原點和神智的末端,因而他洞悉萬物的全【全知且全能之星】。


    因為吉爾伽美什是掌管人間的王者,掌管一切,所以他有看透世間一切的千裏眼。


    雖然當時人間,或者說文明輻射區可能隻有一個省那麽大,但也是人間。


    當人間這個概念因為時代擴增後,吉爾伽美什能看到的視野也隨之寬廣。


    不談其他的補正,光是這三個相互作用的外掛就足以讓吉爾伽美什傲視天下,這強大如人間之神的權能正是吉爾伽美什傲慢的基石。


    恰好這隻吉爾伽美什又是“英靈·吉爾伽美什”最傲慢和年少輕狂,且尚未經過社會毒打的側麵,恰如初中二年級荷爾蒙旺盛精力充沛無處發泄的少年。


    即便被抑製力裹挾進這場實名為“對降臨者殲滅戰”的可笑戲劇中,吉爾伽美什依舊有心情和餘力當一個看客,把聖杯戰爭當成一場盛大的舞台劇。


    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吉爾伽美什隻覺得除他以外的從者和禦主都是傻b,唯一的意義就是讓他看個樂子。


    所以吉爾伽美什並不在意禦主的離去,那個女人(指希耶爾)不過是漂浮在這個世界上的幻影,不生不死,犯不著為之氣惱。


    這便是王者的胸襟。


    當然,吉爾伽美什絕對不會承認,他寬恕希耶爾冒犯的原因僅僅是因為這一次聖杯戰爭很有趣,降臨者擾亂了曆史原本的軌跡,這種情況即便是他吉爾伽美什也沒見過幾次。


    有處罰希耶爾的功夫他還不如看直播呢。


    如此傲慢的,吉爾伽美什坐在從王之寶庫中搬出的王座上,用他的千裏眼看其他主從打死打生,時不時冷哼或譏諷幾聲。


    但即便擁有看穿一切的千裏眼,吉爾伽美什的注意力並非無限,人類的極限注定吉爾伽美什不可能像電腦一般多線程觀測。


    當吉爾伽美什將注意力放在馮世的結界,聚精會神觀看幾對主從暴打章魚人的時候,不可避免地忽視一些細節。


    就比如聖堂教會教堂之外的荒山上,一個褐膚白發刺蝟頭的年輕男人背著個簡易天線,架著一挺wa 2000狙擊步槍,從側麵瞄準聖堂教會落地窗的方向,雙眼炯炯地在聖堂教會和未遠川間來回遊走;


    再比如擊殺阿爾托莉雅的怪人趁著夜色從聖堂教會的墓地潛入,宛如一抹青煙溶解在月色中,悄無聲息。


    在吉爾伽美什看戲的時候,在馮世關門看別人暴打小怪獸的時候,阿賴耶的聖鬥士們已經全副武裝從天而降,安靜地等待即將到來的時機。


    因為阿賴耶知道,當代表門的馮世和那些邪神播撒的種子相遇時,有的結果已經注定。


    那便是邪神定會攪動虛空,掀起時空的湍流,穿過門扉降臨此世!


    於是持續關注這場好戲的吉爾伽美什被迎頭痛擊!


    饒是他半人半神靈魂如鋼,意誌堅定,依舊被邪神的低語攪得頭昏腦漲,幻覺橫生,一時間千裏眼竟是廢了。


    (吉爾伽美什受到幹擾的的時間是:


    骰娘:古樹擲骰1d5=2,吉爾伽美什兩回合內無法正常做出應對。)


    察覺到吉爾伽美什的異動,褐膚白發男當即扣動扳機,通常用於北約通用機槍或大口徑機槍的、口徑7.62mm的子彈呼嘯而出!


    子彈掀起的狂風和打破窗戶的巨響淹沒邪神低語製造的幻覺中,吉爾伽美什毫無察覺,被子彈側麵擊中額頭中央,削掉一大塊血肉,而子彈則被那堪比三級頭的頭蓋骨偏開,鑽入牆壁。


    在落地窗崩碎的一刹那,一個縹緲的影子竄入吉爾伽美什所在的房間,一個驢打滾躲過吉爾伽美什亂射的幾隻寶具,再一次消失在陰影中。(一回合結束)


    吉爾伽美什咆哮,他知道自己被攻擊了,但他不清楚這攻擊究竟是來自幻覺還是來自現實。


    邪神的威脅逼迫吉爾伽美什不得不認真起來,從王之寶庫中召喚出一麵麵盾牌,層層包裹,將自己保護起來。


    神秘的光輝流淌在盾牌上,每一麵盾牌都在人類的曆史上留下赫赫威名,即便不解放真名發揮最大的力量,也足以擋下絕大部分威脅。


    那是令人絕望的防禦,即便是神靈從天穹擲下的神罰也能抵抗一二,但阿賴耶的聖鬥士們卻像是不知道似的,毫不猶豫地發動攻擊。


    子彈、利劍和爆炸如瀑雨灑在盾牌鑄就的城牆上,卻隻打碎了最外層不那麽有名的盾牌,給內部的盾牌留下劃痕都做不到。(二回合結束)


    在那恐怖的槍林彈雨中,吉爾伽美什終於掙脫幻覺,隨之而來的便是傾盡九州江河也難以熄滅的暴虐和憤怒。


    “你們這群雜種!你們怎麽敢?你們怎麽敢傷害我高貴的身體!”


    伴隨吉爾伽美什的怒吼,金色的水波在吉爾伽美什背後湧動,兩個,四個,十六個……最終整個房間都被金色的水波占據,寒光閃閃的刃尖從每一道水波的中央探出鋒芒,瞄準房間內的怪人。


    “給我跪在地上像野狗一樣死去吧!雜種!”


    利刃出膛!


    曆史上赫赫有名神兵利器像是廉價的炮彈般被吉爾伽美什隨意射出,鋪天蓋地,隻為宣泄吉爾伽美什心中的狂怒


    這些陰溝裏的耗子竟然膽敢趁他陷入幻覺的時候偷襲他!


    這和睡覺的時候被髒兮兮、不知道從什麽鬼地方鑽出來的老鼠爬滿全身,還被咬了有什麽區別?


    沒有!


    麵對吉爾伽美什的怒火,偷襲的怪人化作一縷青煙,在千瘡百孔的房間中閃避不息,幾次經過窗戶也沒有趁機跳出去的意圖。


    這異常的情況沒能引起吉爾伽美什的警惕,被傲慢和暴怒衝昏頭的中二王根本不認為有人能從他手下逃脫,平a就能搞定的事情費什麽腦子?


    吉爾伽美什懶得使用全知且全能之星仔細思考,自然也沒有察覺虛空中湧動的暗潮。


    【警告!單位區域內魔力濃度突破閾值……滋滋!無法聯係主腦,執行第二收容方案。】


    【虛軸偏移……完成;】


    聖堂教會悄無聲息地染上灰色,就像是附上了一層薄薄的影子。


    【鏡像翻轉……完成;】


    世界顛倒,亂飛的神兵利器的軌跡忽然紊亂,四下亂飛,幾柄甚至擦著吉爾伽美什的臉飛過,留下淺淺的血痕,像一桶冰水混合物令吉爾伽美什的理智稍稍上線。


    但已經太晚了。


    【收容……完成!】


    由馮世構建的、以魔女結界為藍本的、用於防止從者戰鬥給冬木市帶來重大災難的大結界已經將吉爾伽美什吞入腹中,而造成這一切的怪人和褐膚白毛刺蝟頭早已溜之大吉。


    明白自己被刷了的吉爾伽美什怒目圓瞪,魔女結界內諸多惡念和汙穢更是讓吉爾伽美什感覺自己掉進陰溝,和那些惡心的鼠輩生活在同一片穹頂下。


    “哼哼!嗬!哈哈哈!嗯啊啊啊啊啊!我吉爾伽美什竟然被如此輕視!”


    怒極反笑,吉爾伽美什從王之寶庫中拿出一把難以被稱為劍的奇怪武器。


    雖然也有劍柄和護手,長度也和普通的長劍相近,但最關鍵、用於行使劍的功能的劍身卻是三段緊緊相連的圓柱,就像是三段越發細長的石磨,末端甚至不是尖的。


    與其說是“劍”,到不如說更貼近東方的“鐧”。


    但那絕不是鐧,蓋因它的曆史還在鐧之前,準確的說,那是人類曆史尚未開始之前,見證了神隻開天辟地的碑石(證明)!


    “天地乖離(enuma)……”吉爾伽美什高舉長“劍”,呼喊它的真名:“開辟之星(elish)!!!”


    頃刻間,天崩地裂!


    to be continued……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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